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冰原風雪 第十節 寧長老

打開《玉經》的第一冊,首頁介紹了此書的來歷。

很久以前,修士界流傳著一本《玉石譜》,那是厚土第一本玉石書籍,記載了一千餘種玉石,百草堂根據此書開採百草山的玉礦,很快就感到《玉石譜》並不全面,而且繆誤較多,於是決定進行修正和補充,經過一代又一代的實踐、數萬年不間歇的重編,《玉石譜》變成了如今的《玉經》。

第二天清晨,陳凡合上最後一頁,深感收益非淺,大開眼界,此書確實凝聚了百草堂八萬年的心血,是一本真正的玉石大全,洋洋洒洒數百萬字,詳盡地記載了近萬種玉石,圖文並茂,從產生原理到礦脈的勘測、開採,以及各個品種的內外特徵、鑒別方法,應有盡有。

不過,稍有遺憾的是,此書缺少靈玉的記載,僅在最後一頁將其籠統歸結為「奇玉」類,稱之「千年一現,不可知,不可測。」看來靈玉確實罕見,就連百草堂也無法鑒別。

每隻木箱外都貼有一張標籤,標明裡面的玉石品種、數量,奇玉類的木箱最小,裡面只有二十八塊,每一塊都不相同、外形奇特。

陳凡沉吟片刻,先將《玉經》和奇玉放在自己的倉庫里,然後坐下來制符。

面對數不盡的寶玉,陳凡放開手腳,全部使用《靈符九章》第二章的手法,他心無旁鷲,已經完全沉浸於符術世界之中,起初的成功率極低,上千塊寶玉成為廢料,一點點糾正其中的錯誤,手法越來越熟練,對第二章的領悟也越來越深,成功率逐步提高。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陳凡長舒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玉符,雙眼微閉,心情非常愉悅,第二章已經領悟了大部,估計很快就會全部吃透,忽覺渾身疲倦,下意識地取出玉瓶服藥,突然愣住了。

瓶中只剩下四枚飛升丹,陳凡暗自苦笑:「現在一天四枚,消耗太快,唉,彈盡糧絕,不能再拖了。」隨即服下兩枚,運氣入定。

醒來後發覺天色已亮,陳凡靜坐了一會,想了想,揀起十幾枚玉符收入懷中,起身飄然出洞。

思鄉谷內一片寂靜,清晨的薄霧繚繞於樹林中間,枝葉與地面沾滿了露珠,空氣特別清新,吸一口直衝肺腑,令人心曠神怡。

慧長老與金長老站在南面的谷口輪值,陳凡拱手說道:「兩位長老,早上好!」

兩人頗為尷尬,臉色顯得很不自然,同時抱拳:「夏道友早!」

陳凡神態自若,嘴角含笑:「大家辛苦了,嗯,不知谷外有何異動?」

金長老稍稍平靜下來,面露微笑:「八天前開始有一些動靜,每天有十幾個丹師進入幻陣,可是都毫無知覺地穿過森林,大家很有信心,族人的情緒也非常穩定。」

「那就好!」陳凡滿意地點點頭,扭頭叫道:「草兄,好久不見。」

草飛子剛剛走出右側的一個洞口,看到陳凡精神一振,驚喜萬分:「夏兄弟,玉符完成了?」

「全部完工!」陳凡見他兩眼隱見血絲,神色疲憊不堪,不由問道:「草兄,你幾天沒睡了?」

金長老在旁說道:「飛長老忙於千石陣,已經十天十夜不休不眠。」

陳凡大吃一驚,立即臉色一板,以命令的口氣說道:「草兄,快去靜室調息,現在形勢大好,千石陣暫緩一日。」

草飛子連忙搖頭:「夏兄弟,一萬塊巨石已經全部到位,只剩下玉符,再堅持一、兩天就能完工,否則一旦形勢有變,後果不堪設想。」

陳凡盯著他看了半晌,輕嘆道:「草兄,磨刀不誤砍柴功,去調息一刻鐘吧……唉,玉符在洞里右牆角,你自己取吧,我出谷一趟。」話音剛落,谷口一陣波動,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凡先到萬石陣看了一下,所有的巨石果然全部豎起,擺放位置也基本正確,只有少部分角度稍微傾斜,暗自點頭:「草飛子辦事一絲不苟,盡忠盡職,真是難得。」隨手將它們逐個調整過來,直到絲毫不差才放心出陣。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陳凡將近半個月沒有出谷,感到陽光更加火辣辣的,氣溫比以前更加炎熱,心中有些驚奇:「這裡已是厚土的北部,難道夏天比南疆還要熱?……嘿嘿,不管它,先去百草山看看,那裡應該有桑公世家的兔崽子。」

