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6章 天才魔術師與天才罪犯

「關鍵就是酒店房間里擺放著的翡翠原石。」

高成視線一一掃過眾人。

「相信大家都知道每間客房都有翡翠原石裝飾,可是受害人夕海小姐房裡的翡翠卻消失不見了……剛才我已經到樓下檢查過,消失的翡翠出現在了夕海小姐樓下房間……」

「或許是之前就……」

「不,我已經讓小哀問了客房服務員,案發前不久她才剛進過房間,當時翡翠的確在夕海小姐房裡,」高成肯定道,「從時間上來推斷,把這塊翡翠原石從夕海小姐房裡拿走,帶到正下方房間的——就是殺害夕海的兇手!」

「兇手搬動翡翠?」目暮詫異道,「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所以我才說兇手犯了一個致命錯誤,」高成頓了頓解釋道,「對兇手來說,走廊上服務員聽到夕海尖叫聲完全在意料之外,更麻煩的是我們也趕到了……急於逃走的兇手只好利用蹺蹺板原理……

「把夕海屍體用繩索綁住放到樓下,再把繩子繞過靠近窗戶得到樹枝,然後拽著繩子像坐電梯一樣安全落到地面……但是,等到準備逃走的時候,兇手才發現自己不具備使用這個手法的條件——兇手的體重比夕海要輕!」

「難、難道?」目暮等人驚駭看向一臉愕然的高遠遙一。

「沒錯,」高成直視想要辯解的高遠遙一,「殺害山神團長,由良間,夕海小姐,甚至時津潤哉的兇手,地獄傀儡師就是你——高遠遙一!」

「城戶偵探,」高遠咽了口唾沫,焦急道,「等等啊,突然這麼說……」

「利用蹺蹺板的手法,體重必須比屍體要重,」高成繼續道,「高遠先生,你倉促之下本能覺得身為男人的自己肯定比女人重,可是事到臨頭才發現自己體重不夠,所以才選擇了大概5公斤重的翡翠原石吧?」

「等、等等……」高遠委屈道,「就算我體重只有50公斤左右,比夕海小姐輕,也不能就說我是兇手啊,列車上發現山神團長屍體時,我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而且,之後屍體立刻就消失了吧?我不可能是兇手,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我不是說過了嗎?」高成看著還在演戲的高遠遙一,「所有的謎題我都解開了,當然包括山神團長屍體消失之謎……雖然列車要明天早上才到沒法實驗,但說說也行,關鍵就在包廂里的那些氣球還有玫瑰,一旦說開了,魔術其實很簡單……」

「可是城戶啊,」目暮疑惑道,「那種情況你也看到了,要使用什麼手法才能把屍體變不見呢?」

「首先是魔術中常見的心理暗示。」

高成看著著急的目暮笑道:「現在回想看看,犯人在讓我們見到屍體前做了哪些事?對,幾通電話,先在我們心裡種下炸彈還有玫瑰的印象,所以在見到包廂里的屍體時才沒有奇怪現場的玫瑰還有氣球,甚至潛意識聯想到了炸彈……如果這個時候現場冒煙,有人突然喊一句『炸彈』會怎樣?」

「心理暗示嗎?」左近寺吐了口煙,「的確是魔術常用的技巧,可是這些和屍體消失有什麼關係?」

「只要阻止我們進入車廂,爭取一點掩人耳目的時間就足夠了,」高成看了一眼輕浮的左近寺道,「完成消失魔術的第二個關鍵是障眼法,欺騙……因為沒有靠近,所有人都下意識以為包廂內躺著的就是山神團長屍體。」

「嗯?」左近寺愣道,「不是你說裡面是屍體嗎?」

「這就是兇手的目的,咋看上去真的是屍體,但如果包廂里一開始就沒有身體,只有頭部和斗篷呢?」

「什麼?」

「是氣球,只是用氣球在斗篷下代替身體,紮成身體的樣子,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更何況大家都被山神團長的頭吸引……」

高成接過小哀和服務員拿來的道具,木偶頭部還有氣球和斗篷組成的「屍體」。

「接下來就簡單了,只要趁亂在包廂隔壁廁所用繩子將頭和斗篷拉過去,身體部分的氣球就會被滿地的玫瑰刺扎破,破裂的氣球碎片全部混在一起,這就是包廂里有那麼多氣球的真正原因,因為如果只有斗篷里的氣球碎片留下,這個手法很容易被識破……」

高成抬手將「屍體」扔給高遠遙一:「我說得對嗎,高遠先生?」

高遠遙一沉默一會,忽然無奈抓了抓頭髮,輕笑道:「真是服了你了,推理得很精彩,不過屍體的身體部份呢?假設就像你說的,包廂里只有團長屍體的頭,那身體去哪了?

