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緊急營救 第二節 閃電轉移行動

陶托昆的獨家報道在各大媒體亮相以後。

上海**醫院。

一個戴茶色寬邊眼鏡穿棕色套裙一頭短捲髮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在醫護辦公室,她問正在埋頭寫字的年輕護士:「請問伍思誠先生住哪間病房?」

年輕的護士沒有馬上抬頭,繼續寫著字,幾秒鐘後,她放下筆,才抬起頭來看著茶色眼鏡。「誰?您問哪位病人?要不您自己先看黑板上的名字吧。」

說完她又低下頭去接著寫。茶色眼鏡朝她眼睛瞟過的地方看過去,那是一塊大黑板,上面寫著每個病房的病人名字,疾病診斷以及年齡。她走近去一一看了起來。

醫護辦公室外一個推擔架的男護理工經過。護士看了看錶,叫住了那位穿藍色工服的護理工:「強哥,麻煩你現在送十五號病床的病人去做高壓氧,回來後再送二十三號病床的病人去做理療。下午還有一個要去做B超的,記得啊。」

男護理工看了茶色眼鏡一眼,應聲而去。

十五號病床是個單間。病人伍思誠正在看書。

「我說你就不能休息一會兒嗎?這書看那麼多,費眼力,又不能當飯吃。生病了還看。唉。」從不讀書的宋玉麗永不會知道一個讀書人不讀書會是什麼感覺,從前每每伍思誠讀書讀到茶飯不進,晨昏不分,都會被她埋怨,嘮叨,但伍思誠聽若罔聞,她也無可奈何。但她還是忍不住會見機就說。這會兒見伍思誠不理她的碴,自覺無趣,拿起一團毛線在一旁織了起來。

那個叫強哥的男護理工推了推車進來。他拿出一頂嶄新的醫用白帽子,又拿出氧氣袋,氧氣面罩,準備一一給伍思誠武裝上。

伍思誠瞪大眼睛,擋開他的手:「小強你這是幹嘛,我哪裡用得著這個啊。」

強哥不容分說,先把白帽子給他強行戴上,在他耳邊悄聲說:「別嚷,發生了緊急事件,您得轉院。宋大姐,請您趕快收拾好你們的東西,十五分鐘後在高壓氧艙樓下會合。」說著丟了一個白帽子和一個白大褂給她,「穿上這個。」

宋玉麗還在猶疑,強哥用十分嚴厲的聲音說:「這是公安人員的吩咐,請您立即執行。」宋玉麗嚇了一跳,抖開白大褂白帽子趕緊穿戴了上去。

茶色眼鏡轉過身來。「怎麼會沒有伍先生的名字呢?我明明記得他說過住在這個醫院的。」見護士忙著整理病歷,沒有對她的話產生反應,又試探著說,「伍先生是知名學者,他到這裡住院,你們一定會有印象的。姑娘這麼漂亮,肯定心地也很善良,能幫我查一下嗎?」

聽了這話,年輕護士不反應也不行,一直嚴肅的臉笑了一下:「您說哪位學者?」

「伍思誠啊,啊,你看,就是他。」茶色眼鏡看到護士桌上的一張報紙,拖過來指著上面一個人頭像說。

「啊,伍思誠先生,是有點印象。不過好象他早就出院了。」

「出院了?是什麼時候的事。」

「不好意思,您是他什麼人,找他有事嗎,如果有事,直接打他電話不就是么。」年輕護士和顏悅色地說。

「是這樣,伍先生電話現在打不通。我是法新社駐華記者,前不久請人幫我聯繫採訪他,他們告訴我伍先生生病一般是在這住院,這不,我就趕來了。」說著茶色眼鏡打開包拿出一個證件在年輕護士眼前晃了一下。

「是這樣?那我幫您查一下。」年輕護士開始撥電話。電話佔線。「不好意思,電話佔線,請您等一下。」

「沒關係。謝謝你了。」茶色眼鏡矜持穩重,雍容平和地微笑道。

過了兩分種,年輕護士又撥電話,這回通了:「病歷統計室嗎,您好,我是第五病室的小嚴,哦,請您幫我查一下,有位叫伍思誠的人在這住過院嗎?是什麼時候住院和出院的。對,伍思誠。好的,我在這兒等。」她捂住話筒,小聲對茶色眼鏡說,「在查。得等一下。」

茶色眼鏡點點頭,仍是雍容地笑著。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去年十二月七號對嗎,好的。謝謝。」放下電話,年輕護士對茶色眼鏡說,「伍先生去年十二月七號出的院。」

茶色眼鏡遲疑了一下,還想再問什麼,有病人家屬來叫護士,說輸液快完了,要換瓶。護士抱歉地朝她笑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茶色眼鏡無奈只好走出了醫護辦公室。但她並沒有離開病房,而是朝裡面走去,在每一個病房的門口探頭探腦地看著。

