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聽得「軍前演武」四個字，不禁也來了興趣。
「那你倒是說說，這軍前演武勝出，失敗怎麼算，又有什麼區別？」
伍爾汗恭恭敬敬對秦楓行一個禮說道。
「全軍以五千人為一旅，以旅為單位，進行軍事演習，以勝數進行排名……」
「排名第一的旅不僅各項軍費增加一倍，還將贈予『西北第一旅』的旌旗，旅長獲贈假節鉞……」
秦楓聽得居然還贈送「假節鉞」，心中微微一動。
節鉞這玩意兒就相當於後世歷史傳奇小說里的尚方寶劍，在陣前可以對武將先斬後奏……
「這樣我以後在軍中行事，也不必那麼束手束腳了……」
秦楓又留心問道：「有賞必有罰，若是名次不佳，會怎麼樣？」
伍爾汗擔憂地回答道：「如果是軍前演武最後一名的旅，連帶他所在的整個軍團都會受到削弱……」
「說是給養砍掉一半，其實等於只有最基本的軍糧補給……」
「幾乎就是自生自滅……」
「兵士待遇不好，逃亡自然嚴重，甚至逃到其他部隊中的都有……」
「一旦打仗，必吃敗仗……」
「主官要麼畏罪逃跑，要麼以死謝罪……」
「這樣的事情，即便我老伍不常在前線，從軍十年，都聽說七八樁了！」
聽得伍爾汗的話，秦楓身邊幾個人一下子就嗅出味道來了。
「大人，這軍前演武該不會拿來針對您吧？」
楊洋亦是擔憂地說道：「偏偏這軍前演武是以五千人為單位的……」
「我們二百人對上普通的西北軍不說以一當百，以一當十是沒有問題的……」
「可若是給我們四千八百烏合之眾拖後腿……」
「我們恐怕也……」
「這軍前演武不就是擺明了公報私仇的事嗎？」
鍾離跋畢竟暗衛出身，懂得更多一些，看向眾人說道。
「其他幾位同仁之前並非燕國人，也許不知道……」
「軍前演武其實是樂聖鎮國時就在軍中實施的一項舉措……」
「旨在增加全軍的危機意識，銳意進取，培養拔尖戰力……」
「在樂聖鎮國期間，燕國西北軍戰力超群……」
「一度收復了居庸關到妖界節點，所有的失地……」
「後來樂聖隱居，這項制度雖被劇聖沿用，但已漸漸變成軍中排除打壓異己的手段了！」
秦楓聽得鍾離跋的話，也是心中贊成。
軍中演武相當於樂毅在軍中摸索出的「末位淘汰制」，制度本沒有好壞，只是看使用者的動機如何……
即便是後世實行「末位淘汰制」的現代企業中，拿這個制度培養精英的有之，趕人的也有之……
秦楓見眾人都是憂慮，自己倒是又斟滿一杯酒，舉了起來說道。
「諸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即便你們這麼憂心忡忡，西北軍高層難道就不整我們了嗎？」
說到這裡，眾人都是微微一愣，卻見秦楓自己一口將醇酒飲盡了。
他笑著說道：「有這閑工夫，還不如我們多喝幾杯，來得實在！」
……
幾乎與此同時，西北軍部治所——軍都山城。
此地不僅是整個西北軍的中樞首腦所在，是扼守軍都山與上谷郡城的戰略要衝，同時也是一座貿易繁華的邊境城市！
作為一座戰略軍事城市，城內最高的建築自然就是望塔了！
高約千仞，共有百層，拔地而起，連軍都山的主峰，都被壓制在望塔之下……
臨塔頂而望西北全境，望塔由此得名。
整個西北軍的機要部門都住在望台之內，但這座始建於儒武並立時期的千年建築，卻時刻都有武界保護……
什麼消息都不可能傳出來！
古老，神秘，而容易令人有聯翩的浮想。
望塔最高層，武界籠罩下的一處會場之內。
七道人影圍坐在一張以整塊的上品靈晶雕成的長桌之前，肅然不語。
室內的陳設雖然簡單至極，僅有一張方桌，八把交椅，但室內氤氳不散，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天地靈氣，無疑是這密室低調奢華最好的背書。
少頃，耀眼白光之中，一道光華落於室內。
一道滿頭銀髮，身披銀甲的武者自光華中走出。
未及他坐下，室內的七人已是迫不及待地問道。
「大都督，情況怎麼樣？」
「劇聖是什麼處理意見？」
「妖族會向我們大舉進攻作為報復嗎？」
那銀髮武者看起來不過二十歲上下，卻是目光深沉，老練地開口說道。
「妖王也速該很生氣，恐怕後果比較嚴重……」
「好在劇聖答應了也速該一個條件，才暫時壓住了他的怒火！」
眾人聽的暫時壓制了妖王的怒火，只聽得西北軍望塔的議事廳里竟是傳出送了一口氣的噓聲。
若是秦楓在此，看到這一幕，必是要冷笑出聲的。
一軍統帥，竟怯戰至此，也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
旋即又有人問道：「劇聖答應了也速該什麼條件？」
「竟能讓也速該放棄為他本族的妖兵復仇？」
大都督看了那將領一眼，淡淡說道：「這些並不是這個級別該知道的……」
「若是多嘴多舌，只會自取禍端……」
那多嘴的將領頓時吃了一個癟，轉而開口問道：「那秦楓的處置，又當如何？」
大都督環顧全場，淡淡說道。
「你們每個人至少都是官居正四品的後將軍，對付一個從六品的校尉，還需要本都督告訴你們怎麼做嗎？」
那都督看向眾人，似無心地說道：「馬上不是要軍前演武了嗎？」
「還有，他手下應從鍾離世家帶出了兩百名私兵高手……」
「戰鬥力相當可以，對沖三百頭妖族狼騎，居然可以斬殺掉十分之一！」
「雖然不知這二百人還剩下多少……」
「不過，你們可以拉攏一下看看，財帛美女，高官厚祿，各種手段都可以試試看嘛！」
「若是他們冥頑不靈，那就消滅掉好了……」
「總之不能落在秦楓的手裡……」
這七人中有人頓時會意，紛紛點頭。
「好了，下去安排吧！」
「必須要叫所有人都知道……」
「違抗軍部的命令，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