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死？」
面具之下，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冰冷到了極點。
漢尼拔看著面前的「杜維」，狂笑道：「這就是你的本質嗎？我竟然產生了恐懼感，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可惜的是，我又騙了你，你殺不死我的。」
「但現在，我多了一個同類。」
漢尼拔渾身顫抖，有恐懼也有激動，以及別的複雜情緒。
他真的孤獨太久了。
從出生到現在，他從沒有遇到過任何一個同類，哪怕是暮鐘的獵人，又或者說很專業的心理醫生，在他眼裡也不過是食物。
人命如草芥。
在他對面。
惡靈杜維看著面前的漢尼拔，陰冷的惡意將其死死鎖定。
「同類？這個世界上，只需要一個我就夠了。」
說著。
惡靈杜維直接站起身，向漢尼拔伸出手，微微一窩。
漢尼拔卻笑著說：「這是你的惡靈化能力吧，可惜對我沒……」
還沒說完，漢尼拔的嘴巴便噴出了鮮血，整個人漂浮在空中，身體就像是被無形的巨力在擠壓一樣，直接扭曲變形。
「惡靈化能力？看來你應該是獵人，另一個我又想做什麼？利用你來對付我嗎？」
惡靈杜維之前一直在同化小丑牌，和外界基本斷了聯繫。
它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似乎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耳邊低語，讓它感覺非常的煩躁和憤怒。
它扭過頭看了一眼周圍，在看到那些黑色鏡面的鏡子的時候，發出了譏諷的笑聲。
「真是有趣……」
說完。
惡靈杜維伸出的那隻手直接握緊。
下一秒。
轟的一聲。
漢尼拔直接被捏爆了，血液骨頭混合在一起，爆成了一團血霧。
死的不能再死。
連變成惡靈的機會都沒有。
惡靈杜維眯了眯眼睛：「所以另一個我呢？」
「為什麼我感覺我現在已經徹底擁有了這具身體，他死了？」
惡靈杜維有些不解。
這種情況似乎出現了某些意想不到的問題，即便是它也無法得知。
不過。
這對惡靈杜維來說，卻不是什麼壞事。
它摸了摸臉上戴著的面具，突然笑了一下說：「現在這具身體是我的了，不管你有任何計畫，你都沒有翻盤的機會。」
它也看了那些鏡子，但似乎沒有出現任何異常變化。
鏡子惡靈的機制完全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噠噠噠……
腳步聲響起。
惡靈杜維背著背包，戴著面具緩緩走了出去。
沿途。
那些鏡子里的白色眼睛全都閉上，漆黑的鏡面折射出它的身影，恐怖且強大。
可還沒走幾步。
忽然間，惡靈杜維的眼神變得極度危險。
在它的前方……
一個穿著馬戲團小丑服的惡靈，手裡拿著一個紅色的氣球發出了恐怖的笑聲。
後方，則站著不計其數的人偶，以及更為危險的惡靈。
其中有修女，有黑影，有惡靈隊伍……
所有和杜維有仇的惡靈，死的或者是沒死的，全都被製造了出來。
惡靈杜維見此情景，語氣陰冷地說道：「他準備用你來對付我嗎？真是可笑的想法。」
說完。
惡靈杜維瞳孔一縮。
莫名的波動回蕩了起來。
連同潘尼懷斯在內的所有冒牌貨，全都定住了。
「我想讓你死，你就得死。」
可緊接著。
在惡靈杜維的身後，腳步聲忽然響了起來。
它皺了皺眉頭也不回的說：「你還活著？」
是疑問。
它不是人，哪怕徹底佔據身體，也不會影響到它的力量，反而會使得它更加恐怖。
因此，即便沒有回頭，它也「看到」了身後的景象。
被爆成血霧，死的不能再死的漢尼拔，竟然又活了過來。
實際上。
漢尼拔現在的精神非常不穩定。
他根本就沒想到，喚醒的同類竟然如此可怕，並且似乎完全不認識自己，很像是第二人格。
如果不是自己進入鏡中世界的身後，保留了兩隻惡靈替死，現在就真的已經被殺死了。
可即便如此，漢尼拔也失去了一隻替死的惡靈。
等同於真的死了一次。
一直以來，漢尼拔都是殺人者，頭一次被殺，這種體驗讓他變得憤怒。
必須報復回來。
可他還沒有其他動作。
就見惡靈杜維再次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一樣，漫不經心。
轟……
漢尼拔再次爆成血霧。
潘尼懷斯等惡靈一步一步的向它走了過去。
它是一個惡客，卻闖入了鏡子惡靈的體內。
忽然間……某種異樣的氣息開始復甦，或者說它啟動了某種機制。
咔嚓……
地面，再次像鏡子一樣裂開。
「鏡子惡靈，這也是你的計畫嗎？那麼你現在究竟在哪呢？」
惡靈杜維低頭看了一眼腳下，輕輕一踩。
嘩啦……
加速破碎。
周圍再次陷入黑暗。
可惡靈杜維的視線卻完全不受影響，靈視只是被惡靈侵蝕以後的能力，它本身就是惡靈。
哪有惡靈看不到惡靈的。
因此。
在惡靈杜維眼中，周圍的一切變化根本沒有讓它驚訝。
也許是一瞬間。
變化結束。
周圍一片黑暗，但唯獨有著一面鏡子的存在，立在惡靈杜維的面前。
潘尼懷斯拿著紅色氣球，帶著那些冒牌貨惡靈將它圍住。
「不對勁……」
惡靈杜維呢喃了一聲，便要準備離開。
可它的特殊性讓它沒法向惡靈那樣直接消失，因為它比別的惡靈多了一一具身體。
這是優勢，可也是弱點。
可是……
漢尼拔又活了過來。
他猙獰的笑著，氣息和之前完全不同，嗜血陰冷，濃濃的惡意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
這是惡靈化的極限，也是獵人最為強大的時候。
「你讓我很憤怒！」
漢尼拔獰笑著從身上拿出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他準備給自己這個同類一個教訓。
惡靈杜維卻沒有回頭。
它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鏡子，在鏡子里倒映著自己的模樣，可卻沒有戴上面具。
「你在鏡子里……」
身後，漢尼拔已經沖了過來。
惡靈杜維再次伸手一握，可這次卻沒有任何作用。
那把手術刀……散發著某種邪惡的氣息。
漢尼拔的臉隱隱浮現在手術刀刃上，虛幻且漂浮。
邪靈……
惡靈杜維眯了眯眼睛：「你知道，當我奪回身體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嗎？」
說完，它伸手塞進口袋裡，想要拿出打火機等物品。
可讓它沒想到的是，它的手根本就塞不進口袋，即便是明明能看到打火機就放在口袋裡也是一樣……
「這不是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