司無涯露出笑意,侃侃而談道:
「十大正道,瞥去七星山莊和丹心宗。這兩宗門不過從眾搖旗吶喊,與魔道仇恨不深。剩下八大派,天劍門,正一道,凈明道,天師道同屬一脈源自道門;如意庵,橫渠學派,震蒼學派,端林學派同屬一脈,源自儒門。後者向來手段柔和中庸,和魔道的衝突不多。反而是道門衝突不斷。」
他語氣一頓,繼續道,「正一道長老張秋池,張春來已死;天劍門門主洛長風更是在圍攻金庭山之時被師父他老人家一招斃命;凈明道如今自顧不暇,有大師兄親自照顧。天師道一直按兵不動……所以——」
「正一道和天劍門最有可能先發難。」
「但正一道門主張遠山是出了名的膽小如鼠,此前張遠山於青玉壇密會魔剎宗宗主任不平,任不平已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張遠山不會出手。」
司無涯分析了一堆。
於正海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掌控幽冥教多年,若是每個屬下都這般彙報事情,豈不是要累死?
「說重點。」
「天劍門。」司無涯說道。
於正海點頭道:「天劍門門主洛長風已死,大弟子周紀峰已經叛離,反而加入了魔天閣。天劍門的確對魔天閣恨之入骨。」
「天劍門前任門主洛行空閉關多年,他的兒子慘死,又豈會無動於衷。」司無涯說道。
「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誰又能想到,十大名門高手同時圍攻金庭山的時候,陸州就偏偏殺了他呢?
洛長風太過出挑,棒打出頭鳥,他死得一點都不冤。
「大師兄真不打算出手?」司無涯再次問道。
於正海這次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下。
司無涯沒有繼續追問。
他對於正海的脾氣,算是比較了解。
記得當初葉天心的衍月宮被魔剎宗圍剿的時候,於正海也是沒有出手。
葉天心欺師滅祖,不幫她尚且可以理解。
魔天閣局勢如此不利……於正海依舊無動於衷。
指望大師兄出手,似乎不太現實。
司無涯嘆息道:「大師兄,還在記著那件事?」
「你大師兄我,一向寬容大度。二師弟多次殺了我的人,我可有一句怨言?更何況是師父他老人家。」於正海淡然道。
司無涯表面正常,心中卻在不斷嘀咕。
您就差揮刀找二師兄決鬥了……這還叫沒有怨言?
「大師兄說得對。」
「即便我出手逼退天劍門,那十年以後呢?如今屏障減弱,不出五年,魔天閣會再遭大劫。」
自從於正海和虞上戎等人離開魔天閣以後。
十大名門高手共組織了不下五次對魔天閣的進攻和圍剿。
真正動手的有兩次,一次便是十大高手設下陷阱,圍攻姬天道,姬天道在這一次戰鬥中受傷;第二次十大名門高手率眾圍攻金庭山中,洛長風被殺。
誰都不知道下次圍剿什麼時候會來。
但很明顯的是——
有不少強者都在等待機會,等待姬天道壽命的大限,修為的下降。
而這次屏障的動靜,等於釋放出了明顯的信號。
「五年……」司無涯念叨了一句,「五年後,大炎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於正海聞言,爽朗笑了起來,說道:「七師弟,想得太遠,沒有意義……對於我而言,眼下需要處理好的是……凈明道。」
言罷。
幽冥教青龍殿首座華重陽從外面不急不緩地走了進來。
抱拳道:「教主,凈明道莫棄早已逃遁……現在只剩下游紅衣苦苦支撐。頂多在過十天,便可拿下凈明道。」
「很好。」
於正海神色傲然,說道,「可有潘離天的消息?」
「屬下抓了不少凈明道修行者嚴刑拷問……全都不知道。潘離天早在數百年前離開凈明道,至今未歸。」華重陽說道。
司無涯聽著奇怪,說道:「什麼原因?」
「不太清楚。」華重陽搖搖頭。
於正海問道:「師弟對此人好奇?」