「在酒店客房裡發現團長時,頭和身體可是在一起的,要知道我們下車時都接受了嚴格的行李檢查,那種情況下,不可能把屍體運出去的,當時我除了單肩包,什麼也沒拿,就那麼一個小小的包,要怎樣才能把人的屍體帶出列車?」

「所以你才殺了時津吧?」高成沉聲打斷道,「我想他可能是發現了你轉移屍體的秘密,對,炸彈騷動不只是為了布下心裡陷阱,同樣也是轉移屍體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你使用某種方法,完全不用自己動手,就能夠把屍體送到這個酒店……」

高遠遙一輕笑著的面容流下汗水:「我只不過是個經理而已,像你說得這種誇張的手法,這種魔術師才能做到的事,我可辦不到。」

「是嗎?在我看來,你真是位可怕的魔術師,完全是在表演一出死亡魔術,」高成繼續道,「屍體身體部分一開始就不在列車上,當然不需要帶出列車,早在列車因為炸彈騷動在貨車站停靠時,你就趁機轉移到另一邊的貨車上去了,當作快遞郵寄的行李讓人送進了酒店。」

「貨車?」

「當時為了不被卷進爆炸中,貨車上的工作人員都避難去了,只要事先有提前郵寄與裝屍袋一樣的行李包,就可以趁那個時候進行掉包……最後屍體被當成寄到酒店的普通行李,寄給了都津根也就是你虛構出來的那名房客。」

高成頓了頓,看著沉默不語的高遠遙一:「至於山神的頭,就被你放在單肩包裡帶下車吧?你利用了魔術師的反心理陷阱,主動纏著目暮警官,隨意又別有用心地自己打開包查看行程安排……」

「原來如此,」白馬探打量高遠遙一道,「魔術師會把不想讓觀眾看到的東西,放在能看到又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就是抓住了觀眾一心在意隱藏的東西這一心理,所謂的燈下黑……這次事件中居然應用了這麼多魔術手法。」

「這一切手法,有且只有高遠先生能夠完成,」高成再次轉向高遠遙一問道,「現在你還說自己是被陷害的嗎,高遠先生?」

「呀咧呀咧,」高遠遙一沒有狡辯,遺憾抓起頭髮笑道,「只差一點,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大魔術就要完成了……你說得對,我的確犯了個很大錯誤,真正需要殺掉的是你而不是那個叫時津的高中生偵探……」

「你殺掉時津是……」

「他正好看到我帶著行李包去貨車,猜到了手法……」

高遠頓了頓,疑惑看向高成。

「那種無聊測試只能拿75分,怎麼能看穿我的手法?你到底什麼人?」

「咦?你不認識他?」目暮愣道,「城戶老弟現在可是現在日本數一數二的名偵探啊!」

「日本的名偵探?」

高遠遙一取下眼鏡,整個人氣質都變了,再也不像原來那個膽小怕事的魔術團經理,只是半欣賞般意外打量高成。

「一直在國外的我沒聽過也正常,不過居然沒能第一眼看出來,還被耍了一道……這些年你還是第一個……」

高成沉聲道:「你這算是承認自己是兇手了嗎?」

「沒錯,我就是地獄傀儡師,」高遠遙一笑道,「魔術師的魔術一旦被觀眾看破,就要迅速自行落下幕布,這是某位著名魔術師給我的教誨,沒什麼好說的……」

「魔術師嗎?」高成閉了閉眼睛,「只有一點我不明白,以你的能力想殺人應該可以更簡單,為什麼要冒這麼大風險寄恐嚇信,還在列車上分屍表演魔術……」

「只是殺人的話,很無聊吧?」高遠遙一理所當然道,「作為魔術師,演一出如同完美魔術般美麗,充滿謎團與怪象的藝術犯罪,當然要有觀眾才完美……」

左近寺臉色僵硬,牙齒緊咬道:「你真的是魔術師?到底是怎麼回事?高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掉團長他們?」

「恐怕是為了五年前的近宮玲子復仇,」高成接話道,「殺人現場留下紅玫瑰,是因為近宮玲子當年鮮血染紅白玫瑰嗎?」

「完全正確,」高遠遙一眯著眼睛朝左近寺笑道,「我就是你們所殺害的天才魔術師,近宮玲子唯一的兒子!是你們從近宮玲子那裡奪走的魔術筆記正統繼承人!」

「怎、怎麼可能?」左近寺神色扭曲道,「從來沒聽說老師有孩子!」

「沒什麼不可能,我的身體里的確流淌著絕世天才魔術師近宮玲子的血,就連我自己也是五六年前知道的。」

高遠遙一面容保持著令人心生寒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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