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恢複中原 第552章 唐主秘令

很快,文武大臣和太上皇、太子等人全部來到光政殿,瞻仰雍州鼎。

唐廷大臣中,如今淵博之人也很多了。比如在朝的鄭思肖、張三丰、姚隧、王恂、錢選、馬致遠、牟巘、韋素等人,都是對古學很有研究的學者。尤其是姚隧,在國學考古上更是許衡之後當世第一人。

太史令姚隧仔細瞻仰了雍州鼎,立即跪拜叩首:「啟稟陛下,以微臣看,此鼎必是夏禹所制雍州鼎無疑!微臣恭賀陛下,恭賀大唐!雍州鼎出,而大唐之都正在長安,這可是天大的吉兆啊!」

姚隧本是蒙元大臣,許衡弟子。被特察局「請到」江陵行在後,開始還不願意降唐。可當知道傳國玉璽在李洛手中,又看了瀛州帶回的上古失傳古籍後,就立刻歸唐。

他是海內古學第一人,他既然也斷定是大禹雍州鼎,那就再也不會錯了。

王恂和鄭思肖等學者,也都一致認為,絕對就是雍州鼎無疑!

「恭賀陛下,恭賀大唐!」數百文武大臣一起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啊好啊!」太上皇顏鐸顫巍巍的摸著雍州鼎,對小太子李征說道,「大郎,這就是雍州鼎,你瞧仔細了,這就是華夏正統!」

李征已經八虛歲了,他滿目驚訝的仰視著比自己還要高的雍州鼎,感到一種宏大的氣勢,讓他心生敬畏。

李律和李微也是一臉震撼的仰視大鼎,目中帶著敬畏之色。

「兒臣恭賀父皇,恭賀大唐!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征也趕緊跪下,李律和李微也跟著哥哥跪下。

李洛看著跪了滿殿的大臣和兒女,心情很是暢快,微笑著說道:「眾卿平身。今晚,朕在宮中設宴,就叫迎鼎宴,諸卿可帶家中誥命一起赴宴!」

「謝陛下!」眾人再次拜謝後,這才一個個面帶喜色的爬起來。

他們高興的不是有宮宴吃,而是高興大唐得到雍州鼎。

但是吧,也不是每個人都高興。比如曾經的高麗王,現在的東順侯王賰,就心中酸澀無比。

哎,上天太眷顧李洛了,什麼都給他。可是寡人呢?

寡人的高麗國沒了,就是王后王子都去了大都,曾經的高麗大臣,也刻意和寡人保持距離,一心諂媚李洛。

寡人,什麼都沒有了啊。

「東順侯,為何愀然不樂啊。」李洛忽然問道。

在滿殿歡喜的面孔中,王賰鬱悶不樂的神色顯得很是醒目,李洛很快就發現了。

王賰心中劇震,趕緊跪下,心生急智地說道:「啟稟陛下,臣非不樂,只是在構思詩句,以為陛下賀!是以魂不守舍。」

哦?構思詩句?

李洛似笑非笑的看著王賰,「那不知東順侯有何佳句?」

王賰好歹也是飽讀詩書的,一首應付局面的小詩還是難不倒他,他情急之下,倒也真的硬生生憋出幾句:

「帝裔生隴右,寶鼎出雍州。一統江山日,盛世啟千秋。」

雖然簡單,卻也難為他了。

「哈哈!」唐主大笑,雖然心中雪亮,卻也不揭穿王賰,「不意東順侯竟有子建之才。嗯,此詩倒也應景。」

安珦、金崇信、李簽等故高麗大臣,都是鬆了口氣。雖然平時他們刻意和王賰保持距離,但內心還是希望王賰平平安安,那份對故主的香火之情,始終還是在的。

太史令姚隧微笑道:「陛下,微臣有詩《鼎出》獻上,以為陛下賀。」

唐主很是高興,「姚卿是海內大家,此詩必然不同凡響,朕洗耳恭聽。」

「陛下謬讚。」姚隧對李洛和崔秀寧行禮,又對眾人一個環揖,「在下拋磚引玉了。」

隨即,姚隧繞著雍州鼎,撫須緩緩吟道:

「三皇教化孕華土,五帝奠基育夏方。歷山銅出鑄大器,古朝廟祭始禹王。太虛中藏天地遠,河圖上刻道符長。重光只為唐天子,隱世皆因秦始皇。」

此詩八句,竟然一口氣對仗到底,四處用典,通篇沒有一個鼎字,卻分明在說鼎。雖不用一個歌頌之詞,可褒揚當今皇帝之意卻高大堂皇。此詩之中,鼎已經不是一件青銅器,而是生而有靈氣有道意的神物。

