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
潘尼懷斯是真的牛逼。
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杜維看著潘尼懷斯，把冒牌貨的腦袋擰下來，卻並沒有任何反應。
甚至，眼中的冷漠都未曾有過波動。
他依舊平靜。
周圍的惡靈冒牌貨們，還在向著他圍過來。
眨眼間，就他徹底包圍。
陰暗的氣息不停瘋漲，可怖的凄厲尖叫時不時在耳邊響起。
甚至，還有著許多熟悉的聲音。
陰惻惻的，彷彿恐懼混雜在霧中，讓人不寒而慄。
只是，杜維卻恍若未聞。
他被所有惡靈包圍著，這一幕更加驚悚。
因為他戴著森白的面具，黑影站在他的身邊，所有的惡靈就像是在簇擁著他一樣，襯托的更加非人。
然後，他說道：「我本來以為你沒有長進，可現在看來，你反而還不如之前。」
所有的手段，所有的異象，都只不過是想要喚醒他心底的恐懼而已。
只是真正的恐懼，卻並不是肉眼所見。
亦或者不可名狀的某些怪異。
而是絕望。
無以復加，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絕望。
這一點對杜維來說，完全不適用，首先他本來就冷靜理智到了極點，進入惡靈化以後連負面情緒都沒有。
更別說恐懼了。
「命中注定，我就是你的剋星。」
「潘尼懷斯，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和你說這麼多嗎？」
潘尼懷斯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
只是它不肯放棄，獰笑著又一點一點擰斷了冒牌貨惡靈杜維的手臂，腿腳，甚至當著杜維的面吞食掉。
「嘿嘿嘿……」
只是，它在這麼做的同時，卻也在向後悄悄移動。
杜維見此，向前走了一步。
潘尼懷斯立馬迅速後退。
然後，它似乎是覺得被侮辱了一樣，又強行停下了腳步，畏畏縮縮。
它被杜維和惡靈杜維整的實在是太慘了。
仇恨是最強烈的。
它嘶吼著盯住杜維，並且另一隻手牽著的紅色大氣球，也發生了一些詭異的變化。
鮮血從氣球上滴落了下來。
一開始還只是一滴一滴的，很快變像是泄洪的閘口被拉開似的，整個地面都匯聚出了一條血液形成的溪流。
溪流里，一張張讓杜維無比熟悉的臉冒了出來。
先是湯姆……
再是托尼神父……
然後是艾利克斯……
再然後是杜維……
最後，則是一對約莫三十多歲的夫婦……
見此情景。
杜維伸出手，搭在了面具的邊緣。
他沒有說話。
但身上散發的陰冷寒意，已經讓守護在一旁的黑影都在顫抖。
潘尼懷斯發現它的這些手段，都對杜維沒有任何作用。
它沒有收穫任何恐懼。
於是，血色的溪流立馬消失不見。
周圍直接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潘尼懷斯也是一樣。
它融入了黑暗之中，取而代之的，則是另一個惡靈杜維。
一個以魔靈層面的潘尼懷斯，儘可能的製造出來的惡靈杜維。
更強，也更接近於它。
這個惡靈杜維一出現，便伸出雙手看了看，其餘的惡靈們也都陰冷的簇擁著它，將它襯托的越發可怕。
「真讓人想笑。」
它語氣非常詭異。
不像是惡靈杜維，反而有種強行模仿，卻又四不像的感覺。
然後，它扭過頭看著杜維，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人最害怕的，其實就是自己，因為你的內心深處，隱藏著你那些黑暗的念頭。」
「你故作平靜，只是為了不去回想那些讓你害怕的過去。」
「而我，就是你的過去。」
它每一句落下，那些惡靈都彷彿襯托一般，將洶湧的惡意一波一波的推向巔峰。
一切，都是為了襯托它的可怕。
可杜維看著這一幕，卻冷笑了起來：「真是有趣，你把自己變成惡靈的我，你以為我害怕的是它？」
「而且，你從一開始就錯了，你一直在刻意的強調惡靈的我，其實是因為最害怕的它的，恰恰是你自己。」
說完，杜維直接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蒼白的面孔。
右手手背上。
面具的圖案清晰可見。
他冷聲說道：「從現在開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恐懼。」
話音落地。
杜維閉上了雙眼……
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睛已經變得漆黑一片。
那些簇擁著冒牌貨的，成百上千的惡靈在它睜開眼的一瞬間，全都化作了飛灰。
杜維不，或者說惡靈杜維，隨手把面具丟向了黑影。
黑影直接鑽進了面具里，不敢再冒出頭。
對面由潘尼懷斯變成的冒牌貨，則露出了驚恐無比的眼神，瘋狂的打著擺子。
剛剛它還能維持惡靈杜維的模樣。
可現在直接扭曲了起來，就像是褪色的妝容般，露出了它本來的醜陋猙獰樣子。
它立馬後退，卻發現後方已經沒有了路。
那些灰色的霧氣將一切鎖定的死死的。
控制權從潘尼懷斯手裡，直接移交到了惡靈杜維身上。
潘尼懷斯似乎還想要掙扎。
它融入了黑暗中。
可惡靈杜維卻伸出手，虛虛一握。
砰……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爆開了。
可惡靈杜維卻毫不在意。
它隨手一揮，一個黑色的王座便出現在身下，姿態優雅的坐了上去。
曾經在鏡子惡靈的世界裡。
惡靈杜維就坐在一個王座上，那一幕非常的震撼。
而現在，似乎又回到了之前。
那是潘尼懷斯噩夢一般的過去。
被隨意捏爆，隨意揉捏。
「真是可笑……」
惡靈杜維靠在王座上，左手放在副手上撐著下巴，右手抬起，斷裂的引線出現在手中。
緊接著。
那根引線便瘋狂的生長，直接延伸進了黑暗之中。
再一拉，如同褪妝的潘尼懷斯，便硬生生的被拉拽了出來。
引線生生插入它的腦袋裡。
它毫無反抗能力的跌倒，哀嚎著掙扎。
惡靈杜維看著它，語氣無比陰冷：「你敢背叛我，還製造了一個我的冒牌貨……」
「你喜歡用引線拴著我的脖子，還想變成我的過去？還在我面前表演那拙劣的心理暗示。」
「你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你覺得我死了對嗎？」
「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敢有這種想法？」
即便是在這個時候。
惡靈杜維依舊姿態優雅，它真的就像是惡靈之王。
所謂的公爵閣下。
而潘尼懷斯現在已經嚇崩潰了，它是一個魔靈，卻拿杜維沒有任何辦法。
更別說，本已經死了的惡靈杜維，再次出現在它面前。
這種已經深入本能的恐懼，讓潘尼懷斯瘋狂的掙扎。
可它越是掙扎，插|進它腦袋裡的那根引線卻紮根的越深。
惡靈杜維打了個響指，引線便拉拽著潘尼懷斯，直接撲到了它的腳下。
然後，它一腳踩在潘尼懷斯的腦袋上。
「來，讓我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