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駐馬東瀛 第312章 元旦宮宴……今非昔比

「說起來,她能封嬪,還多靠你打了勝仗。我已經以你的名義聯絡過金光若了,送了一些禮物,但沒有直說。她是個聰明人,不需要提醒。」

李洛點頭:「你做的對,點到為止就好。但願她能起到作用。」

夜深了,屋子裡的大獸爐熊熊燒著銀霜炭火,烤的整個房間溫暖如春。李洛將崔秀寧擁在懷裡,枕著一個枕頭,悄悄夜話。

「你幹嘛啊,我現在可是孕婦,特級保護動物,你別亂來。」

「我沒有亂來啊。」

「好吧老公,你先放過我。咱還是說正事行嗎?」

「正事不都說過了嗎,哪還有什麼正事。現在不就是正事?」

「說孩子吧。有你這樣當爸的嗎?還有兩個多月就要生了,你連孩子名字都沒想好。」

「其實我早就想好了。你看,你懷孕的時候,我剛出發征伐日國。所以,男孩就叫李征。」

「李征?嗯,不錯,還挺好聽。可如果是女孩呢?」

「女孩的名字我當然也準備好了。你生產的時間是三月初,上巳節附近,論語說上巳風俗『風乎舞雩』,就叫李雩吧。」

「好吧,逃犯取名比我強。嗯,李征,李雩,都不錯。那就這兩個了。」

「你也取過了?說給我聽聽。」

「呃……我現在有點不好意思說了。我取得是李凱旋,李雪若。」

「李凱旋,李雪若?哈哈哈……」男人忍不住笑了。這名字,實在太Low了。

女人不高興了,粉白的小拳拳不要錢的捶,「你笑什麼?覺得俗濫是吧?在現代的確是俗濫了些,但在古代不俗啊!」

男人一想也是,古人很少用崔秀寧取得名字,的確在古代不俗。

所以,男人捏住了女人的鼻子,「不俗不俗,好著呢。哎,我是真羨慕沒出世的小傢伙啊。」

「羨慕什麼?」女人抬起頭,清澈的大眼睛慢慢泛出鄙夷的笑意,「你羨慕他(她)一出生就當公子千金,享受榮華富貴是吧?」

男人一攤手,「可不是么?含著金鑰匙出世啊,長的不是男神就是女神。而且可以對小夥伴炫耀,我爸是李洛啊!」

女人真是服了,趴在男人懷裡嗤嗤的笑。末了,收斂笑容道:「你可拉倒吧。李沅呢?倒是有機會說我爺是李璮。可現在怎麼樣?家破人亡。造反,你以為好玩兒么?把你嘚瑟的不要不要的。你可悠著點吧,別讓咱娘倆落到那下場。」

男人突然一拍腦袋,「哎呀,我忘了有事告訴你!你被封為江華夫人了,二品誥命。你的命婦禮服和封文,被劉拓帶到海東了。」

女人「切」了一聲,傲嬌地說道:「我現在是唐國攝政夫人,才不在乎元廷的誥命。對了,我也有事忘記告訴你,前段時間又和下山的生番打了一仗,滅了他們好幾萬青壯。海東的番患,應該不再有了。」

