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緊急營救 第十三節 鍾敢危在旦夕

奇人接到賈林的電話,迅速趕了過去。

許中理和同伴在長期監視過程中發現某個經常出入別墅的人在國際展覽中心附近的一幢寫字樓里有間辦公室,經請示上級,他們在這個辦公室旁邊租了一個小辦公室。室內有兩張辦公桌,兩台電腦。其中一台台式電腦,一般常人看不出它有何異常,但細心的人會發現,這台電腦有一個特殊之處——它有一個喇叭形的天線。原來,這是一台監視器。它的大致原理是這樣,人在操作計算機鍵盤的時候,鍵盤上的每個鍵產生的輻射都是不同的,這個帶天線的監控器可以接收附近的信號源發出的這些輻射,然後通過內部程序運行、解析這些輻射所攜帶的鍵盤信息並顯示出來,監視器的顯示屏幾乎可以做到同步顯示被監控計算機顯示屏上的全部內容。

但在較長一段時間內,他們一直沒發現對方有何異常之處,直到綁架案發生後,他們通過仔細反覆研究,又請頂尖的密碼專家協助,對那些看似十分正常的商務來往、私人郵件內容以及工作計畫之類的東西進行分析、解碼,終於找出了一些蛛絲馬跡。Mr.White近日將來X市簽約的這條信息引起了他們的高度重視,循著這條信息挖下去,他們陸續找出了與綁架案相關的線索。

這天賈林將收看到的內容進行解碼翻譯後,嚇了一跳:鍾敢危在旦夕!他立即拿起電話向奇人報告。

柯華在領事館的生活比較單調。蔡安對他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得體貼周到,但除此,這個外表文靜實則內心活躍的年輕人顯然是不慣這種隱匿靜默的生活方式的。

自從B5一說出現後,他受到了更嚴密的看護,當然,他自己毫不知情,只是被勸說這幾天不要外出。

這天晚飯吃得較早,飯後,他正在網上遊盪,想搜索些比較有特點的網路小說讀讀,為明年的出版計畫作儲備。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拿過打開一看,是一條簡訊「You''ve got a mail」。他並沒有進自己的郵箱,而是進了一個英文網站的論壇。登錄論壇後,他發現了一條私信。看到這條信息,他先是發了一下傻,爾後轉到一個音樂網站,點開了一篇文章。不一會兒,柯華就跑出去問工作人員要他前幾天送他們的《天山雄鷹》。

「怎麼?送出來的禮物又想收回去啊?」領事館那位看起來有些文弱的小伙笑道。

「不是,我只借用一下,一會兒就還你。」柯華盡量保持從容的神情。

小夥子沒再說什麼,從書柜上找到《天山雄鷹》遞給了他。

這篇帖子是一封叫人填詞的簡譜樂曲。

柯華一會兒翻開《天山雄鷹》,一會兒在紙上寫寫劃劃。有一陣,他緊皺眉頭,放下筆,在屋內轉著圈。後來,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坐下來,拿起了書。

過了一會,他終於寫完了,看著紙上的字,倒吸一口涼氣,打了一個寒噤。接著他就拿起紙,飛跑出去,狂喊蔡安。

蔡安已有幾天通宵未眠,今天硬被奇人連拉帶拽趕回了領事館,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此刻他的房門關得嚴,睡得就有些深沉。

柯華的狂喊沒叫得醒蔡安,倒把其它的人給驚動了。他們都紛紛來到窗口,探出頭來。

柯華跑到蔡安這裡的時候,仍在大口喘氣,神色慌張之極。狂捶門。

蔡安迷迷糊糊拉開門,見到柯華有些扭曲了的臉部表情,一下清醒過來。「出了什麼事?」

「他們要殺害鍾……伍思誠先生。」說著柯華將手中的紙遞給蔡安看。

「這是什麼東西?你怎麼得來的?」蔡安也是心中一驚,但他看過紙上的字後顯然比柯華顯得鎮定。

「就是那個帶走伍思誠先生的黑捲髮小個子齊新。是他告訴我,他們原本只是請伍思誠先生去搞個講座的。誰知後來變成了綁架,現在又要殺掉他!」

他讓柯華坐下,遞給他一杯牛奶,讓他鎮定下來。「你和小個子齊新是怎麼認識的?這事非常重要,也對這條消息的準確性有絕對意義。再有,你這紙上的消息是怎麼來的?」柯華想起奇人叮囑過有消息不能隨便告訴任何人的話,就在猶豫,蔡安強調了一句,「時間緊急,若是鍾敢死了,你一輩子也脫不了干係。」

柯華的神色就堅定起來。蔡安既然知道了伍思誠是鍾敢,必然與奇人是互通有無的。且他在領事館承擔著重要職責,當是可信之人。便擇其簡要向蔡安描述了他從未向人透露過的與齊新的相識相交經過,以及他這紙上消息的來歷。

