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橫戈馬上行 第一百三十八章 秦的目的

何萍當然知道這個東西。

她點了點頭,看了看桌子上的請柬,最終伸手接過,看了看請柬的內容。

即使是汪直,他的請柬看起來也是沒有什麼稀奇的。

畢竟邀請人這個事情,把人能夠邀請到地方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別的功能都稱不上核心。

而汪直的這份請柬就是實現這份核心功能的東西。

「單從請柬上來看,並沒有什麼。」何萍看過內容之後,淡淡說道。

「是的,單從內容來看,這裡面確實沒有什麼。」方別看著在何平手中穩如泰山的請柬,搖頭苦笑了一下說道:「但是可怕的是未知。」

「就如同當初我們決定來到應天府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如今這種情況?」

方別看著何萍的臉,輕輕代替對方做出了回答:「沒有。」

「對我而言,失去控制,無法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這就是最大的恐懼。」

「如今我們眼下是未知,而接下來情況會如何發展,同樣也進入了未知領域。」

何萍看著方別的表情,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因為方別這次所提及的事情,都是很實在,但是卻很難解答的事情。

對於方別而來,這個少年更希望將一些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自己這邊又該如何應對,一切井井有條,盡在掌握之中,可以說從洛城到汴梁,方別一直都在做這樣的事情,盡量做到算無遺策,心思縝密,智慮深沉。

但是方別的算無遺策未卜先知是建立在有足夠的情報支持,並且局勢遠遠沒有那麼複雜的情況下做出來,在洛城的時候,所面臨的敵人其實一直都比較單一,而通過方別在洛城的經營,任何進入洛城的敵對分子都無法逃脫方別的眼睛,讓方別可以從容考慮各種情況,立下不同的預案,這樣一來,最終只需要按圖索驥,就能夠完美地解決問題。

而現在不一樣了,隨著逐漸進入深水區,所面臨的情況越來越複雜,環境越來越陌生,勢力越來越強大,在這種情況下,判斷會比之前更加難做,並且對於未來的預測和分析,也會變得更加困難。

就好像方別所說的這些最真實的問題。

在來到應天府之前,會預測到汪直的這次不合常理的獨尊會嗎?

這次獨尊會的與會人員都有誰,汪直又有什麼樣的目的,為什麼會選擇在應天府幾乎一道城牆之隔的玄武湖舉行,蜂巢在之中曖昧的態度,朝廷可能的反應,這一切的一切,讓方別都不知道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

或者說發生什麼都不稀奇。

如今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不確定本身。

「很難嗎?」何萍看著方別說道。

「嗯。」方別靜靜點了點頭。

「雖然我知道,萍姐一向打多了無準備之戰,但是我也知道萍姐也吃足了無準備之戰的苦頭。」

「謀定而後動,這一向是我所信奉的原則,不過現在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沒有人給我們慢慢回去準備的機會。」

才來到應天府沒幾天,一切矛盾就集中爆發,方別就算想準備,也根本沒有準備的時間。

「還有一個致命的地方。」方別這樣說著,舉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那就是,我們如今沒有確切的目的。」

「沒有目的的戰爭是沒有辦法勝利的。」

「沒有目的?」何萍看著方別。

「是的,沒有目的。」方別嘆了口氣:「目前在應天府沒有我們的核心利益所在,嚴格來說,我們立刻遠離這片旋渦,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反而如果選擇進入這邊漩渦,才是真正深陷泥潭的事情。」

「往常的時候,面對這種情況,我最少知道我們要面對什麼,又要做些什麼事情,比如說要不要殺汪直,對於那伙倭寇又該如何處理,去參加所謂的獨尊會,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但是現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模糊迷霧中的混沌,這就讓人有些無所適從,也很不開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萍看著方別靜靜安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自己足夠強大,總歸能夠找到一切的出路。」