「凈明道在大師兄的圍剿下,苟延殘喘。潘離天乃是凈明道第一高手,他沒道理不會出現……」司無涯思索道,「所以,我猜測,有兩種可能:第一,潘離天已死,這種可能性很小,潘離天修為極高,他若想逃,沒人能殺的了他;第二,潘離天和凈明道之間發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如此說來,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於正海說道。
只不過……
這些對於幽冥教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潘離天不出現,凈明道會更快滅亡。
若是出現,於正海反而很期待和這樣的對手來一場巔峰對決。
「傳令下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於正海說道。
「謹遵教主諭令!」
轉眼又三天時間過去。
一隻傳信鳥,以誇張的速度,從揚州西北角,一路疾飛,飛入了魔天閣的屏障之中。
東閣內。
陸州已經結束了參悟的狀態。
三天的時間,陸州感覺非凡之力恢複了有一半左右。
想要達到飽滿狀態,需要七天到十天的樣子。
起碼當前的速度是這樣。
他有預感,參悟的次數越多,獲取非凡之力速度也會變快。
修行之路漫漫,這種事急不得。
「看看價格……」
陸州生怕又出現上次的情況,參悟之後,偷偷漲價。
他將當前的系統道具看了一遍。
好在沒有漲價。
「咦?這是……」
陸州在查看任務一欄之時,發現在幾條調|教徒弟的主線任務下,出現了一個新的任務——「尋找遺失的鑰匙0/1。」
「遺失的鑰匙?」
他開始搜尋記憶。
腦海中關於姬天道的所有記憶,都沒有找到鑰匙的線索。
陸州老臉一板,難道又和那部分缺失的記憶有關?
平時閑著的時候,陸州也對缺失的記憶進行推理,聯繫前後,試圖找出一些端倪,後來發現……零零散散的記憶片段就像是撓碎的紙片一樣,想要重新黏貼起來,太過艱難,乾脆放棄了推理。
既然是尋找遺失的鑰匙……那應該是用來打開某種柜子箱子之類容器的。
魔天閣,似乎只有密室,和北閣的倉庫是存放箱子的地方。
不過……
這也讓陸州驗證了一種想法——穿越之時,姬天道的很多東西,或許壓根就沒消失,而是因為種種原因散落各處。比如幾個孽徒的武器,比如碧落殘片,比如孽徒們修行的功法,再比如密室中的一切……這些都存在著。
那麼……這把遺失的鑰匙也應該是姬天道的物品之一。
就在這時,小鳶兒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索。
「師父……有未署名的飛書!」
陸州走出了房間,目光落在小鳶兒身上。
小鳶兒身著雲裳羽衣,腳踩踏雲靴。
陸州問道:「天蠶手套何在?」
他想起在雲雀樓獲得的物品,小鳶兒似乎沒有佩戴。
小鳶兒扁嘴道:「太丑,不好看……放南閣里了。」
那天蠶手套似乎男女都可以戴,賣相的確不太好看,小鳶兒若是戴了,藍衣藍靴,配上一雙色彩怪異的手套,的確有點不太搭。
況且,天蠶手套對於小鳶兒這樣的修行者,加成不是很明顯。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由她去吧。
「念。」
不管是誰的飛書,能讓傳信鳥飛入魔天閣,要麼是那幫孽徒,要麼就是魔天閣中人的聯絡者。
小鳶兒點點頭,念道:
「凈明道已被圍剿……幽冥教教主於正海大開殺戒。凈明道門主莫棄負傷逃至瘦西湖派,潘重已經前往瘦西湖,有危險……哈哈哈。」
念到這裡。
小鳶兒停了下來,看向陸州。
陸州隨手一揮,那飛書飛入手中。
的確什麼沒有署名。
不過末尾三個字,已經表明了身份。
「江愛劍這傢伙,應該是不方便飛書……」陸州暗自道。
陸州這麼一提醒,小鳶兒恍然明白,指著手裡的飛書說道:「是江愛劍這傢伙的飛書,呸,我想起來了,他每次後面都要哈哈哈……」
像江愛劍這樣行事小心謹慎的人,常年在外行走,眼線和聯絡都很特殊,相當一部分人在宮中。
能夠在不斷的飛書過程中留下較為明顯的個人風格,算是生存經驗的一種,類似摩斯密碼,甚至更不著痕迹。
小鳶兒疑惑道:「潘重這傢伙去瘦西湖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