今天晚飯後柯華收到了齊新發給他的簡訊和郵件。原來,他們之間如有重要事情都是用暗語來通信的。那還是在國內他們見面時約定的。在一次偶然他們倆一起看了一部諜戰片以後,齊新說,以後他們的聯繫也用一種暗語方式,用英文寫,可以公開發到一個英文網站的論壇,也可給對方發私信。這樣既可以訓練英文表達能力,挺好玩,也可避過中文網站敏感詞的過度過濾。具體的暗語方式是,每個字母對應一個數字,即他們在26個字母中的位置,比如Z就代表26,A代表1,K代表11。依此類推,這樣得出的每7個數字為一組,前三個數字為書的頁碼,後兩位數字為行數,最後兩位數字則為目標字所在那一行的具體位置。只要選定一本書作為解碼本就行。當時,柯華聽了,特別興奮,一直以來他就喜歡看諜戰片,覺得那樣的生活特神奇,刺激,帶勁兒。現在齊新提議以這樣一種遊戲的方式聯繫,立即就興高采烈地同意了,還開玩笑,說,說不定從此咱也可以變成諜戰高手了呢。然後他們就商定了發消息的具體網站,並以《天山雄鷹》第一版第一次印刷的書為解碼本。

一開始,他們嘗試著發了幾條問候的信息,費了好大心思才終於完成。

這東西別看說著容易,其實要寫出一封帶信息的密碼信來,殊為不易。因為發的英文文章總得還有表面的含義才行,才不會在論壇里顯得太扎眼。為什麼不幹脆發私信或者往郵箱里發郵件呢?他們一致同意這樣一個觀點(其實全世界各地都一樣),即,越是以為私密的地方越沒有私密。當然,齊新說,他們之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秘密,這麼做,純屬好玩,挑戰智力的一種遊戲罷了。柯華同感,在一段時間裡,他甚至花了許多時間來研究這種英文「寫作」,越寫越覺有趣,因此讓他的英文水平突飛猛進了不少。

今天這封信齊新沒用英文來寫,也許是事情緊急,來不及仔細編上一篇文章,直接用數字當成簡譜的形式發給他了。

蔡安一聽,拿出《天山雄鷹》,並打開電腦,讓柯華立即上網打開論壇。

蔡安一邊拿書核對紙條,一邊叫柯華繼續講。

柯華是在網上與齊新相識的。

齊新在網上與柯華交流了一段時間後,從D國飛回國內,與柯華見了面。在網上就曾提出請柯華介紹面見伍思誠,但這請求被柯華婉拒,柯華說伍思誠正在外地閉關,緊張地對稿子作最後的修訂,閉門謝客已有時日,如無必要的重大事情,一律不見客。齊新見網上不能說動柯華,就飛回了國內。

後來齊新通過柯華確定了伍思誠將於書展期間會來X市後,便請柯華轉告伍思誠,在德期間想請他為留德學生們做一場講座。主題由他自由定,或者也可以選擇他們為他選的一些題目,講座時間則根據書展活動安排來定。

柯華當時說這要與社裡以及薩老師和伍思誠先生共同商量。

齊新便拋出撒手鐧,開出了一個令年輕的柯華無法拒絕的條件。說,書展後,給他一次美國十日游的機會,來回機票酒店都幫他訂好,另外還有專門的導遊安排他在美國的一切行程。旅遊及他購物所需費用以及引見伍思誠等的報酬,共計十萬美金,先付五萬,事後另付五萬。

柯華開始還有猶豫。他怕這是天上掉餡餅的事,總有代價。但他目前正有一件難事,急需用錢。

他上學晚,兼之考大學和考研都考了兩次,畢業後工作幾年就年已三十。好不容易與一個可心的女朋友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可女友的父母堅決要求他買到房子才放女兒嫁他。這下可把他愁壞了。

原來,他上大學加讀研,開支了一大筆錢,家中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工人,為他的求學已傾盡全力,現在是不可能再支援他了。他深知家中艱辛,故畢業後幾年,一直省吃儉用,租住最便宜的房子,連約會女朋友都簡約之極,也因此造成許多誤會,嚇跑了若干女孩。就算如此,也只存下了十多萬。

如今這個女友算是打著燈籠難找的好女孩,既不鍾情名牌,也不要他帶她到高檔場所消費,樸素溫柔兼大方得體,名校畢業,比他還小了六歲。焉能不視她為自己的心頭肉?工作之餘的全部精神所寄都是她。只是前不久,他不小心讓她懷了孕,女友不想流掉,讓他娶她,他多麼想把她娶回家!可她父母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怕她跟著他住地下室受苦,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住在空氣不好不見陽光的地下。另外就算租好些的房子也不划算,房價漲,房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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