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這一次去信豐，你去哪裡批發臍橙？」
「還有哪裡，就是去果農家呀。」
「果農家，你有和他們簽訂預購合同嗎？」
「沒有，主要是去年臍橙不好賣，我也沒怎麼想訂臍橙，也就沒有與那些果農聯繫。前些時候這一些果農還打電話給我呢，我說再看看行情。沒事，信豐種了很多臍橙，我們不愁收不到臍橙。」
「收是能收到，但你現在跑去果農家，一個要看臍橙的品質，第二個還得與他們簽訂合同，後面還得聯繫採購隊，車隊……再將臍橙拉到江浙那邊，我算了一下，最快時間的話，得花一個多星期。」
「那有啥辦法。」
「我聽說信豐農業局有不少臍橙，我們可以去找他們。」
「這個我也知道，聽說是有人屯了不少臍橙沒地方賣，也打電話給我了。咦，這麼來看，我們倒可以去找他們。」
「嗯，他們已經將果子採摘放到倉庫，我們只要派車去拉就可以，這樣我們也方便。」
「方便是方便，但價格可能會高一些。」
「高一些就高一些吧，時間就是金錢，現在臍橙這麼火，要是晚一步，市場可不等我們。」
「也對。」
來自贛市的批發商打定主義，往信豐農業局而去。
此時，石蘭芳卻是一籌莫展。
她也聯繫了一些之前合作的批發商，可這一些批發商並沒有太多採購的意思。
可現在幾千噸臍橙放在這裡，那可怎麼辦？
更為尷尬的是，那頭的陳總還說了，繼續摘。
「石主任，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再聯繫一下各地的批發商。」
「該聯繫的我們都聯繫了，他們說臍橙太小眾，今年不打算收了。」
「那就再聯繫。」
「好的……不過，那個石主任，臍橙我們還繼續摘嗎？」
「摘什麼摘呀，停下。」
雖然陳宇說繼續，但石蘭芳可沒完全聽陳宇的。
他是不心疼錢，石蘭芳還心疼呢。
正糾結著要不要繼續給一些熟悉的批發商去個電話，這時，來自贛市的劉老闆卻是打了個電話過來。
「喂，劉老闆呀。」
「石主任，前幾天你說你們摘了不少臍橙，還有沒有？」
「有有有，劉老闆，您準備收臍橙啦？」
「嗯，準備收一些，我正在趕往信豐的路上，半個小時就要到了。」
「好的，您要多少噸，我給你準備著。」
「你們有多少噸？」
「現在有3000噸。」
「我……」
劉老闆電話差點都掉了。
「我去，石主任，你也太心狠了吧，3000噸，我哪收得了？」
「沒事，沒事，你要多少嘛。」
「先給我留500噸。」
「好的，好的。」
放下電話。
石蘭芳總算鬆了口氣。
雖然對方只要500噸，但這個量也不少了。
要是再來幾個這樣的批發商，倒是不愁臍橙賣不出去了。
正想著繼續再打幾個電話。
不想，又是一個批發商電話打了過來。
與贛市的劉老闆一樣，這個水果批發商也是來收臍橙的。
而且，他比這位劉老闆收得還多，要1000噸，甚至他們還開了10輛挂車過來，準備當天就發到江浙去。
這還不只。
接著，石蘭芳的電話就沒有停過，清一色都是各地批發商打來的電話。
這一些批發商有大有小，小的只要100噸，也有七八百噸甚至1000噸。
轉眼之間，3000噸的臍橙竟然被預訂一空。
「不會吧？」
「啥時候我們信豐臍橙這麼吃香了？」
「小陳，小陳，趕緊，趕緊去摘臍橙呀。」
石蘭芳趕緊吩咐，半個小時之後，第一批從贛市來的批發商卻是殺到。
「劉老闆，我還以為你忽悠我的呢。」
「哈哈哈，石主任，怎麼會，我們不是來了嘛，對了，我們的500噸給我留了嗎？」
「留了，留了。」
「那就好。」
「可以看看貨嗎？」
「貨沒問題，不過這價格嘛。」
