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四海之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遲到的年飯

「陳記」酒館,錢掌柜已經按照東家所說,將招牌換成了「文園」。

傍晚時分,小酒館上了門板歇業,三張木桌頭尾相結的並在一起,變成了很長的長桌樣子,上面擺滿了豐盛菜肴,不乏燉豬肘、角炙腰子、鵝鴨排蒸、蔥潑兔等硬菜,又有各種小炒、春天時蔬,小碟裝的栗子、銀杏、梨條等乾果、果脯,主食則是肉饅頭,其實便是後世包子雛形。

陸寧和秦氏坐了主位,柳氏等一眾下人、酒館的掌柜夥計等等在長桌兩旁坐了一長排,丁廚頭和小癩痢還忙著最後一道菜。

陸寧和秦氏左首第一位,坐的柳氏,右首第一位空了出來,靠近陸寧和秦氏的桌子上,菜肴也是採用分食,各種菜肴都拼了一些,畢竟主人和主母不可能和下人將筷子伸到同一個碗碟里享用食品。

而且這張桌上更鋪了近乎垂地的淡青桌布,很是考究,便是尋常的大戶人家,也沒這等作派。

當然,不明內情的外人看來,陸寧也不過是家境逐漸敗落的破落戶,從市城淪落到了鄉下,現在更是賃了人家一個小酒館而已,就跟大掌柜沒什麼區別,結果還是如此擺譜,在打工夥計面前如此高高在上,就未免可笑。

但陸寧雇的這幾名市城來的老人,時間長了,便都覺得這位大官人很不一般,哪裡不一般,又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總覺得這位大官人,不是簡單人物。

便是裘管家,雖然是今天剛剛跟的東家,但跟東家在田間和城裡轉了一通,聽東家問的各種問題,裘管家便知道東家精明的很,將來未必不是這封丘城內的風雲人物,再見到新東主的外室和美婢,裘管家更是吃驚,心下暗嘆東家艷福齊天之際,更不敢小覷了東主。

但坐在裘管家和錢掌柜下首的兩個護院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一條大漢,側著頭,大眼珠子直勾勾打量著秦氏和柳氏,很是肆無忌憚,顯然是並不覺得一個賃小酒館的,充其量是個大掌柜的傢伙,並不怎麼值得他多尊敬。

兩個護院都是來封丘後錢掌柜出面,找的李大郎的親家介紹的兩個遠親,一個來自鄉下,一個是縣城裡無所事事的幫閑,畢竟現今來說,護院還是本鄉本土的才好,也不是指望他們跟人動手鬥毆,平時就是做力氣活加之防火防盜就是了,本鄉本土的下人看院子,那些小偷小摸就少動些心思。

鄉下來的高二郎,姓高,也確實高高壯壯,但很拘束,沒見過什麼世面,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此刻注意力都在豐盛菜肴上,直咽口水,更不敢看那兩個千嬌百媚夢中中都不敢想像會有的麗人,更莫說,還是自己的主母和主母貼身婢女了。

城中幫閑杜小三,見得世面多,對這小酒館還靠賃的所謂的「大官人」心裡嗤之以鼻,他被僱傭不久,和柳氏打過幾次交道,立時天天心裡跟著了火一樣,做夢都是這美嬌娘的勾魂容顏,今日第一次見到秦氏,心裡更是罵娘,這破落戶真是暴殄天物,不過,你好日子也該到頭了,就是不知道這兩個小娘子最後會落到誰的手裡,可想來,自己無論如何是沒這艷福的,但能不能渾水摸魚過一手呢?

越想越是心熱,直勾勾目光,一時盯著秦氏,一時落在柳氏身上。

秦氏察覺到那熱辣辣目光,俏臉微紅,垂下了頭,眉梢間露出厭惡之色,雖然知道作為外室不免拋頭露面,但畢竟還不習慣,哪怕是在浣洗房時,雖然很是苦累,但畢竟不會有男子色迷迷盯著看。

柳氏卻是沒太在意的樣子,她一雙芊芊玉手正為主人和主母剝乾果。

實則,桌下布幕里,她那鵝黃棉襪緊裹的纖足,正踩在陸寧腳面上,輕輕律動。

陸寧初始被她軟綿綿小腳踩上腳面之時,拿眼瞪她,她只裝作沒看見,只是忙著剝那紫黑的栗子果。

漸漸的,陸寧倒有些享受起來,平素,他喜歡穿輕便透氣性好的布鞋,此時,後鞋幫輕輕一動,顯然是柳氏眼見他並不厭惡此舉,另一隻玉足也褪了繡鞋探索過來,腳趾輕輕夾著鞋幫,為陸寧褪鞋。

陸寧腳背痒痒的,咳嗽一聲,又瞪了柳氏一眼,身體卻很誠實,順勢腳便從布鞋中褪出來,隨之被一對兒柔若無骨的纖足夾定,輕輕磨蹭,那對兒纖足,靈活無比,便如靈動小手,腳趾或夾或搔,一隻小腳在陸寧腳底,一隻在陸寧足背,上下夾攻,令陸寧腳麻酥酥的,不一會兒,好像麻了半邊身子。