百草山死一般的寂靜,幾乎沒有生命的氣息,就連飛鳥野獸也很難見到,一座座山谷空無一人,所有的房屋全部變成廢墟,所有的藥材被連根拔起,沒有成材的幼苗被燒毀。

一路走過,每一個地方都是如此,陳凡心中一片凄然,三次進谷,情況各不相同,這一次最讓人痛心,可以想像,百草堂親手毀壞自己的家園時,心情是多麼悲傷,多麼痛苦,也許他們知道這是無奈的選擇,但還是哭聲震天。

一口氣飄上天蓮嶺,卻見天池依然熱氣騰騰,但是醉天蓮已經消失不見,靈湖谷黑乎乎的一片,整個谷底鋪滿了一層厚厚的灰燼,幾座小型湖泊也被填平,不由搖頭嘆息:「唉,覆巢無完卵!」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同樣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心中疑惑不解:「難道桑公世家尚未發覺異常?絕不可能,他們的警惕性很高,肯定會定期前來試探,也許早就搜索過無數遍,但一無所獲,無奈之下只好撤出百草山……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他們一向不達目的絕不罷休,而且對百草堂的煉術與財富志在必得,怎麼會輕易放棄?」

陳凡疑慮更深,思忖道:「嗯,靈芝島是百草堂的聖地,應該受到特別的重視,也許能在那裡找到一些線索。」

繼續向北,翻過幾座高山狹谷,沒過多久就來到靈芝谷邊緣,突然停下了腳步,谷中傳來一個凄厲的鬼叫聲,緊接著一條火焰直衝天際,瞬間升至千米高空,綻放出無數朵美麗的火花,頓時大吃一驚:「百里音符?!」身形飄出百米,躲在一塊巨石後面,運起無影神覓,化著一道虛影。

半分鐘後,東、南、西三個方向同時飄來三條身影,到達山腳忽然停了下來,距離陳凡大約有七、八十米遠。

三人當中,一個化丹後期、兩個化丹中期,均為五、六十歲,衣袍稍稍凌亂,滿臉風塵,相互對視了幾眼,眉頭緊皺,沉默不語,似乎滿腹疑問,又像心思重重。

足足過了五分鐘,那位化丹後期高手老者抬頭問道:「李五弟、雲六弟,有什麼新發現?」

兩人同時搖頭,其中一人說道:「凌三哥,小弟又白等了七天,唉,連鬼影子也沒看到一個。」

凌三哥轉向另一人,帶著一絲期盼:「雲六弟,你呢?」

雲六弟連連擺手:「三哥,小弟在山上呆了五天五夜,除了兩隻野兔,好像沒有看到一個活物。」

凌三哥呆了呆,嘆道:「唉,既然如此,咱們去見寧長老吧!」

李五弟神色怯懦,吶吶地說道:「凌三哥,不知寧長老如何處罰?」

雲六弟似乎頗不服氣,冷笑一聲:「五哥,你怕什麼?所有人都是如此,就連寧長老自己也找了三天三夜,哼,憑什麼處罰咱們?」

「六弟說得極是!」李五弟精神一振,挺直了腰桿,理直氣壯地說道:「不是咱們不儘力,而是那幫兔崽子太狡猾,小弟認為,即便族長親自來也是束手無策。」

「禁聲!」凌三哥輕噓一聲,耳語道:「兩位老弟,寧長老脾氣本來就不好,而且為了此事被劍長老嚴厲訓斥了幾句,近幾天火氣大得很,你們態度要好一點,一旦惹惱了他老人家,咱們都性命難保。」

李五弟神色一緊,縮了縮脖子,左右看了看,催促道:「不說了,走,千萬不能遲到。」

「六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凌三哥扯著雲六弟衣袖,小聲勸道:「輝長老不在了,咱們九房沒有了頂樑柱,在長老會也失去了發言權,更沒有了保護傘,若是寧長老真要拿你開刀,誰也不敢說情。」

「如果輝長老還在,哼,誰敢欺負咱們九房的弟子?」雲六弟咬牙切齒,悲憤中又顯得很無奈:「現在可好,別人想怎麼捏都行……唉,小弟聽你的,還是走吧!」

「這就對了!」李五弟一馬當先,迅速向靈芝谷奔去,兩人隨即跟上,陳凡也毫不猶豫地綴在後面。

靈芝谷同樣被大火毀於一旦,就連四面的岩壁也是大面積塌方,由此可見,此火大得驚人,肯定燒了幾天幾夜。

凌三哥等人直奔靈芝島,靈芝湖依然平靜如初,踏過湖面之後,陳凡飄至岸邊的一座丘陵,潛伏在頂部一動不動,心鏡隨之擴展到極限。

「嘿嘿,百草子還是心軟!」祖師堂完好無損,只是裡面空空如也,兩位祖師爺的靈位已經搬至思鄉谷。

三人加快速度,轉眼間沖入祖師堂,忽然怔了怔,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大廳里坐無虛席,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他們。

凌三哥帶著兩人走進里側,向高居而坐的一人拱手,神色極為恭敬:「寧長老,小侄等來遲,願意領罪。」

那人正是寧長老,烏黑濃密的長髮披在肩頭,皮膚雪白,眉清目秀,咋一看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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