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4章 動之以理

「李冬至,現在什麼情況,你心裡不清楚呀。還在那裝淡定給誰看呢。」馬景波臉色沉了下來,李冬至依舊沒有反應,也不能一直這麼耗著,總得有人唱黑臉。

「你和朱為超逃離生產車間時被一名執勤的獄警發現,你們居然膽大妄為的打暈獄警,知不知道這屬於暴動越獄,嚴重的話是要判死刑的。」

「你爹的年紀也不小了,聽說為了你的事都病了,我們刑偵隊員去看他都覺得於心不忍,你這個當兒子的就忍心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

「當然,也沒準他聽到你要判死刑,自己扛不住先走了。」

李冬至的眼睛紅了,纏著繃帶的臉上開不出表情,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別說了,那個獄警不是我打傷的,是朱為超打的。我只是跟他一起逃跑,其他的什麼都沒幹。」

「你要是什麼都沒幹,朱為超帶著你幹嘛,難不成他是搞慈善的,想早點送你出去跟你爹團聚。」

李冬至瞪著馬景波惱怒道,「你TM能不能別提我爹,越獄的是我,跟我爹有什麼關係。」

「呦,自尊心還挺強,現在知道關心你爹了,你早幹什麼去了。從你讓他幫忙傳遞消息的那一刻,他就逃脫不了干係。」馬景波語氣嚴厲。

「我糾正一下,現在這種局面都是你造成的,不是我不尊重你爹,而是你讓他做了不值得尊重的事。」

「我爹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為了幫我,你們不要為難他。他年紀已經那麼大了,經不起折騰了。」

「這話你跟我說不著,我只是依法辦案。要怪也只能怪你這個兒子坑爹。」

「坑爹。」說到這個詞,李冬至露出一抹苦笑,「你以為我願意,我TM還得在牢里關十幾年,出去就是一個老頭子了。我不想這麼過一輩子,再待下去我會憋瘋的,我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讓他做這種事。」

丁錫鋒順勢說道,「你既然心存內疚,就好好補償你父親,至少別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心裡還有個盼頭。」

李冬至低頭沉默了片刻,隨後抬起頭,「我真的沒打那個獄警,是朱為超乾的。」

丁錫鋒追問,「參與到越獄事件的都有誰?」

「就我和朱為超。」

「誰在外面接應。」

「沒人接應。」

丁錫鋒往後靠了靠,嘆了一口氣,「我本以為你願意協助警方,現在看來你還是冥頑不靈。」

「你滿口都是謊話,還說你沒有打獄警,讓我們怎麼相信。」

「我們警方查案是講證據的,而證據是有關聯性的,單一的證明無法證明什麼,證據鏈才是最有效力的。你撒謊,我們不僅會懷疑你當下說的內容,還會懷疑你的認罪態度,前面的證詞一樣會被否定。」

「我相信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真的不知道外面接應的人是誰,我只是個從犯,是個跑腿的,所有跟越獄有關的事都是朱為超策劃的,他一直在利用我,要不然我也不會落成現在這樣,人比人、鬼不鬼,我活著能比死了強多少?」

馬景波指了指對方,「我剛才說過,朱為超不會帶一個沒用的人越獄,這隻會增加一份風險。你的作用是什麼,他為什麼選擇和你一起越獄。」

「可能就是讓我當個墊背的,幫他翻過電網吧。」

「根據我們的調查,你的作用絕對不止這一點,我在提醒你一下,你父親趁著探監的機會,暗中給你傳遞過越獄的消息,這一點他也承認了。」

「如果你想立功減刑,就將外面接應的人說出來。」

李冬至愣了一下,「我一直在牢里,怎麼可能見過外面傳遞消息的人,你們既然查到了我爹,為什麼不去問他?」

馬景波一時語頓,不知道該不該如實說。

一旁的丁錫鋒接話道,「很簡單,你父親不肯說。」

「呵呵……」李冬至笑了笑,似乎扯動了傷口,露出一抹痛苦之色,「我爹不肯說,你們覺得我會說?」

丁錫鋒反問,「知道你父親為什麼不招嗎?」

「我爹這個人看起來老實,其實是個有脾氣的,犟的很。他不說就是看不上你們唄。」

「你錯了,你父親是一個有良知的人,他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並且主動承認了罪名,他不止一次跟我手下的警員表示過愧疚。」

「他很想說,但他不能說,他想把這個機會留給你,他希望你活著,好好活著。」

「他還跟我們的警員說過,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見你一面,聽聽你的聲音,他就知足了。」