斜眼瞥著這嬌媚無狀的小優物,她正若無其事的認真剝各種乾果,在眾人眼皮底下,好似偷情一般,就更有一種難言的刺|激。

陸寧一時心猿意馬,恰好瞥到身側風情萬種的秦氏,心下一動,另一隻腳從布鞋裡褪出來,便探了過去。

當陸寧的腳碰到秦氏繡花鞋時,秦氏身子猛地一僵。

陸寧都能想像桌下,秦氏那雙緊裹玉足的紅彤彤繡花鞋是多麼裀麗誘人,心下更是升起一團火,腳便去褪她鞋幫。

秦氏俏臉更是通紅,顯然是察覺到了陸寧想做什麼,美眸中一絲深深的無奈閃過,桌下,陸寧腳便沒柳氏那般靈活了,又是一隻腳,幾次都踩不下秦氏鞋幫之際,秦氏輕輕扦腳,如此,卻是半主動的將纖足褪出來,任由陸寧火熱的腳貼上來。

陸寧大喜,感受著這一左一右兩個絕色麗人玉足的不同美妙觸感,腳輕輕動著,挑逗著和被挑逗著,一時更加心猿意馬。

「虛汁垂絲羊頭!」小癩痢吆喝著,大廚丁來旺親自端上了最後一道菜。

大大的盤子里,金黃湯汁澆灌的整個羊頭,一縷縷湯汁垂下,看著就令人食慾大增。

桌下的嬉戲也戛然而止。

陸寧隨之注意到了秦氏的如釋重負和深深的無奈,便是柳氏,在縮回玉足的那一瞬,美眸中也閃過一種複雜。

陸寧便知道,秦氏,因為知道自己的身份,對自己的調戲,本能的,她不敢也不能反抗,更要順從無比的回應,因為自己是天下之主,自己任何需求都是正當不可拒絕的,更莫說她現今,應該還隱隱有著希望改善親族處境的一點點奢望。

而且,她無論如何不敢說出這奢望的,甚至,這種奢望可能只是遇到自己後她心底最深處的潛意識,她想都未必敢想過這一點,只是,潛意識會覺得,順從自己取悅自己,可能會發生一些好的變化。

便是柳氏,那瞬間閃過的眼神,也是羞愧和厭惡,她曾經是頤指氣使的豪門貴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丈夫都要看她的眼色行事,她也很厭惡現今她扮演的角色吧?但是,為了更好的生存,甚至,隱隱也有和曾經的妯娌較勁的原因,她才心一橫,閉著眼睛做可能回想起來都會覺得噁心覺得痛恨的事情。

琢磨著,陸寧剛剛調戲兩個麗人享受那偷情刺|激的飄飄蕩蕩的心思立時被澆了冷水一般,搖搖頭,舉起酒杯,左右看看這些同桌之人,嘆口氣,想想情緒不對,但也懶得作偽,說道:「本想請大夥吃年飯犒勞,但忙忙碌碌,轉眼過了正月,不論如何,今年第一次會餐,我謝謝諸位!」

錢掌柜、裘管家帶頭舉杯,連聲謝東主太客氣,跟著陸寧,杯中酒一飲而盡。

秦氏和柳氏,也將手中白玉小酒盅里的米酒飲掉,俏臉都升騰起紅雲。

杜小三卻是憋著一口氣,因為方才盯著兩個嬌艷婦人時,被裘管家發現,用胳膊碰他,更皺眉示意,讓他別看了,不免掃興。

隨之,他酒到杯乾,咕咚咕咚喝起來。

「大官人,今日的,嗯,年飯吧,實在太豐盛了,又要上千錢吧?」錢掌柜一臉苦笑,「但大官人,你到底是怎生合計的,這文園到底該如何經營?如此下去,就是金山銀山,也經不起大官人如此折騰啊!」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這位大官人,作為東家,那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完全沒話說,就看這桌菜,開個小酒館的東主,還是二手賃的,哪有這般給夥計吃喝的?

可是,也實在沒他這麼做生意的,客房清洗粉刷一新,完全花沒必要的錢就不說了,拾掇乾乾淨淨的新房一般了,卻就那樣放著,這是搞什麼名堂?

酒館生意,丁大廚手藝還真不錯,從這點來說,也不能說大官人沒有眼光。

是以這陣子,客人有些回暖,倒沒有被對門的望江樓擠兌的門可羅雀。

然後呢,正是在望江樓惡性競爭下岌岌可危之時,今日回來,他便又要說給菜漲價,這正是飯口上人之際,他便令關門停業自己人會餐,那客人們,不就都去瞭望江樓?通宵達旦營業也該和對方競爭之時,這位大官人,到底是想做什麼?

錢掌柜如鯁在喉,再不說出來,怕自己都要鬱悶死,是以,語氣便有些不客氣,說出了金山銀山,怕也被大官人折騰精光的話。

說完,錢掌柜有些後悔,訕訕的,卻不知道怎麼往回圓。

「好,說得好!」卻見這位年輕東主卻是笑起來,然後,便轉頭對他千嬌百媚外室道:「我就喜歡說實話的,從今天起,每月給錢掌柜漲兩貫月料錢,這個就月付吧。」

等著東主或痛罵或自責而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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