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記 關於他們 ——關於趙小悟

外人初初看到小不點毫不起眼的趙小悟,也許會生輕慢之心。比如丁鼎,當初趙小悟剛到組裡的時候,一向在組裡被大家呼來喝去慣了的丁鼎,就有些興奮,終於也找著可以使喚的人了。於是,一有機會,他就叫黑不溜秋的小不點趙小悟干這干那,偶爾還故意使點小絆子讓小悟出出洋相,拿他開開心,涮一涮。小悟總是不聲不響地按丁鼎吩咐的辦,任他取笑,開心,幾乎不作抵抗。

某次丁鼎正欺負小悟,被珊珊逮個正著。她把丁鼎臭罵了一頓,並假裝惡狠狠地對小心賠著不是的與小悟同樣是少不更事的丁鼎說,如果再見到你欺負我師弟,定叫你滿頭黑髮成銀絲!丁鼎一邊給珊珊打躬作揖連連求饒辯白說不知小悟乃珊姐門下弟子如若早知哪敢太歲頭上動土呢,一邊向小悟狂使眼色。小悟裝作沒看見他遞的眼色,只躲在一旁暗笑。

原來小悟是閔珊珊低幾屆的師弟,外院德語系的。閔珊珊的主科是西班牙語,可她不但精通西語,還熟練掌握德語和英語,法語日語應付日常的生活也沒問題。中文……當然更沒得說。這樣一個語言奇才,兼之身材高挑,面目秀美,畢業後到台里不久,自然很快就成了中堅力量。來X市前兩個月,珊珊問文瑾能否幫忙帶一個徒弟,是正在外院上大四的她的師弟,對電視很狂熱,來德的一切手續和費用都由他自己去辦理。

文瑾當時就笑,你向我推薦的人我還敢不要?

珊珊當即抱住她就是一頓猛親。

當時電視台已實行人事改革,新進人員基本上沒有台聘一說,幾乎全是節目聘。珊珊如此優秀,文瑾怕她生跳槽之心,對她的合理要求向來是有求必應。

師弟也即趙小悟。當時一見趙小悟,他機智俏皮的自我介紹,令文瑾開懷大笑,就開玩笑,說他太像當今主持界大腕何炅了,只不過比何炅略黑一些。那機靈聰明勁兒,比炅哥沒得差的,假以時日,長江後浪推前浪,指年可待。

趙小悟還說起他中學期間就曾到過D國的X市。

那時候在上高中,當時是學校組織的海外夏令營。到D國後就住在D國人的家裡,每個接待中國孩子的家庭里都有一個年齡相仿的中學生,這樣更容易交流和融入他們的生活。他所在的那個家庭父母均是教師,個子都很高,最矮的女主人也有一米七三。他們對他特別友好,早上起得也很早,待他起床時,都已準備好德式早餐,吃完後還會給他許多零食,怕他出行中間餓著。那些天D國夫婦帶著兒子和他去了附近好幾個城鎮,科隆,雷馬根大學,愛爾茨堡,林茨等等。也在D國孩子的學校進行了觀摩,他們的教學重在啟發思維,許多東西都是以調侃的語氣傳授的,比較難懂的課,老師會用幽默的措辭和比喻,讓人感到輕鬆之中不知不覺接受到知識。時間雖只有十多天,但臨分別時,D國孩子和大人與中國孩子擁抱惜別,個個眼眶潮紅,依依不捨。那場景至今猶歷歷在目。

趙小悟滔滔不絕地說著對D國的喜愛。

文瑾見他說去過X市,心中更有了主意。

還不止此。出發那天在機場候機廳,文瑾一行巧遇友台的一幫朋友,其中包括友台的徐副台長。相互打過招呼,徐台就拽過趙小悟問他,好小子,你行啊,文大導演肯親自帶你,說,是不是打了我的牌子?

文瑾在一旁看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趙小悟原來你早就認識徐台?

趙小悟搔搔頭皮,不好意思笑道,他是我老爸。

啊??文瑾大吃一驚,那怎麼不在他那裡實習呢,更便利不是。

趙小悟怯怯地看了一眼徐台,說,他就是不想讓我沾他的光,怕我沒有能耐,別人又不好管,不准我進入電視這一行。

文瑾就笑了,我說徐台,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想管制孩子的未來,操縱他的理想,他們這一代,可不比我們,獨立得很呢,你放心好吧,此刻之前,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家世背景。對了,你們父子怎麼一個姓徐一個姓趙呢?

徐台也放鬆了神情,笑了笑,他跟他媽姓。旋即這位才子型台長向文瑾一拱手,道,犬子不才,還請文導多多指導提攜。文瑾燦然一笑,心裡對個子瘦小敏銳機智的趙小悟更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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