男人啪的一聲,狠狠啄了女人臉頰一口,「乾的好!殺人過萬,你真是巾幗英雄了。」

「什麼殺人!」女人不滿了,「我沒殺人,我是自衛,懲惡,反抗侵略!」

「好好好,你沒殺人。警察是殺人肝膽菩薩心腸,是用革命的鐵拳,粉碎反革命的暴力。」男人很認真的說。

但是他的手,很快被女人抓住。

「你的手,能不能老實點啊?我現在懷著孕呢。」

「我聽說,好像可以的吧?」

「我去,你聽誰說的?懷孕期怎麼可以?對胎兒好么?」女人一副「你別騙我」的表情。

男人的動作倒是安分了很多,不過很快,他突然莫名其妙的笑起來。

「你笑什麼?」女人的手不依不饒的掐了上來。

男人嗤嗤笑道:「我突然想起一個有關的段子,所以好笑。」

「我去!」女人掐的更狠了,「我知道了,不許說出來!」

兩人不可描述的胡鬧了好一會兒,李洛道:「我後天就去大都,等忽必烈召見我。」

崔秀寧點頭:「後天我跟你一起去。大都分局的業務,我要去檢查一下了,還要親自布置一些安排。你拿到滿意的官職,我才能放心。」

……

至元十九年(1282),大都,元旦。

召開一整天的元旦大朝後,皇帝照例下旨賜宴。富麗堂皇的會慶殿中,滿眼都是身穿禮服的文武大臣和宮中貴婦。

但是有一批特殊的客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被俘虜的日國君臣。

被傳來參加宮宴的日國君臣,足有數十人,在日國時都是從四位以上公卿。至於從四位以下,沒有資格參加。

但對於有資格參加宮宴的日國君臣來說,他們寧願沒有資格參加。

對於亡國君臣而言,這樣的宴會實在太羞恥了。

元廷大臣們,包括陳氏越國(安南),高麗,緬甸等國的使臣,都把目光聚集在日國君臣身上。他們知道,晚宴上天子會當眾封日國主爵位,一些公卿,也可能撈個一官半職。

日國主會獲封什麼爵位呢?宋國廢帝封了瀛國公,那日國主的爵位,不可能高過宋國廢帝,多半是個二品的郡公。

此時,日國君臣戰戰兢兢的被宮中火者安排在大殿西南隅。他們老老實實坐下,發現旁邊已經做了幾人。

一個是約莫十歲的男童,雖然髡頭辮髮,但長相清秀,明顯不像蒙古貴人。這男童身邊,還有兩個貴婦人,一老一少,都穿著漢服宮裝。

龜山等人立刻猜出了這幾人的來歷,必定是宋國廢帝和太后,太皇太后了。

龜山很是感慨,說起宋國的太皇太后謝道清,他可不陌生。當年他剛即位時,曾經遣商人使臨安,謝道清還賞賜了不少禮物作為國禮,讓宋商帶到京都。

想不到現在,他和謝道清都以相同的身份,坐在元廷的大殿中。

真是世事無常,令人唏噓萬千啊。

日國君臣們都眼觀鼻鼻觀心的靜坐,不敢交談,更不敢喧嘩。此時他們都無比想念京都,心如刀絞。

「楚囚凄凄對元廷,滿殿盡看亡國人。遙望京都何處是,當在雲山第九層。」

龜山默念一首新詩,心頭一片凄涼。

眾人看到角落裡的日國君臣和宋國廢君,心情各自不同。蒙古和色目大臣心中得意;漢臣們心情複雜;高麗使臣心懷僥倖;而安南緬甸等國的使臣,卻暗自驚懼,唯恐將來再步後塵。

「大汗駕到!」隨著一個雲都赤的大喝,身材高大的忽必烈在侍衛們的簇擁下,攜著察必皇后的手,龍驤虎步的進入巨大的會慶殿。

眾人早就跪了下去。包括新來的日國君臣,全部知機的乖乖跪伏在地。

「平了身子吧。」忽必烈坐上御座,看到喜氣洋洋的大殿,和黑壓壓跪了滿殿的人,很是滿意。

「奴才(微臣)謝過大汗(聖上)!」眾人規規矩矩的爬起來入席,一雙雙恭敬的目光看向御座。

隨著皇帝駕臨,大殿中的禮樂一起奏響,這次用的純粹是草原胡樂。胡笳,馬頭琴,羌鼓,骨笛等,交響演奏出來,使得眾人頓時置身於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大草原上。

就是宴席的主菜,也是烤全羊。酒也是馬奶酒。

等到一曲終了,眾人一起停杯,他們知道,皇帝要說話了。

「今日,東邊的大海上,來了一些尊貴的客人。朕很高興,一定會像好客的主人那樣,款待他們。」忽必烈含笑說道,可是語氣中的威壓,卻怎麼也掩飾不了。

眾人的目光一起看向日國君臣。

日國君臣不懂蒙語,聽不懂忽必烈的話。可是見此情景,也知道忽必烈說的話,和他們有關。

龜山等人立刻局促的站起來,不知所措。

「哈哈哈!」蒙古貴族和色目官人們見狀不由大笑起來,全無一絲宮宴禮儀。

忽必烈換了漢語,「日國主,你可知罪么?」他的笑臉慢慢收斂,原本不怒自威的神色,更加令人不寒而慄。

龜山渾身顫抖的拉著後宇多天皇,趕緊離席跪下,乾巴巴地說道:「小國下君,知罪。」

「何罪?」忽必烈再問。

龜山哆哆嗦嗦的伏地回答:「抗拒王師,乃不臣之罪。只是,臣並無權柄,國內之事,全是北條氏做主。早有心臣服大元,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還請大皇帝明察。」

忽必烈淡淡道:「你既知罪,朕便不加罪。還要好生封賞與你,讓你在大都安享富貴。」

龜山裝出感激涕零的神色,「臣謝大皇帝垂憐,不勝惶恐之至!」

日國人的性格特點就是,當你拿他沒轍時,他極其強硬。可一旦降了,態度馬上溫順恭敬起來。

「轟」的一聲,滿殿的蒙古貴族再次嗤笑起來,肆無忌憚的對龜山父子指指點點。

忽必烈只當沒看到,揮揮手,「翰林院宣旨吧。」

「喳!」一個滿臉橫肉的蒙古翰林待詔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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