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剛才360周鴻一來我們這了。」
「來你們金山做什麼？」
「合作。」
「合作？」
周鴻一走後，求伯君想了好久，最終給江民打了個電話。
「他們想和我們金山合作，推出金山版本的360安全衛士。」
「他倒是聰明，自己做不了殺毒，就聯合你們金山，這樣殺毒與電腦助手就完全抓在了自己手裡。」
「我也是這麼想的。」
求伯君點頭：「我拒絕他們了。」
「拒絕得好。」
江民亦是點頭：「這要是答應他，完全是養虎為患。」
「所以我才給老江你通個氣，回頭指不定他會來找你。」
「放心，伯君，你不敢答應的事，我哪敢答應呀。」
「太好了，我就知道老江你夠義氣。」
「大家同盟嘛，這要是與360合作，改天我們就得完蛋。」
「確實是這個理。」
「對了，瑞星那邊周鴻一有沒去？」
「不知道，一會我給他們打個電話。」
三大殺毒軟體廠商雖然此前一直競爭，但就算是競爭也是三大殺毒廠商的事。
他們可不想再有另一家公司進入這一塊市場。
當然，如果360拿著牛逼的殺毒技術強勢進入這也罷了。
但周鴻一很噁心的，竟然想利用他們的技術為他們爭奪市場。
這要是被他做成，那可真是國內殺毒軟體的笑話了。
與江民聊完，求伯君接著便給瑞星的王新打了個電話。
「求總，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不就是為周鴻一的事。對了，王總，周鴻一來過你們瑞星吧。」
「剛走。」
「這傢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求伯君吐槽了一句，不過，360要去瑞星他也管不了，接著說道：「王總，你不會被周鴻一給忽悠了吧。」
「怎麼可能。」
王新搖頭：「這傢伙想得美，我怎麼可能同意。」
「那就太好了，剛才我和老江打了電話，我們都拒絕周鴻一了。」
「求總遠見，就要這樣，如果我們不達成同盟，那估計得被這傢伙給坑死。不過，我們三家就算是拒絕，周鴻一恐怕會去找國外幾家殺毒軟體。」
「這個我也有想到，但國外這一些殺毒軟體知名度不夠，也沒有太多的市場，就算是周鴻一和他們合作，對我們影響也不大。」
「我也是這麼想的。」
王新點頭。
「那，那就這樣說定了。」
「OK，求總，聽你的。」
與王新聊完，求伯君鬆了一口氣。
三家殺毒廠商只要一條心，360就算來陰招，他們也不怕。
只是，求伯君卻是想錯了。
三家殺毒軟體廠商未必是一條心。
或許江民那邊與求伯君的想法是一樣的。
這是因為求伯君與江民都是做技術起家的，兩者更為崇尚的是技術。
但王新不同。
王新雖然技術也不錯，但王新領導的瑞星一向以市場為主。
正如三大殺毒軟體為什麼瑞星最為知名，不是瑞星殺毒技術最為牛逼，而是他們最懂得市場運作。早在2000年，瑞星沒什麼名氣，但王新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與國內各大知名品牌電腦商合作。他們將瑞星以打包的方式安裝在聯想電腦上面。
結果，僅僅只是半年時間，瑞星的名氣就被打了出來。不少用戶都表示，像聯想這樣的大品牌都安裝了瑞星殺毒軟體，瑞星的技術自然不差。於是，瑞星在個人用戶這一塊市場當中佔比極高。
就算是現在，金山與江民的應對策略，仍是以降價的方式。
與求伯君通完電話，王新便召開了公司高層會議。
一翻具體的商議之後，王新做出了決定。
「王總，考慮清楚了？」
接到王新的儘管，周鴻一併不意外。
他絕對能想到，三大殺毒軟體廠商總有一家會心動。
「周總，你說的合作不錯。」
是的。
王新雖然答應了求伯君，但這只是嘴上答應。
正如周鴻一說的，又沒有簽什麼協議，今天答應明天就可以反悔。
再者，王新卻認為，就算是他們三家聯盟，恐怕卻便宜了國外殺毒廠商。
像卡巴斯基，諾頓……這一些可是調整了步伐，要徹底進入國內市場。
與其如此，還不如與360合作。
至少，與360合作期間，他們瑞星可以進一步推向市場。
「太好了，我就知道王總遠見，這麼大的一塊市場丟給別人，那就太可惜了。」
「說的也是，不過周總我也擔心，萬一前腳你與我們合作，後腳你們將我們瑞星踢開怎麼辦？」
周鴻一搞出來的360滅掉3721，這種招式想想都可怕。
王新雖然答應與周鴻一合作，但他也不是笨蛋。
這種事情，自然得防。
「王總，您這是？」
「周總，合作當然可以，但360必需只與我們瑞星合作，三年之內不能與其他殺毒軟體廠商合作。」
「三年太多了，我們不能答應，兩年。」
周鴻一知道瑞星能夠答應，自然會對360做出防範。
這個唯一合作便是限制。
「好，兩年。」
王新考慮了一會，答應了。
……
「陳宇，厲害，瑞星答應了合作。」
與瑞星秘密簽訂合同之後，周鴻一興奮的對陳宇說道。
「瑞星嗎？」
陳宇有些驚訝：「最開始不是找的金山嗎？」
「我也想與金山合作，但求伯君不答應呀。」
周鴻一攤了攤手，對於求伯君這樣的老頑固他沒辦法。
「呃……」
陳宇有些錯愕。
轉而卻無比的遺憾。
他更為喜歡金山多一些。
當然，對於金山，陳宇更多的是欣賞求伯君。
金山打字通，金山詞典，金山殺毒，WPS……
幾乎早年接觸電腦，基本上都是金山的產品。
只是可惜，求伯君實在是太傳統了。
錯過了與360合作，恐怕不需要幾年，金山就將消失。
其實前世也差不多。
金山本來有著很多的機會，殺毒，辦公軟體，網路遊戲……其中任何一個都能在後世混得很好。可是，金山就算是有這麼多的機會，仍然一一錯過了。
這應該與求伯君程序員的個性有關。
他太崇尚技術了，也太崇尚民族品牌了。
他很想以一己之力，改變國內軟體環境，甚至是互聯網環境。
但人力終有限。
不懂得運作，最後只能失敗。
前世企鵝收購金山，求伯君早早的就宣布退休。
反倒是從金山出來的雷布斯，在運作這一塊玩得風生水起。
不過瑞星卻是另一個極端。
他們又太崇尚市場了，對於技術這一塊又如此的輕視。
最終，在360這種採用流氓式的降維打擊之後，瑞星一蹶不振。
當然，到底是偏重於技術還是偏重於市場？
這個誰也說不準。
但要陳宇來說，互聯網時代，重要的不是技術，重要的也不是市場，而是……思維。
有一句話說得好。
打敗你的不是競爭對手，而是跨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