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傲嘯諸天 第2386章 千金酬一諾

要知道,在上清學宮這種禮大過天的地方,不遵禮,就是最大的罪過。

這幾名祭酒本以為好不容易抓住了法正的軟肋,還沒得意一會,法正就冷笑著打臉了。

「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身正道直,才可為弟子垂範。你們這般在背後嚼人舌根,哪裡配得上你們身上這一身祭酒長衫!」

幾名祭酒呆愣當場,一個個終是羞愧低下頭來。

正當這時,有一個人間接拯救了他們的尷尬。

只聽得人群當中有人喊道:「來了,秦楓來了!」

很快就有無數人響應,紛紛說道:「快看啊,真的是秦楓到了!」

重陽文會魁首,曲水流觴文會魁首,最熱評書《穆風傳》的主角,任何一個拿出來,都是響噹噹的焦點人物,更何況三重身份交織於一個人的身上,產生的轟動效果遠比一加一再加一要大得多。

一身白色儒服,一頭銀髮的秦楓穿過聞止殿,風姿若神,飄逸出塵。

如果說詩才子慶南峰給人的感覺是料峭寒風,令人不敢靠近。

秦楓所過,則是春風拂面,並不給人以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也不像詞才子孔繁那樣太過拘泥於禮數,雖然正人君子,其實卻難免給人以迂腐之感。

書才子顏羽空太過沉默,畫才子米若芾又太不莊重。

反倒是秦楓的把握尺度拿捏最好,不卑不亢,溫良恭謙。

學宮的女生們無一不是非富即貴,平日里都是眼高於頂,此時竟是紛紛被秦楓的風采所著迷,目光幾乎一刻不停地落在秦楓的身上。

與此同時,學宮裡的男學生們除了對秦楓表示嫉妒之外,更多的是羨慕。

因為就在他身側,伴著一名絕色佳人,素色長衫,上綉芝蘭玉樹,代表她的文位是上清學宮的一位學究。

正是深居簡出,極少露面的經世家美女掌門——姜雨柔。

往日,即便是她受邀出來講學,不僅要戴紗幔斗笠,有時候還要用上一些隱去面容的小法術。

所以學宮眾人只是知道從她的形態身段,說話嗓音上判斷,應該是一位美人,但究竟美到何等程度,卻並無人知曉。

直到此時此刻。

她在秦楓身側,兩人在一同邁過聞止殿,走上文廟御道的那一剎那,就好像是整個世界的焦點,都落在了她與她身旁的秦楓身上。

因為她今日,既沒有戴斗笠,更沒有施展什麼遮蔽容顏的術法。

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都難以形容她的美貌。

即便是學宮之中有一些有傾城之姿的女學生,比起她來,卻都好像是差了那麼一點味道。

正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書卷氣。

讓她全然不似那些胭脂俗粉一般,一舉手一投足,都雍容大氣,宛如《詩經》之中的窈窕淑女。

只是,這一刻,她巧笑倩兮,眼眸之中如星河搖曳,滿滿地都是他,根本再不容不下任何人。

即便在文廟之內,兩人的舉動完全是發乎情,止乎禮,並沒有任何逾越規矩的舉動,可即便如此依舊讓學宮之中的男弟子們羨慕到發狂了。

學宮裡的這些女學生,目光都在秦楓身上打轉也就算了。

為何這種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也對他如此柔情蜜意?

難不成天下除了他秦楓,好男人都死絕了不成?

可即便他們再不平,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下,兩人依舊相伴而行,緩緩穿過文廟御道,一路走到了文華殿下。

才子風流,佳人無雙,霎那之間就好似這文華殿前的偌大廣場之上,只剩下他們兩人一般。

此時此刻,一襲黑色長衫的屈懷沙姍姍來遲。

雖然大多數人都不認識屈懷沙,但是學宮尚白,除了法家人以外,一身漆黑長衫實在太過顯眼。

他在一群白衣飄飄的君子賢人當中如同落在清水裡的墨汁,扎眼無比,自然引起了無數人的好奇。

「那穿黑色長衫的是誰啊?」

「法家中人?不是啊,法家的傳人不是法正嗎?他是祭酒文位,參加不了!」

「那這人究竟是誰啊?」

只有知道屈懷沙身份的一眾學宮中高層,諱莫如深,無人開口,任由猜測紛飛。

屈懷沙在人群之中走到了文華殿前,足足二百人,比起群英譜竟是多了接近一倍。

秦楓站立在文華殿前,側過身來,對身邊的姜雨柔說道:「距離開始還有一點時間,要不要再溫習一下?俗話說得好,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啊……」