李冬至露出了痛苦之色,哽咽道,「見我,見我又有什麼用,我都已經這樣了,他還能認得出來嘛,我不想嚇到他,我希望他記憶中的兒子,還是之前的那個,沒什麼好見的。」

丁錫鋒勸道,「見與不見,是你自己的選擇,但是別忘了我剛才說的。這個立功減刑的機會,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如果你再一意孤行,不肯配合警方調查,等於是辜負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李冬至又沉默了好一會,「我都說了,我不認識那個接應的人。」

「那你父親是如何聯繫他的,這你總該知道吧。」

「我記不清了。」

丁錫鋒耐著性子問,「那我們換一個問題,你和朱為超是怎麼搭上關係的?」

李冬至想了想,「我們在放風和車間工作的時候總能遇到,偶爾也會閑扯幾句,時間長了,誰是什麼人,是什麼想法,大家都知道。接觸久了,試探多了,自然知道彼此有越獄的想法。」

「說實話,我一開始也只是有想法,抱怨幾句。我真沒想到朱為超真的可以越獄成功。」

「我看過美劇越獄,一直覺得演的太假,結果,現實比電視劇更戲劇。」

「李冬至,你回想一下,朱為超有沒有跟你提過在監獄外面接應的人?」

「你們想知道為什麼不去問朱為超,他才是越獄的主謀,他比我要清楚,何必在我這浪費時間。」

丁錫鋒和馬景波都沒有答話。

過了一會,李冬至笑道,「讓我猜猜看,你們不會還沒抓到他吧。如果真要這樣的話,那我可真是羨慕嫉妒恨了。這傢伙跑了這麼多天,他的心愿應該也已經完成了。」

馬景波反問,「心愿?朱為超有什麼心愿。」

「他的心愿還不少呢,我想想……加起來,怎麼也得有五六個。」

馬景波拿出一個筆記本,「你說說看,他都有哪些心愿。」

「第一個,他想見見家裡的親人,尤其是父母和女兒。第二,他想吃頓涮羊肉。第三,他想喝茅台、抽中華。第四,他想找個女人打炮。第五……是什麼來著,我也記不清了。」

馬景波皺了皺眉,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越說越不像話,「我再問你一遍,朱為超有沒有提過,越獄之後誰會在外面接應你們?」

「等你們抓到了朱為超,一切都清楚了,何必在我這浪費時間。朱為超都越獄好些天了,他既然知道我被抓了,即便他之前真跟我說過些什麼,又還有什麼意義?」

「再說,你們能保證我說的就是真的,就不怕我給朱為超打掩護,擾亂了你們偵查的方向,反而放跑了朱為超。」

馬景波哼了一聲,懶得再跟他扯淡,「你放心吧,朱為超跑不了了,他現在老老實實的躺著,就等著當大體老師呢。」

李冬至嗤笑道,「什麼玩意,就他那樣還當老師,他狗屁大字不識幾個,他要是能當老師,我都能當校長了。」

馬景波一臉無語,這不就是對牛彈琴嘛。

都說物以類聚,這不是一路人連溝通都有難度?

丁錫鋒瞥了馬景波一眼,你丫的又不是啥文化人,關鍵時刻扯啥名詞。

「朱為超已經死了。」

「啥?朱為超死了!」李冬至露出驚訝的神色,隨後輕笑了一聲,「得,看來他也沒比我強到哪去?對了,他是怎麼死的,不會被你們擊斃了吧。夠狠的呀,老鐵。」

丁錫鋒有些哭笑不得,他還是頭一次被人稱呼老鐵。

警局的領導,年級大了,成熟穩重,又有威嚴,肯定不會用這個詞,甚至可能都不知道這網路術語。

他的下屬,也沒人敢這麼開玩笑。

丁錫鋒更想不到,會被一個犯人叫老鐵。

看到丁錫鋒沒說話,馬景波繼續說道,「朱為超倒是想被我們擊斃呢,可惜他沒那麼好的命。他是被活埋的。我的人親手把他從土裡挖出來。」

「活埋!」李冬至的語氣中有些詫異和震驚,「什麼活埋的他?」

馬景波不答反問,「能夠趕在警方之前將他活埋的人,我相信,你應該比警方更清楚。」

李冬至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不清楚。」

丁錫鋒語重心長道,「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你為何還要包庇對方。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狀況很危險,你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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