「石主任，臍橙我都沒吃到，看你樣子就想宰我們了。」
「哪裡的話，劉老闆，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是什麼行情，我們信豐臍橙火著呢。」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但既然這麼多人打電話過來，石蘭芳也不是笨人，卻是猜測到了一些什麼。
「嘖嘖，石主任，你可真精呀。那啥，回頭去我公司怎麼樣，絕對比你在信豐這個小縣城牛多了，我給你這個數。」
劉老闆伸出五個手指頭。
這個數字代表的是月薪5000。
只是石蘭芳卻並沒有心動，笑著說：「劉老闆，先吃臍橙吧。」
「行行行，這個事以後再說。」
劉老闆也知道這會兒不是挖人的時候，挑了一個臍橙便開吃。
「甜。」
「不錯，不錯，今年的臍橙比去年的品質還好。」
「早知道我就早點來收了。」
劉老闆有一些後悔。
其實臍橙雖然小眾，但味道真的不錯。
就算是賣不出去多少，但其實拉到外省去，價還是能賣到一點的。
可惜他之前覺得麻煩，也就沒來。
現在一看，呵呵，看石蘭芳的樣子，今年的批發價絕對不低。
「劉老闆，我們信豐的臍橙甜吧。」
「甜。」
「比其他地方的好吧。」
「好。」
「那您滿意吧。」
「滿意。」
劉老闆連連點頭，不過卻一下子醒悟，馬上說道：「那個，石主任，這亂七八糟的就別說了，你說批發價吧。」
「2毛。」
「啥……」
劉老闆直接搖頭：「石主任，你也太黑了吧，我又不是門外漢，信豐臍橙批發價什麼時候有2毛過。剛才我可是打電話給你們信豐安西鎮的一些果農了，他們說，只要1毛錢，量多的話，還給我打9折。」
「劉老闆，看您說的。此一時彼一時，果農批發價只是橙子放在果園裡，後面你得去摘，去拉回來……不說花費精力，這摘回來的成本就不少。現在我們這裡你直接就可以拉走，劉老闆難道還來個1毛錢收購？」
「但就算這樣，2毛也太貴了，我最多給你出1毛5。」
「1毛5根本沒得賺，2毛。」
「石主任，橙子又不是你的，幹嘛賣這麼貴。」
「正因為不是我的，我才要更為負責呀。」
「少點。」
「不能少了……劉老闆你可能不知道，剛才這會兒已經有十幾個批發商打我電話了。」
「呃……」
劉老闆還想再說什麼，但邊上幾位朋友使了使眼色，便點頭：「那行，2毛就2毛，裝貨吧。」
「等等……我請示一下我們老總。」
見劉老闆答應，石蘭芳內心一喜，拿出電話打給了陳宇。
「陳總，陳總，好消息，好消息。」
「啥好消息？」
「贛市有批發商來收我們臍橙啦。」
「這算什麼好消息，我不是說他們會來嗎？」
「呃……」
石蘭芳有些鬱悶。
得。
這位小天才還真說過。
「是是是，陳總您真是太天才了，我跟那個劉老闆談了，兩毛。」
「啥兩毛？」
「批發價呀，陳總，這一次我們要大賺一筆了。」
「我去……」
「陳總，是不是感覺我是談判高手，不要謝我，到時候請我吃飯就好了。」
「我還請你吃飯……」
一個機靈，陳宇都想掐死這個石蘭芳：「停，停，停……誰告訴你我們臍橙只賣兩毛的。」
「呃，陳總，難道要便宜一點？」
「便宜什麼呀便宜。」
這個石蘭芳不是中國農大畢業的嗎，怎麼腦子進水了？
之前感覺她人挺聰明的呀，怎麼一到做生意就頭腦短路了。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事情的時候，陳宇說道：「5毛，跟他們說5毛，少1分我們都不賣。」
「啊。」
「啊什麼啊，一會我過來。」
「這個，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