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瀚當然不會讓爺爺他們乘公共汽車,「華美風」有九座的商務車呢!
除了面臨高考的黃馨,黃道舟家其餘四人都去,但是一家子人都忙,只安排一天時間,凌晨出發,連夜趕回來。
總而言之,徐勝男的婚禮辦得風風光光,但是談起男方小夥子究竟是幹什麼工作的?
一大家子親戚都搞不清,只知道人家待遇不錯,工資蠻高、福利很好。
黃瀚心裡暗笑,前一世的四姐夫倒是沒有因為歷史車輪略微偏差而換人,依然如故。
他是四姐的初中同學,後來當兵去了,接下來幹什麼不知道,連四姐都是好多年後才知道的。
但是黃瀚有先知這個好處,知道他是干秘密工作的,應該隸屬於國家安全局,也不知道八十年代初是不是叫這個名字。
黃瀚發現四表姐的老公沒換人,第一想法就是想跟他打一場。
因為黃瀚特想知道自己的搏擊水平究竟有多高,能不能幹趴下特工。
至於有沒有想過利用他的身份和工作特徵做點啥?
黃瀚不是傻子,明白不作死就不會死,平時離這種人遠點更加好,肯定不會往前湊。
因此黃瀚不僅僅假裝不知道四表姐夫是幹嘛的,還故意問了兩句。
人家的解釋,他是某街道辦的一般幹部,因為平時忙於工作出差比較頻繁,和徐勝男戀愛五六年聚少離多,好在單位上還不錯,給他的待遇比一般人好一點點。
四表姐應該是很滿意自己的新郎,總是幫著解釋,雖然她也搞不清新郎具體幹什麼工作。
黃瀚聽得很認真,絕不主動開口聊,因為他知道在干特工的人面前少說少錯,最好啥也不說。
正日子這一天,來滬城參加婚禮的三水縣親人有二十幾個,數黃道乾家最多,他家六個子女呢,能不多嗎?
黃錦蘭高興、激動,幸福的眼淚掉了好幾回。
她現在的家地方大,也是一棟小洋樓,黃哲遠老兩口帶著黃芸、方桂蘭、李秀珍住她家完全沒問題。
參加完了婚禮,黃錦蘭還不肯爸爸回來。一定要留他們老兩口在滬城住一個月。
黃瀚當然幫著勸爺爺、奶奶在滬城多玩幾天,勸著、勸著不由得感慨萬千。
因為原本軌跡,黃哲遠已經作古,根本沒有去過滬城,當然談不上住在唯一的女兒家。
現如今的黃哲遠精神矍鑠,這幾年經常檢查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
還有一樁好事,姑父徐允的身體也比原本軌跡好多了,應該是五個閨女重視,定期為他體檢,勸他少抽煙的結果。
都挺好,都發達了,就老四黃道涵家變化不大,喜宴上多喝了兩杯的黃道涵終於開始吐槽。
這時幾家人都在黃錦蘭家,待會兒乘坐進口大巴連夜回三水縣。
大巴當然是黃瀚聯繫的,成勝利已經買了二十幾輛進口大巴投入使用,如今三水縣汽車站跑滬城、省城、蘇州、杭城的都是進口車。
不可能所有的進口車都跑固定線路,要預留幾輛用於接待。
畢竟現在經常會有外商投資考察團來三水縣,領導們當然要儘可能接待好,安排妥當。
交通局沒有幾輛好車、大車怎麼行?
