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瀚的預料真准,沈曉蓉確實不是個能夠下廚的,連跟著打下手都手忙腳亂。
廚房裡多了她沒有任何作用,還添亂。
但是沈曉蓉沒有這個覺悟,覺得新鮮有趣,瞎忙得帶勁兒,咯咯笑個不停。
還好黃瀚燒酸菜魚的技術沒有問題,今天算是正常發揮。
菜做出來,沈曉蓉嘗了兩片後贊口不絕,信誓旦旦一定要儘快學會。
中午沈曉蓉已經要求爸爸媽媽回家吃晚飯,並且告訴父母自己要學著煮飯、燒菜。
秦淑珍和沈建華都記在心裡了,難得二人雙雙準時下班回家,他們回來時,黃瀚正好走了五六分鐘沒有遇上。
酸菜魚特有的香味瀰漫在沈家,沒辦法,沈曉蓉家裡也沒有抽油煙機,味道當然出不去。
「哎呦喂!什麼東西這麼香呀?」沈建華問到。
樂滋滋的沈曉蓉已經把酸菜魚端上了桌,見爸爸媽媽回來了,連忙道:「爸爸媽媽,你們直接洗手坐下,我來裝飯。我家今天吃酸菜魚。」
「不得了呀!你居然學這麼難做的菜?」
這盆酸菜魚,沈曉蓉明明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但是她參與了,此時得意道:「這也沒什麼,人又不是生而知之,只要用心學,哪有學不成的道理?」
沈建華道:「好樣的!這話我愛聽。淑珍,我們來嘗嘗女兒的手藝,這好像是咱們的寶貝女兒第一次做菜呀!」
「是啊!」秦淑珍夾起一片白|嫩嫩的魚片吃了,驚嘆道:「哇!太好吃了,真是你做的嗎?」
「當然,我跟著黃瀚一直在廚房忙活。」
「你這孩子!怎麼不留人家一起吃飯呀?」
「他來之前就約法三章,教完我做酸菜魚就立刻回家,他認為一個人留在我家吃飯尷尬呢!」
「也是!」
沈建華問道:「你有沒有給人家魚錢呀!咱家萬萬不能占人家便宜!」
「當然給了,這一盆酸菜魚的材料費黃瀚收了六毛錢!媽媽,你認為夠不夠?」
「我也不太清楚,黑魚大概是二毛錢左右一斤,應該差不多吧!」
沈建華道:「黃瀚那孩子居然會做菜,還做得這麼好吃,真是不可思議!」
秦淑珍笑道:「我認為他家選擇開飯店的最大原因就是會做菜,這有什麼奇怪的!」
「也是!曉蓉啊!你有空好好學一兩樣拿手菜,放寒假去爺爺奶奶家過年時給大家露一手。」
「我就是這麼想的,就怕學不會呢!最起碼殺黑魚就不太容易。」
秦淑珍贊同道:「是啊!肯定比較難,那黑魚滑不溜秋的,還要弄出一片片,恐怕不好學。」
沈建華問道:「那黃瀚是怎麼弄的?」
「他沒有弄,他說他是大廚,這些屬於後廚雜工的活兒,直接拿了現成的魚片。
他焉兒壞,欺負人呢!居然說我是學徒期,應該從雜工開始做起,殺黑魚、剮片的活兒應該交給我練習!」
沈建華樂了,「哈哈」大笑道:「人家沒說錯,徒弟學著燒菜是得先學著做這些事呀!」
沈曉蓉委屈道:「我連一條小鯽魚都不敢殺,哪裡敢殺那麼大的黑魚呀!」
沈建華見女兒有些失望道:「這、這,你要學著做酸菜魚卻不敢殺魚,我也想不出好辦法呀!」
秦淑珍笑了,道:「放心吧,只要你學會了燒法,我們家三人合作,保證能夠弄出酸菜魚。」
「三人合作?」
「對呀,你爸爸那麼大的個子,難道還對付不了一條黑魚?殺魚、剮片這活兒交給他做不就成了!」
沈建華點頭道:「這個辦法不錯,這活兒我只要看看就肯定會幹,手不熟也不要緊,至多比人家幹得慢,幹得毛糙些!」
秦淑珍道:「有你爸爸負責對付黑魚,有我幫著洗蔥姜蒜,你還怕做不出酸菜魚嗎?」
「太好了,今年年三十我一定要給爺爺奶奶燒一盆酸菜魚。」
「真這樣做了,爺爺奶奶還不知道會把你誇成什麼樣子呢!」
……
十月六日,容光煥發的錢國棟又來了「事竟成飯店」。
他今天上午被縣委領導約談,沈書記和兩位縣長分別提出不少問題,錢國棟認為自己做到了有問必答。
下午錢國棟再次被叫去參加會議,跟他一起去的還有三水鎮一把手和二把手。
縣委小會議室內,在縣委、縣政府十幾個領導和三水鎮兩個領導面前,錢國棟把自己的想法和辦法和盤托出,得到了領導們的充分肯定。
集中財力、物力、人力以三水鎮電子儀錶廠為基礎,擴建、轉型生產電飯煲被基本確定。
沈建華辦事雷厲風行,他提議就由錢國棟牽頭,如果工作開展得可圈可點,錢國棟以後就是廠長的首選。
縣委、縣政府兩套班子的幾個主要領導都參加了會議,都支持這個有可能給三水縣帶來幾百上千就業機會的項目。
有兩個領導當面賣人情,提議給錢國棟這個為縣裡出了個金點子的幹部提一級。
他們了解過了,知道錢國棟這個副科級已經當了好幾年,完全可以給予提拔。
縣裡大刀闊斧進行改革,鼓勵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要落在實處。
給予錢國棟提拔不僅僅是為了充分調動他的積極性,也是為了千金市骨,讓更多的幹部和群眾參與改革,為深化改革出謀劃策。
沈建華上午就已經聽了錢國棟的彙報,對他的印象好得很,認為這個幹部有股子闖勁。
作為縣一把手,當然希望手下有敢為天下先的闖將,他見有縣常委提出給予錢國棟提拔,立刻表態支持。
錢國棟之所以得到重視,完全是提前做足準備的結果。
辦廠子才剛剛進入立項期,錢國棟就能夠收穫行政級別提高一級的大好處,他有猶恐是夢中的感覺。
他特想找人好好聊一聊,喝一杯,黃道舟父子當然是最好的傾訴對象,因此他樂滋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