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劍客收起笑容。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浮在窗外。
青袍劍客沒有看向窗的方向，淡淡道：「何事？」
「教主令我告知前輩，劍痴陳文傑已在兩日前抵達汝南，請您留意凈明道和正一道的修行高手。」
青袍劍客掃了那黑影一眼，禮貌地道：「多謝。」
「還有一事。魔天閣姬老前輩極有可能已經抵達汝南……教主想知道前輩作何打算？」那黑影的聲音有些遲疑，底氣似乎不足。
「此事與他無關。」青袍劍客聲音漸漸壓低。
那黑影本能向後退了一步。
青袍劍客臉上的微笑再次浮現，端起桌上的水壺，倒下一杯水，緩聲道：「朋友無需害怕，外面風大，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不如進來喝杯水？」
「這……晚輩還要復命！告辭——」
黑影一閃，消失於夜幕之中。
青袍劍客無奈搖了搖頭。
他沒有停留太久，只是在房間中稍逝休息了片刻，便轉身躍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
翌日一早。
陸州剛睜開眼睛便聽到了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
咚咚。
有人敲門。
陸州坐立起身。
「老，老先生……」
是掌柜的聲音。
陸州下了床，有些狐疑地拉開了門。
入目的是，掌柜，以及數名官兵。
掌柜臉上儘是虛汗，還沒等掌管說話。
為首的官爺抱拳道：「請問老先生，可有看見殺死卓平的兇手？」
陸州露出疑惑之色。
卓平死了？
他轉頭看向卓平居住的方向，門口，兩名士兵正在處理地上的血漬。
旁邊是散落的斷劍。
還有兩名官兵在房間內搜著，只可惜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找到。
卓平好歹也是神庭境的強者修行高手，能這樣悄無聲息，沒有任何反抗死掉，對手極其可能是元神劫境的高手。
陸州搖搖頭，表示沒看到。
那官爺嘆息一聲，說道：「卓平是劍道高手，能殺他的人，必定也是高手。你看不到也正常。」
陸州問道：「卓平跟人有仇？」
那官爺眉頭一皺。
又打量了一下陸州，從上到下，有些不太友善地道：「不該問的別問。」
雖說卓平的死和陸州無關。
但兇手是個高手。
如果汝南是個巨大的陷阱……那麼想要全身而退，就難了。
「老夫問你，你只需回答便是。」陸州掏出了皇家令牌。
那領頭的官爺雙目一睜，剛要發怒，看到那令牌，頓時蔫了下來。
專屬龍紋？
皇家的人？
渾身一個哆嗦，噗通跪地，語無倫次道：「大，大人。」
掌柜的也跟著懵逼了。
其他士兵二話不說齊刷刷下跪。
看到那令牌的時候，臉色一僵，像是吃了一斤蒼蠅似的難受。
跟著官爺一起老老實實跪了下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小鳶兒打著哈欠，小拳頭揉著雙眼，走了出來。
看到跪在陸州門前的人，說道：「爺爺，要不要揍他們？」
「……」掌柜乾脆癱坐了下去。
陸州擺擺手，示意她別插話，問道：「卓平是什麼身份？」
「此人是用劍高手，雌雄雙劍是他殺了自家兄弟奪得。他修為高深，官府也很難奈何得了他。」
「那他為何會在汝南？」
「這……屬下也不知。」
眼前這些官兵，也不過是一些小人物。
能接觸到神庭境的修行者的案子，寥寥可數。
不知道這些也屬正常。
小鳶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去看了一遍，又跑了回來，像是有大發現似的，說道：「被人一劍斬殺，從這……到這……嗯，還是當面光明正大揮劍。」小鳶兒拿自己的身體比划了幾下。
陸州點點頭，應該是擁有天階武器的用劍高手。
在他的記憶里，符合這幾個條件的人不少。
劍痴陳文傑。
用劍天才江愛劍。
羅宗羅長卿……
又或者是，那個孽徒虞上戎？
正在陸州思索的時候。
外面傳來喧嘩之聲。
陸州和跪著的官兵們露出疑惑之色。
紛紛看向店外。
「鳶兒，去看看。」
「嗯。」
小鳶兒直接從樓上跳下去，閃身出去。
很快返回。
「飛輦……是大空寺的飛輦。」小鳶兒指著外面說道。
「大空寺？」
陸州有些疑惑，轉身朝著樓下而去。
小鳶兒緊隨其後。
剩下那幫人跪著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不該起來。
……
來到外面。
陸州抬頭望去。
巨大的飛輦已經飛行至汝南城邊際，但周圍御空而行的光頭僧人，依稀可見。
從飛輦上的符號標誌判斷，這的確是大空寺的飛輦。
「走。」陸州放平目光。
「哦。」
兩人朝著汝南以北走去。
剛出汝南城。
小鳶兒便低聲道：「師父，有人跟蹤。」
陸州不動聲色，只是點點頭。
這就是他一直帶著小鳶兒的原因。
小鳶兒修的是太清玉簡，感知能力遠超同境界的修行者。加上她一向人小鬼大，古靈精怪，就算是遇到強手，靠著太清玉簡的身法也能自保。
陸州也不需要分出精力保護她。
陸州原本是乘坐騎前往聖壇。
但眼下有人跟著……那就只好先處理一下了。
「老先生，請留步。」
跟蹤者終於沉不住氣，率先開口。
陸州和小鳶兒緩緩轉身。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看起來不到三十模樣的青年男子。
「有事？」
「我想跟老先生買一樣東西。」
小鳶兒惱怒道：「不賣！快滾！」
那青年沒有理會小鳶兒，目光落在了陸州的身上。
「老先生那把短劍能毀雌雄雙劍，是一把好劍……我願重金購買。」青年男子說道。
陸州淡然道：「你昨日便在？」
青年男子點點頭：「的確……本來昨日就應該與老先生詳談此事。奈何有高人在場，不得不避其鋒芒。」
陸州點頭道：「你喜歡劍？」
「視劍如命，愛劍入骨。」
青年男子緩聲道，「本來，我打算殺掉卓平，拿走雌雄雙劍。沒想到被人先行一步，可惜那高人連劍一起毀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言語之間都流露著對雌雄雙劍的惋惜之情。
「那人是誰？」
「未曾看見……不過，猜也不難猜。能將劍道發揮出如此極致之人，只有三人。」
青年男子竟然不著急了起來，繼續道，「這其一便是魔天閣魔頭祖師爺姬天道，也是我最害怕之人……」
小鳶兒捂嘴一笑，道：「那你還不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