「唉。」方別嘆了口氣。

少年很少嘆息,更多的時候,方別更喜歡笑。

但是也有笑不出來的時候,既然笑不出來,要麼苦笑,要麼嘆息。

方別選擇了嘆息。

「你知道我最擔心的是什麼嗎?」方別靜靜問向何萍。

何萍搖了搖頭。

「是秦。」方別說道。

「秦?」何萍有些意外。

畢竟秦是何萍的手下敗將,一次敗了,次次都敗了。

「是的,是秦。」方別看著何萍:「你三年前與秦的那一戰,其實還是有些艱難的對吧。」

何萍看著方別,然後點了點頭。

三年前何萍心有芥蒂,並且自己其實傷勢不穩,所以與秦那一戰,雖然最終獲勝,但是卻並不是一帆風順的碾壓。

「但是三年後的這一戰,萍姐沒有用劍,更沒有清凈世界,但是依然擊敗了對方。」方別看著何萍:「萍姐感覺,三年之前的秦和三年之後的秦,哪個更強一點?」

何萍思考了一下:「我感覺伯仲之間。」

對於何萍這樣的高手而言,她的感覺是非常精準的。

「這正常嗎?」方別開口問道。

何萍瞬間愣住了。

這正常嗎?

嚴格來說,其實挺正常的。

三年前何萍重傷了秦,而三年間,秦的霸秦神功早已經到了一個極致,況且秦原本就稱得上是絕頂高手了,所以三年間秦的實力沒有什麼變化,應該也算能夠接受吧。

但是被方別這樣提及,那麼就顯得不正常了。

「別人姑且不說,秦是真正知道萍姐實力的人,就算說他有著想要試探萍姐的實力究竟退步到什麼程度這個想法,但是他自己的實力與三年前相比止步不前,還敢來自取其辱,更何況他目前是蜂巢唯一的玉蜂,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敗了,那是對他威嚴的直接打擊,以秦的性格,他是不會這樣做的。」

方別看著何萍靜靜說道:「但是事情就是這樣發展的,所以非常的可疑。」

「並且在萍姐獲勝之後,秦的反應也要比我們想像中的更加平靜。」

「在我看來,還有第二種可能。」

「什麼可能?」何萍不由問道。

對於方別的判斷,何萍一向是給予了充足的信任。

「那就是秦隱瞞了實力,並且與萍姐的這一戰,其真實用意可能並不是試探你的實力,或者說,並不單純是試探你的實力。」

「隱藏實力嗎?」何萍沉吟說道。

「就霸秦神功而言,他沒有什麼隱藏。」何萍開口說道:「況且三年的時間,他的武功根基已定,想要再開闢道路,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畢竟他早已經過了快速提高的階段。」

「但有一種情況例外。」方別看著何萍說道。

何萍點了點頭:「是的,一種情況例外。」

「我們想的可能是一種情況。」方別說道。

何萍笑了笑:「也只可能是那種情況。」

「我想的情況就是秦能夠像寧歡那樣,找到一本半橙色級別以上的絕世功法,並且這種功法還足夠適合自己,那麼才有可能,在三年的時間裡面突飛猛進。」方別看著何萍:「但是這個世界上,半橙色級別的武功實在太少了,流傳在外有名氣的,也只有大悲賦一本。」方別這樣說著看著何萍:「但是很明顯,秦沒有辦法修鍊大悲賦。」

大悲賦即使是以寧歡的天賦修為,依然要用各種手段來適應,可以說寧歡做到了將自己重新用大悲賦來定義自己的其他功法組合,而秦不可能拋下霸秦神功而不練,所以說即使秦想修鍊其他的功法,這門功法也要和霸秦神功有著極高的契合。

這樣限制的話,這種武功還存不存在,就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只能希望這只是我們的猜想,並且是無稽之談的那種。」何萍嘆了口氣說道。

對於秦的實力,何萍還是最有發言權的。

雖然說三年前那一戰,是何萍贏了,但是就何萍來說,秦是她這麼多年遇到過的最有分量和威脅的一個敵人,其實如果是尋常人的話,那個時候就應該殺了對方,不過何萍更多還是以大局為重,當時的蜂巢還離不開秦的掌控和協調,所以最後才留下了秦的這一條性命。

可是倘若秦真的如同兩個人猜想的那樣,用三年的時間再修鍊一門絕世武功的話,那麼就真的有點可怕了。

「老實說,所有的最壞的猜想,可能最終都會變成現實。」方別嘆了口氣說道:「當然,如果秦真的選擇隱藏實力,並且沒有選擇在與萍姐那一戰上選擇對陣無劍的萍姐立威的話,所圖可能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大的多。」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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