不過,姚隧顯然不喜歡秦始皇。他說古鼎之所以隱世不出,就是因為始皇帝,而之所以重光出世,完全因為大唐天子。雖然是捧了李洛,卻狠狠踩了嬴政一腳。

至於古鼎是始皇帝故意埋葬起來的事實,就被他故意忽略了。

李洛點頭微笑,連說「好詩」。雖然他不認同姚隧對始皇帝的偏見,卻不得不承認,姚隧就是姚隧,此詩比王賰的詩強出一大截。

當下,眾臣紛紛獻詩,不過雖是歌功頌德,卻沒有一首能壓過姚隧的《鼎出》。

然而誰也想不到的是,小太子李征,竟然也要求獻詩。

什麼?李洛和崔秀寧對視一眼,又是高興又是擔心。

征兒會作詩了?好啊。

可是,八虛歲的孩子,能做出合格的詩么?要是做出一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詩,那就是跌份了。

不利於儲君的形象啊。

「哦?太子如此年幼,也能作詩么?嗯,你倒是念出來給朕聽聽,可不要念錯字。」李洛微笑道。

一句話,就降低了要求,為兒子準備好了台階:不念錯字就行。

心疼兒子啊。

崔秀寧聞言一笑,也給兒子一個鼓勵的眼神。但是,這當媽的忍不住有點緊張起來。

眾目睽睽啊。有駱賓王在前,誰敢說八歲孩子作不出詩就是理由?

顏鐸也有點緊張。

李征雖然只有八虛歲,身量矮小,可卻隱隱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氣質,他本身就生的俊美可愛,加上氣度尊貴清華,看上去很討人喜愛,如此粉妝玉琢的小美男,也不知將來便宜哪個女子。

卻見李征從容不迫的微微仰頭,聲音清稚的吟道:「大鼎三千斤……」

什麼?大鼎三千斤?

李洛的臉色有點尷尬,這首句,太俗白了啊。崔秀寧的笑容也有點僵硬,兩隻手開始攪起手指。

大臣們卻紛紛點頭,煞有其事的說「大氣,大氣」。

卻聽李征又念出第二句:「是古不是新。」

這一下,大臣們也不好意思說「大氣」了。

李洛呵呵一笑,這是打油詩啊。崔秀寧感覺臉蛋有點發燒,而太上皇顏鐸的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了。平時讓征兒背了不少唐詩啊,怎麼今日……

正在眾人都有點尷尬時,小太子又緩緩念出第三句:「問君夏朝月……」

咦?還有轉折啊!這一句似乎不錯。李洛和崔秀寧頓時神色一松,卻更加期待了。

大臣們也愣了一下,似乎還行?

小太子的聲音猛然拔高,帶著一絲霸氣,「可有大唐明?」

李洛頓時鬆了口氣,不錯!

崔秀寧的笑容更加明艷動人,臉色滿滿寫著「這是我兒子」。而顏鐸也露出老懷寬慰的笑容,顫巍巍的點頭。

「好啊!」韋素趕緊說道,「想不到太子殿下不到八歲,竟有這等詩才了!」

「大鼎三千斤,是古不是新。問君夏朝月,可有大唐明?這前兩句看似平平無奇,可後兩句平地拔起,竟有點睛之妙啊。」

大臣們紛紛誇讚太子殿下做的好,神童這樣的話都出來了。

平心而論,這首詞真的很普通。可出自一個不到八歲的稚子之口,還是現場發揮,應景而作,那是非常難得了。

這說明,太子殿下……很聰慧。

問君夏朝月,可有大唐明?這一句看起來簡單,卻表明了大鼎的古老,以人擬稱大鼎,橫生妙趣,又隱晦的稱頌了大唐。

「好,吾兒此詩尚可。」李洛很是高興,他取下腰間的一塊羊脂玉珮,遞給李征,「此玉,已隨朕八年,就賞賜給你。」

「謝父皇!」李征雙手接過帶著父皇體溫的玉佩,心中很是歡喜。

一塊玉佩不算什麼,難得的是父皇戴了八年啊。

君臣觀賞完雍州鼎之後,李洛下令將大鼎封存起來,等閑不得出示。等到長安宮建成,將專門修建一座寶鼎殿,專門存放古鼎。

姚隧感慨地說道:「陛下,微臣當初隨先師(許衡)治學,先師曾懷疑,古雍州應該包括益州東北。如今看來,古雍州真是包含益州東北啊。這麼說,那古蜀國,該是華夏一脈了。」

姚隧和許衡都不知道後世發現的川東北三星堆文明。可是他們僅僅因為淵博,就能推測出這個觀點,當真了不起,和李洛的老師想法類似一樣。

李洛點頭道:「這也算是更正了以往的謬誤。不過,古雍州是古雍州,如今倒是不必將益州東北劃給雍州,雍州已經夠大了。」

後世有些崇洋媚外的公知,胡扯什麼三星堆是西方文明,要麼是無知狂吠,要麼是居心叵測。三星堆屬於古雍州,和陝西只是一山之隔,距離華夏文明發源地之一的隴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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