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
杜維沉默了。
他覺得自己很倒霉，又覺得自己很幸運。
以自己目前的情況來看，得到這麼一個東西，利大於弊，在不主動催進惡靈化的情況下，他要很多年才會完全惡靈化，變成惡靈。
而在這段時間裡，自己肯定會和惡靈所接觸，這張牌完全可以作為「底牌」成為自己最有力的武器。
可這是一把催命的雙刃劍。
莫名的，杜維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成語——飲鴆止渴……
他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把小丑牌收起，便對托尼神父問道：「說說暮鍾教會吧，我很想知道，這個組織究竟想幹什麼。」
托尼神父嘆了口氣：「說到暮鍾教會，得從上個世紀說起了，說起來，他們和教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因為暮鍾教會的創立者，是一個叫馬修的獵人。」
杜維的表情有些奇怪：「馬修主教嗎？我記得安德魯先生和他似乎認識，他後來變成了獵人？」
托尼神父有些頹廢的靠在椅子上說道：「馬修主教的資歷很老，在安德魯先生之前就成為了獵人，並且在一次失控中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從此性情大變，想方設法的解決惡靈化的隱患，可因此他走上了一條罪惡的道路。」
「為了找出解決惡靈化的辦法，他暗地裡進行了一些不人道的實驗。」
「那個時期，是教會的巔峰期，馬修的地位很高，就算是教皇冕下，也對他很尊重。」
「等發現的時候，事情已經晚了。」
「馬修變成了非常恐怖的惡靈，死了許多獵人才將其消滅掉，並且獵人會變成惡靈的事也爆發了出去。」
「信仰是會被腐蝕消磨的，獵人更無法避免。」
「三分之二的獵人選擇叛離，走上了馬修的道路，試圖找到讓他們變成人的方法，並且戴上了逆十字架，穿著教士服成立了暮鍾教會。」
「暮鍾教會的教義截取了教會的一部分宗旨，他們宣稱幫助所有獵人擺脫惡靈化的隱患，用最極端的方式消滅所有的惡靈。」
「直到現在，一些因為長期和惡靈接觸，出現了惡靈化的驅魔人，也會選擇加入暮鍾教會。」
「而也因為這樣，教會變得更加衰弱，不然的話，馬薩斯無人城的問題，也不至於拖到現在，才出動了獵人。」
杜維眯了眯眼睛，故作好奇地問道：「那麼，暮鍾教會的成員，一直到現在都是獵人？」
「以前的確都是，但現在他們的成員只有一部分是獵人，另一部分則是剛進入惡靈化的驅魔人。」
「我得把這件事上報給教會，讓他們多派點人來，這種事已經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了。」
說完，托尼神父閉上了眼睛，怎麼看怎麼憂愁。
杜維也很頭疼。
托尼神父並不知道死亡畫面的事，可自己推斷一番以後，卻能分析的出來。
殺死自己的光頭男人，就是暮鍾教會的成員。
這兩張牌出現的時間點，應該是暮鍾教會剛成立的時候埋下的伏筆。
可因為自己贏了，其中一張牌到了自己手裡，另一張牌則不知道以什麼方式，到了那個光頭男人的手上。
因此，自己成為他的目標。
而這個由反叛的獵人成立的暮鍾教會，要比自己加入的教會要強很多。
可教會一直坐視這個組織的存在，沒有將其消滅，可以理解成做不到，又或者說雙方其實是關係沒托尼神父了解的這麼僵硬。
甚至於，再大膽一點猜測。
這麼久的時間，這個獵人的組織都沒有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是教會在故意縱容，那麼有沒有可能，暮鍾教會實際上，就是教會隱藏的力量呢。
教會欺騙了獵人們，以暮鍾教會的形式讓他們以為自己是在自我救贖，實際上卻一直處於教會的掌控之中。
解決惡靈化的隱患，用更極端的方式消滅惡靈，對比教會來說，區別不是很大。
杜維很頭疼。
所以死亡畫面里的地點是哪裡？一個滿是破敗建築，黑暗中到處都是恐怖的地方，目前來說應該只有馬薩斯。
