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宇宙/某多元宇宙交易中心
「莉拉，今天有啥好活沒？」
穿著黑色風衣的禽青靠在大堂的柱子上，身上滿是露水與艾草的味道。
名為莉拉的女服務者看了他一眼，然後便劃拉著眼前的光幕，將一部分副本信息傳遞給了他。
「哦豁，血戰又有新動靜了？莫非是我出山的時候了？」
禽青摸了摸鼻子，眾所周知，這是一個充滿氣運加成的神秘儀式。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有鼻炎……
「希瑞達聖戰火熱進行中？幾個神系的過家家式大亂鬥倒也蠻不錯的。」
「咦，這個更棒了，探索無底深淵的第三千層往上。」
「不是吧，莉拉，就只有這些老活。」
禽青一邊撩撥著莉拉，一邊又往下看。
然後，他便發現了一個在副本信息中頗為罕見的色彩：
深邃的、宛如無底深淵一般幽深的晦暗……
「虛空的低吼，進食的巨獸？」
禽青一字一句地把這個副本的信息念了出來。
「這才有趣嘛。」
禽青不急不躁地看完了整個副本信息，然後將眼前的光幕拉到一邊。
這麼有趣的副本，他當然不會去了。
還是挖礦要緊……
莉拉白了他一眼，然後又丟給了他一份最新的礦區副本信息。
禽青一邊看著，一邊點了杯啤酒。
他剛從一個濕熱無比的礦洞中出來，還是清爽的冰鎮啤酒來得更加刺|激和愜意。
「昨天有人成功通關了那個副本。」
就在這個時候，莉拉忽然開口說道。
「嗯？」
「嗝……」
禽青一口飲下一大杯冰爽的啤酒，然後打了一個長嗝後，滿臉茫然地看著莉拉。
然後他愣了愣，在冰意的衝擊下陷入短暫宕機的血肉CPU開始恢複運轉。
「你是說……那個？」
禽青的目光陡然變得犀利起來。
莉拉沒有理會他的表演，而是繼續說著。
她了解這個總是能夠讓她的奇怪知識庫增加的男人。
「就在昨天，我在交流論壇上看到了一條關於那個副本的動態信息。」
「你知道的，由於那傢伙的副本形態有一個噬元獸階段，所以存在極大的靈魂重傷，乃至死亡的風險。」
「所以論壇上基本只有相關的討論帖。」
莉拉慢慢地說著，她仍然能夠記得昨天看到那個帖子時的驚異。
因為，在之前的討論帖子里自然有關於如何通關這個副本的主題。
經過諸多精英綜網玩家的模擬，他們發現這個副本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是基本不存在通關的概念。
即便在副本的世界裡，那位翡翠夢境的主宰者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弱化和限制。
可哪怕只是如此，也不是常規的操作能夠解決的。
「所以，他們把翡翠長者擊殺了？」
禽青瞪大了眼睛，彷彿看到了一群掛壁。
莉拉的臉微微抽了抽，不動聲色地離禽青遠了一些。
以防止某隻通天的爪子落下的時候，免得波及到自己。
「……他們達成了副本任務的最低通關要求，得到了灰色品質的寶箱。」
「沒有開出那個『beng』的技能，但是開出了燃燒軍團的核心傳承之一：邪能的，包括超凡和傳奇在內的完整進階路線。」
莉拉繼續說著。
然後，她看了一眼正在思索的禽青：
「當然，也沒有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八九玄功。」
「按照那個副本攻略組的推算：至少要完成一個與翡翠長者相關的副本通關要求，才能獲得藍色品質以上的通關寶箱。」
「而你想要的八九玄功，就在藍色通關寶箱里……」
莉拉如是說著，禽青看著她，彷彿看到了某種光芒。
「你知道嗎，莉拉。」
禽青說道。
莉拉：「？」
「此時此刻，你很像一個人。」
禽青繼續說道。
莉拉：「？？」
「哥爾·D·羅傑……」
禽青比划了一下，彷彿這裡不再是酒館，而是某個處邢台。
「服務費、酒費一共50枚綜網災幣，付錢，然後滾！」
「好的。」
禽青朝著身後的酒館擺了擺手，然後便被忽然猛地關閉的木門給嚇了一個趔趄。
「嘖。」
禽青聳了聳肩，他看向交易平台之外的虛空。
在那裡，不計其數的恆星在釋放著或明亮、或晦暗的光芒。
而他的道路，或許就在……
在個屁……
藍色品質的寶箱……
這輩子不會考慮了。
八九玄功…
禽青陷入了沉思，這是他所背負的責任，是一位長者逝去前最後的交代。
自然也應有其沉重的痕迹……
禽青眯了眯眼。
那一位便如同恆星一般釋放著光芒，而他，便是交織在那無盡光輝下掙扎求索的眾生之一。
他當然知道，那一位向來慷慨。
但那不同其他旁枝末節的法術技藝。
在禽青的仔細研究中，他覺得八九玄功應是那一位的核心能力之一。
而既然對方能夠將這一道門玄功修行至如此精深的境界。
那麼意味著，對方的意識形態是有跟腳的。
也就是說：想要祈禱對方由於某種混亂天性或喜惡，給予了他玄功法門。
只是一種奢望。
但總得要試一試……
……
……
安諾德之外的虛空中
易春悠然地躺在那裡，無數的信息交織在他的周圍。
那其中，有百同站在一道人旁觀其飲茶的場景，也有禽青正不斷朝著安諾德方向傳送的畫面。
有某位女法師一邊研讀學術論文，一邊用法術給自己泡了杯熱茶的生動畫卷。
世事萬物，交匯於此。
易春偶然會主動看一看。
但大部分時候，都是由神性意識的某部分進行具體的分析和判定。
他沒有其他神祇那般繁重的「工作」壓力。
閑置的神性意識，自然能夠進行實時性的精準監控。
只有其中一些被神性意識判定為具備足夠觀測價值的信息，才會被呈現在易春的主意識面前。
當然，這部分神性意識也具備易春的主要邏輯結構。
只是，相比於凡物對於大腦的開發運用，在神性意識的領域裡，則是某種基礎的、本能的概念。
「禽青？」
晦暗的虛空中，易春的瞳孔慢慢放大。
他凝視著那呈現在神性意識中的諸多畫面。
在對方尚未抵達安諾德之前，他已然了解了那由其身上的信息和血脈所追溯出來的全部信息。
包括其出生、血脈、主要生命脈絡、思想的狀態和先祖的跟腳等。
易春跳出時間的脈絡，觀測著屬於這個生命所對應的痕迹。
然後，易春想了想，他用爪子扒拉了一下。
而另外一邊，正在進行超遠距離位面傳送的禽青忽然發現周圍的混沌空間陡然一陣急劇變化！
草！這什麼穩定性！RNM！退錢！
第一時間，禽青的腦海中浮現出諸多「儒雅隨和」的辭彙。
然後，他的意識逐漸失去知覺。
下一瞬間，地球的道觀門口，正準備下山的道童發現了正趴在地上的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