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往裡看

北布魯克區,21:08,天氣轉陰。

一樓的會客廳,裝裱櫃杜維被掛了起來,和古董鐘錶在同一面牆。

按照沙發擺放的位置來講,只要一抬起頭,就正好能和安娜貝爾對視。

而在二樓的洗手間里。

杜維洗漱完,便換上了衣服,走了出來。

當然,那把得自安德魯·道奎的銀制十字架匕首,始終被他貼身放著。

這東西雖然對杜維來說顯得有些雞肋,但某些時候確實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在回到卧室之前,杜維停下了腳步,扭過頭看了一眼樓下。

大片的陰影將下面的景況遮擋住,只能聽到咔咔咔……指針轉動的聲音,機械且極有規律。

只是……

依舊沒有異常發生。

杜維頓了頓,便推開門進了卧室。

長期緊繃著精神,讓他的狀態很不好,尤其是在把安娜貝爾帶進家裡以後,整個屋裡都沒有出現任何異常,顯得十分奇怪。

當然,他奇怪的是,安娜貝爾來到家裡,那兩個惡靈包括古董鐘錶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它們完全無視了安娜貝爾一樣。

……

「很不正常。」

杜維默默在心裡說了一句,轉身推開門,進了卧室。

房門依舊是之前的樣子,破了一個大洞,連原本租房的時候,前主人裝的貓眼都省去了,只要掃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樣子。

可以說,象徵意義大過實際作用。

……

而此時,在心裡諮詢診所旁邊,也就是羅伊的家裡。

二樓,杜維和湯姆警官進入的那個房間,牆壁上,天花板上都畫滿了詭異的符號以及圖案。

地上則用鮮血畫上了一個六芒星陣,每個角都放著蠟燭。

一群穿著黑色制服,臉色麻木的女人低著頭,像是在舉行某種儀式一樣,呢喃著旁人聽不懂的話語。

她們的聲調十分拗口,一些辭彙都轉換了含義,成了某種東西的暗指。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看起來像是主導者的女人走到窗戶口,一把拉開了窗帘。

站在她的角度,能很輕易的看到對面,杜維家裡卧室的情況。

「燈光熄滅,他已經躺在床上了。」

「能確定羅伊的死和他有關嗎?」

「基本撇不開關係,當時羅伊的獻祭儀式不夠七個人,所以她把目標盯上了這個男人,接觸的也是最多的,但……」

說到這,她頓了頓,看向其他人。

房間里,除她之外,還站著七個面無表情,種族年齡不一,但都穿著黑色制服的女人。

很顯然,她們是湯姆警官之前提到過的邪教徒。

「……羅伊在臨死前,曾經幫他買過一包煙,當然,她也準備了乙醚和工具,只是這個男人卻前往了他病人的家裡進行回訪,等他再回到家的時候,羅伊已經死了。」

「而我們至今沒有找到她的腦袋。」

「儀式不能中斷,準備一下吧。」

「奈蕾拉,你去吧,按照儀式來,明天這個時候開始動手。」

「我會把他的血肉,獻給維達們的……」

說完,這些穿著制服的黑衣女人便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房間。

幾分鐘後,地上的蠟燭忽的一下,全部熄滅。

……

奈蕾拉記得自己加入的維達教已經有五年時間了,在這五年里,她的思想發生了無比巨大的轉變。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麼殘忍和邪惡,殺人,獻祭,每一項都足夠她死無數次了。

但是。

奈蕾拉樂此不疲,因為在她的世界觀和價值觀里,無知愚昧的普通人只有死亡才能回歸維達們的懷抱,得到靈魂上的救贖。

嗯……

即使以她的身份還無法和維達們建立聯繫,但她覺得,只要血祭的人夠多,遲早會得到維達的回應。

在其餘同伴都在車裡等著的時候,奈蕾拉慢慢的走在夜色下,來到了心裡諮詢診所的門口。

她比羅伊在維達教里的地位要高一些,早已經過了為了獻祭單純的殺人階段。

獻祭儀式需要選定目標,留下印記,在合適的時間動手。

只有這樣,才會讓維達們滿意。

「羅伊的獻祭儀式,做的真夠糟糕的,怪不得她會死。」

奈蕾拉低聲說了一句,她取出一把短刀,大約只有十分公長的樣子。

「回歸維達們的懷抱吧。」

低聲念奉著維達,奈蕾拉伸出左手,指關節很明顯,手掌滿是刀疤,顯得極為粗糙。

嘶……

短刀直接在食指上劃來了一個口子,鮮血立馬沿著傷口流了出來。

在維達教的教義里,身體的痛苦是靈魂得到解放的必然條件,血液和傷口是信徒們展示信仰的唯一方式。

接著,她蹲下身,在門的底部描繪著一段符號,在她們的教義里,當這段符號書寫完成,就代表著維達們已經注意到獻祭的目標,會注視到被獻祭者的靈魂。

當獻祭完成以後,被獻祭者的靈魂將屬於維達們。

很快,符號描繪完畢。

就在奈蕾拉想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她突然好像聽到了一陣聲音。

沙沙沙……

就好像門後有什麼東西,在摩擦著木質的門一樣。

她很奇怪,於是便站起身,通過貓眼往裡面看。

入眼,一片漆黑,黑暗中似乎隱藏著某些東西,但根本看不清。

黑暗,深邃……

和正常認知上的因為光暗所帶來的黑暗不同。

如果即使一個房間沒有任何燈光,哪怕是再黑,當看向裡面的時候,視覺會有往前延伸的效果。

可奈蕾拉卻沒有這種感覺。

「很奇怪,像是被什麼擋住了一樣。」

奈蕾拉可以確定,杜維的家裡沒有任何人,而且現在這個男人也已經睡了,如果他選擇下樓的話,聽到的應該是腳步聲,或者別的聲音。

「也許是他在貓眼上貼了東西吧。」

她這麼告訴自己,便轉身離開回到了車裡。

而此時……

心理諮詢診所的一樓,掛在牆壁上,鎖著安娜貝爾的那個裝裱櫃,突然顫抖了起來。

新買的電視機也彷彿跳電一樣自己打開,切到了一個深夜節目。

但就在這時,掛在牆壁上的古董鐘錶,指針忽然停頓了一下,原本重疊在一起的時針分針和秒針錯開了位置,看起來就像是正常的鐘錶一樣。

彷彿是感受到了什麼似得,裝裱櫃恢複平靜,電視機瞬間關閉。

而等到這一切結束,古董鐘錶的指針也變成了原來的樣子,繼續重疊在一起,機械又規律的轉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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