姜雨柔笑道:「我對你的君子六藝十分有信心,難不成你對自己反而沒有信心不成?」

秦楓笑道:「這不是閑來無事嗎?我們也在學宮不是也沒有什麼朋友故舊要打招呼的……」

正說話之間,忽地就遠遠聽到有人大喊道:「秦楓,我在這呢!我在這……」

秦楓循聲望去,正看到孫山站在法正身旁,正一邊向著秦楓招手,一邊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這兩人顯然都沒有參加群英會的資格,只能跟大部分圍觀群眾那樣站在文華殿廣場的邊緣,隔著白玉欄杆,好遠跟廣場上的人說話,打招呼。

秦楓看到是法正和孫山,便與姜雨柔走近過去,孫山也拉著師父法正擠過人群,來到了廣場的邊緣,隔著白玉欄杆,激動地說道:「秦楓,這次成聖機緣,你有多大的把握?哎呦不得了,我孫山看來以後是要有一個聖人朋友了!」

孫山這話說完,不僅秦楓有些尷尬,就連站在孫山身後的法正也是一臉無奈,用眼睛瞥了一眼面前的弟子,大有一副「我不認識這個臭小子」的架勢。

秦楓笑了笑說道:「並無多少把握呢,可能你要失望了!」

孫山卻沒有絲毫地沮喪,依舊嘻嘻哈哈道:「你別對自己沒信心啊,我對你可是很有信心的啊!」

孫山說完這句話,秦楓不禁側過臉來看向姜雨柔,身後佳人「撲哧」一笑。

一笑百媚生。

這兩人居然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秦楓笑了笑,朝著孫山抱拳道:「如此,感謝孫兄吉言了!」

孫山爽朗大笑,隔著欄杆拍著秦楓的肩膀:「這才對嘛!」

他看向秦楓說道:「等你群英會歸來,我請你在宴春酒樓喝酒!」

秦楓卻是笑著打趣道:「還喝酒?曲水流觴文會的杜康酒還沒喝夠?居然沒給你醉出心理陰影來,你小子酒量可以啊!」

聽到秦楓的話,孫山才縮了縮脖子,嚇得吞了下口水。

反倒是站在他身後的法正說道:「說起醉聖酒那件事情,孫山喝了醉聖酒之後,雖然大睡了整整七天,體內元神都差點承受不住要崩潰了。但禍兮福兮,他承受住了醉聖酒的衝擊之後,反而元神更加穩固,還意外吸收到了其中一縷聖人遺留的浩然氣。」

法正拍了拍孫山的肩膀說道:「能喝了醉聖酒,喝醉了還沒有大礙的人,一萬個人里未必能有一個,像你小子這麼走狗屎運,不但沒有大礙,還得了一縷聖人浩然氣的,更是百萬人里也未必有一個,真是……為師都羨慕你的好運氣!」

他看向秦楓說道:「孫山因為得了聖人的浩然氣,雖然不一定就能成聖,但只要不出錯,小天人境修為跑不了,所以他已經被指定為我們法家眾學子的案首了。不出意外,他以後會接我的班,成為法家的下一任傳人!」

法正對著秦楓正色說道:「曲水流觴文會之事,我師讓我帶一句話給你,法家上下欠你一個天大人情。但須相助,請勿客氣。」

秦楓聽得這最後八個字「但須相助,請勿客氣」,雖然聽起來十分口語,但實際上說是一字千金,一諾千金,都不為過。

法家最重契約精神,古有商君變法之前,先徙木立信,取信於民,才成就變法大事。

法正之師,就是法家掌門,他的承諾,絕對是萬金難求。

想到這裡,秦楓笑了笑,拱手對著法正作揖還禮,笑道:「如此,多謝了!」

正當此事,竟又有一人行來,朝著秦楓拱了拱手施禮。

不是別人,正是如今小說家的掌門蒲松濤。

秦楓一看到是蒲松濤,趕緊躬身還禮,沉聲說:「蒲先生,別來無恙!」

蒲松濤笑道:「別來無恙,我當然別來無恙,只是,你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秦楓知道蒲松濤說的是他成為曲水流觴文會魁首的事情,不禁笑道:「僥倖而已!」

蒲松濤對秦楓並無倨傲的表現,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講了一句:「群英會上,人心叵測,要謹防外道插手此次大會,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說完,朝著秦楓拱了拱手,笑道:「從群英會歸來,老夫請秦兄弟在宴春酒樓喝酒!」

秦楓作揖還禮,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這一下孫山著急了:「蒲先生,這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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