他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馬薩斯的信息。
翻找了一會兒以後，確定了目標。
確實是馬薩斯城。
那麼自己前往馬薩斯城的目的是什麼？
接觸暮鍾教會的人，想辦法找到解決惡靈化隱患的方法？
的確很符合自己的行為方式，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自己死在了那個光頭男人的手裡。
很顯然，擁有了小丑牌的自己和光頭男人，已經成了死敵。
杜維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這種情況糟糕透頂，根本無法調和……」
死亡畫面是因為古董鐘錶才出現的一種基於靈視狀態下，產生的能力。
這種能力完全無法理解，因為它能讓杜維看到未來。
而看到未來以後，自己勢必會採取一些措施。
暮鍾教會的人會因為小丑牌殺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和對方好好商量。
而且在先知先覺的情況下，自己完全可以設局坑死他。
借著兩張牌之間的聯繫，將小丑牌放到某些極度危險的地方，或者提前準備陷阱，想弄死對方簡直不要太輕鬆。
想到這，杜維面色不變，對托尼神父說道：「那麼先這樣吧，如果教會那邊有消息的話，請記得告訴我一聲。」
他指的是，教會在什麼時候派人來。
托尼神父不疑有他，便回答道：「放心吧，現在你是紐約惡靈事件的負責人，有消息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這是你應該享有的權利。」
「哦對了，至於這一次任務的報酬，等維克托女士那邊恢複過來，我會和她談的。」
「好的，我家裡還有點事，得先走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我得寫個報告發給教會。」
……
從教堂離開。
杜維的表情十分平靜，他直接叫了一輛計程車，去附近的數碼店。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付過錢以後，杜維拿著黑傘下車走進了店裡。
他要買一台印表機回去，把之前湯姆警官發給自己的，維達教的人在索菲亞酒店的監控視頻畫面列印出來。
然後試試能不能給那具惡屍換個目標，甚至是加點料進去……
如果計畫順利，今天晚上，閣樓的冰櫃里應該會多出一堆腦袋。
一邊挑選印表機，他一邊忍不住去想暮鍾教會和那個光頭男人的事。
雖然已經打算去一趟馬薩斯無人城，可得知道教會那邊什麼時候會派人過來，才能錯開時間。
教會和暮鍾教會的關係尚不明確，可如果是自己想的那樣，那麼去馬薩斯的事，決不能被教會所知道。
否則的話，自己這個剛剛晉陞的獵人，會面臨什麼下場就說不定了。
沒辦法加入暮鍾教會，可又得想辦法得到解決惡靈化隱患的辦法，這比面對惡靈要麻煩的多得多。
還有那個光頭男人……
他應該不是完全惡靈化的獵人，但惡靈化的程度肯定比自己要高。
不然的話，連自己都得動用許多東西，才能在馬薩斯無人城裡遊走，他不至於穿著神職人員的衣服，拿著另一張小丑牌就能相安無事。
所以，也只有在馬薩斯無人城那種極度恐怖，到處都是惡靈的地方，才有機會構建出一個完美的專門針對獵人的「陷阱」。
如果換做紐約或者其他城市，恐怕就只能真的去設置物理意義上的陷阱，而那會更容易露出馬腳。
「這種人才是教會應該擁有的威懾力啊……」
「可惜了，我們之間註定只能活一個人。」
「如果我能活捉他的話，倒是可以試試把他催眠，得到我想要的東西，甚至於我根本不需要親自殺了他，只需要一點心理學的小手段，就能把事情做的天衣無縫。」
「畢竟，只要動手殺人，就會和暮鍾教會牽扯上數不盡的麻煩……」
「所以不在場證明就得準備的天衣無縫。」
「當然，在去馬薩斯城之前，我得先解決維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