黃道乾的心態早就不同了,因為他退休後被返聘,不僅僅拿兩份工資,還當上了倉庫主任,有不菲的職務工資,享受「全力企業」的高福利。
他跟黃道舟說話時已經大不同,習慣了以下級對待上級的語氣。
見老四話有些多,黃道乾連忙拉著他出去,說要到院子里抽支煙。
然黃道涵大有不吐不快的勁兒,直接拒絕道:「我煙癮沒你大,今天難得一大家子湊這麼齊,我要談談我的想法。」
黃錦蘭笑了,他知道老四夫妻倆都是老師,以前的生活條件最好,也知道他家現如今變成了黃家墊底的。
她道:「大哥,都是自己人,老四想說什麼都不打緊。」
黃道涵道:「談學歷我最高……」
黃道武立刻反駁道:「現在不是了,三哥是大專學歷,你只是中專。」
「三哥那是黨校幹部班的大專文憑,不算數!」
「你說不算數就不算數了?你以為你是誰啊?」黃道武也喝了不少話有些沖。
黃道乾連忙道:「老四,這回是你話說得不好,黨校的文憑國家都承認,輪得著你說三道四?」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怎麼你們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黃道乾糊塗了,道:「你說什麼了?我們要明白什麼?你酒多了,還是別說了,靠在沙發上眯一會兒吧!」
「我的意思是我學歷最高……」
額!酒多了的人總是愛說重複話,一家子人都想笑。
見黃道武又準備抬杠,黃瀚連忙拉住,免得黃道涵還重複一次。道:「你別開口,讓四叔把話說完整了!」
只不過酒也有些多的黃道武根本拉不住,他說得很大聲:
「我都說了你爸爸現在是大專文憑,他還說他學歷最高,我夏天也能讀黨校大專班,兩三年後學歷也比他高啊!」
聽到老五的話里話外有看不起他的意思,黃道涵頓時覺得更加不平衡,話音里都帶了哭腔: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你們都好,都當幹部了,我這個學歷最高的還是一個小學老師,我不服氣!」
黃錦蘭道:「你不是已經當上了副主任嗎?」
「跑腿打雜的後勤組哪是幹部啊!」
黃道武笑了,他湊到黃瀚耳邊嘀咕道:
「以前他在我面前走路都是一副大幹部派頭,我還以為有多了不起,今天終於說實話了,恐怕連個副股級都沒混上。」
黃瀚知道五叔和四叔沒什麼感情,以前還有矛盾,更加知道混上了正科的黃道武見老四在一家人面前出糗,有點得瑟。
他笑了笑沒有接這茬。
誰知黃瀚不說話根本不行,黃哲遠見老四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心裡嘆息,畢竟老四原本是黃家最有出息的。
做父母的當然希望子女都好,他問黃瀚道:「你點子多,能不能幫幫你四叔啊!」
黃瀚可不會慣著黃道涵,決定刺|激他,故意挖苦道:「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四叔,你十年不變,怨得了誰?」
黃道涵不服氣了,道:「被提拔的有幾個是憑藉真本事?」
「你的心態有問題啊!」
「我……」見黃道涵準備針鋒相對,黃哲遠制止道:「老四,虛心點,好好聽黃瀚說。」
「我爸爸、五叔這幾年有多努力爺爺都瞧著眼裡了,難道他們沒真本事?
大伯也是因為兢兢業業工作才獲得了提拔。如果他成天得過且過混日子,即便我爸爸是總經理,也不會提拔他!」
黃道涵臉漲得通紅,卻無言以對。黃道乾心裡受用得很,說了一句:「你四叔是看人挑擔子不吃力。」
黃哲遠道:「黃瀚說得有道理,我知道這幾年老三、老五都很忙,老五經常十幾天都見不著人,而你閑人一個。」
黃瀚道:「得失,有得就有失,四叔這幾年應該過得輕鬆,再混些年也就退休了,幹嘛要折騰呢?」
這不是假話,再過幾年國家會有一系列改革,教師的待遇提高得很快,退休金都是根據事業編製來,是企業編製退休人員的雙倍多。
「我也是要臉的,一大家子都出息了,就我原地踏步,我不甘心。」
黃哲遠對黃瀚道:「你爸爸、五叔都是因為先有了你的指點,再加上他們的努力才被提拔的。你也指點一下你四叔唄!」
「我可以指點四叔,可是他未必肯聽啊!」
四嬸竇曉霞連忙道:「肯,千肯萬肯。你趕緊說啊!」
「首先,四叔的思想不解放,秦皇鎮哪有可能發展得超過三水縣城?樹挪挪死,人挪挪活,一成不變哪有可能進步?
他早就應該想方設法調來三水縣工作!可是他動過這樣的心思嗎?」
黃哲遠道:「對啊!老四,你家鴻運都來三水縣上學了,你們為什麼不找關係往縣裡調呢?」
「我們倆在秦皇鎮小學幹得好好的,曉霞年年被評為優秀教師,為什麼要換地方?」
黃道武忍不住了,道:「你既然覺得好,幹嘛心裡不平衡?就這樣過下去唄!」
這回黃錦蘭也覺得黃道涵矯情,道:「老五說得有道理,你的日子其實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黃道涵頓時啞口無言,竇曉霞開口道:
「我家鴻運現在讀財會,我想著他畢業後能去三哥的「全力企業」上班。
我肯定願意調來三水縣城,可是就怕好學校難進。也怕我們學校不放。」
「調進三水縣實驗小學滿不滿意?」
「這,這根本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你一直都是優秀教師,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