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招募者會使出各種邪招。我認識一個人,會在大半夜把他們帶到某個不毛之地,讓他們躺進敞開的墳墓。他會對他們說:「這就是你的歸宿,困在漆黑的地下,永世不得翻身。除非你願意為同胞的事業而戰。上帝會保佑那些為同胞的事業戰鬥的人。」這招只對南部沿海那些窮途末路的人管用,能讓他們套上「農人工裝」,但很多聰明的傢伙一眼就能看穿這種把戲。
我發現,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在真相中摻雜一些謊言。我的做法是向他們講述藍軍那些駭人聽聞的暴行——給他們看各種照片,像伯利森燃燒彈轟炸和佩興斯大屠殺的受害者之類的。但與此同時,我會給他們講述普萊森特里奇 那場大屠殺。可笑的是,在我為南方反抗軍效力的這些年當中,沒有一個招募對象有心去核實普萊森特里奇是否真的有過這樣一場大屠殺。他們只是想當然地認定確有其事。藍軍對他們的同胞犯下了這麼多罪行,這為什麼不是他們乾的呢?一段時間之後,就連我也記不清普萊森特里奇是不是真的有過一場大屠殺了。
這樣一來,我們後來被藍軍逮捕審問時,撒起謊來也比較容易。他們想要名字和罪行,我們就兩樣都成批成批地往外吐。我認識一個人,直接把他以前在軍營里共事過的人全供出來了。一周後,突襲縱隊就抓來一批會計、廚子和日用品庫管。
最終,藍軍積攢了太多不可靠的信息,只得釋放了所有人。但這事就像一條咬尾巴的貪食蛇——等他們終於反應過來,準備釋放所有在押人員時,那些囚犯恰恰已經變成了他們起初想逮捕的危險分子。我始終認為,糖麵包監獄是南方有史以來最得力的招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