到了十五號病房時,門是關著的。她從門上的小窗口朝里看去,看到床上是空的,床旁邊有一個穿白大褂的人的背影,她正在抖摟床上的被子。茶色眼鏡搖搖頭,繼續往裡走去。這時候白大褂轉過身來。是一個陌生的女人面孔。

年輕護士換完輸液出來,在走廊上遇見了到處探看鬼頭鬼腦的茶色眼鏡。「我說這位大姐,您到底是要找誰呀?」

茶色眼鏡臉上的雍容笑意沒了,代之以一絲尷尬之色,不過轉瞬就恢複了正常。「我就是隨便看看。大老遠的跑這兒來,參觀一下總是可以的吧。小姑娘還真是嚴厲啊。」

年輕護士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下,笑道:「這裡不是別的遊覽地方,是病房,所以管理嚴格一些。您別介意。要是沒別的什麼事了,還是請您盡量別在這兒逗留。呆在病房,對您也無益處是吧。這是為病人好,也是為您好。」

小護士說的合情合理,茶色眼鏡尋不著她的漏洞,只得離開了病房。

目送她走遠後,年輕護士回到辦公室,拿起了電話。

兩個健壯幹練的小夥子來到高壓氧艙樓下,將伍思誠和宋玉麗接了出去。

直到上了救護車,宋玉麗還在猶豫,和那兩位年輕人說,住得好好的,思誠的病情剛剛穩定下來了,為什麼要轉院?

其中一個年輕人看她一眼,忍住氣對她說:「還不是因為你接受什麼陶托昆的採訪……」他話未說完,另一個看起來更沉著些的小夥子就打斷了他的話,「別亂講。宋大姐也不過是無心一說。」說著轉過頭來對宋玉麗和伍思誠說,「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得慎重和二位說一下,因為發生了很特殊的情況,在這段時間裡,宋大姐最好不要再接受外界的訪問了,尤其伍先生的行蹤,要絕對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你們的親戚朋友。這不是開玩笑。」

宋玉麗吃驚地看著這兩位:「發生了什麼事?有這麼嚴重嗎?」

「情況很複雜。我們現在也還不知道全部內情,更不便告訴你們了。不過,這關係到伍先生的安全,一定要慎之又慎。」

伍思誠聞聽此言,也吃了一驚。他之前並不知道宋玉麗接受過陶托昆的採訪,但在鍾敢代他出國之初,他就交待過宋玉麗不可與人妄言此事。當初突然犯病,是他始料未及的,出版社編輯當時與他商議此事,他沒提出更多的異議,只說要和鍾敢好好談談。

他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到鍾敢時的感覺,兩人都嚇了一跳。除了胖瘦和膚色上有略微的差異,這兩人互看簡直就像在照鏡子。這讓他想起那對像陳佩斯的兄弟,心底不禁感慨世界上奇妙奇怪之事真是何其多也。

斯時的鐘敢和伍思誠在言談舉止上還有些分別,畢竟他們在不同的環境中生活多年。不過,在鍾敢認識伍思誠幾年後,由於他常下意識地著力模仿伍思誠,伍思誠也常推薦他讀一些書,這樣,在氣質上鍾敢也越來越像伍思誠,不熟悉的人初初一看還真看不出來。就算看出來,也可以以自己個性發生了一點變化來敷衍,一時之間也起不了多大的疑心。這次,就連出版社裡那些非深交的編輯們都矇騙過關了的。

那麼,現在公安人員說的特殊情況,是否與鍾敢有關?伍思誠不知道的是,因為鍾敢的被綁架,他的一切情況包括過去和現在以及將來都被納入了有關部門詳細研究的範疇。

身邊這位沉著的年輕人誠懇地問伍思誠,這一段時期以來,有沒有異常的情況,不尋常的人或事。

伍思誠搖了搖頭。這兩天有好幾個人問過他了,他實在想不起來該說什麼。自打他生病,而他生病又必須保密,所以他幾乎與外界沒有了往來,除了看書就是看書,有什麼稀奇事發生呢?他努力想,也想不起來。年輕人讓他往更前些想,看有沒有讓他覺得不正常的事情,他照樣是搖頭。除了與出版界的人有些聯絡,偶爾接受一個訪問,這大半年來他都在埋頭寫書,還真是沒有與其它人接觸過。雖然有過天價版稅一事,但那樁生意並未成功,也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

他們轉移到了某部隊的一個療養院。這次伍思誠沒住單人病房。他與另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住在有兩個房間相連的套間里。他住裡間,那位男子住外間。在作了一系列全身檢查後,醫生認為伍思誠已無大礙,只需靜養,於是宋玉麗被安排回家裡呆著。由一個女警扮成她的閨蜜與她住在一起。

也許是光線又或者是生病的緣故,這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顯得有些黑黃。據伍思誠向醫生打聽得知,這位男子患的是抑鬱症,也就是說目前尚無明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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