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南疆風急 第十三節 禍起蕭牆

眾人大吃一驚,份份問道:「殿主,何人膽大包天?」陳凡心中一跳,心鏡一掃,忽覺殿西南的那個陣法果然有異,瞬間噴薄出七彩強光,金星四射,耀眼奪目,白霧騰騰,如同天降祥雲,幾秒鐘後,霧中似乎出現一條模模糊糊的身影。

赤霞子已經感應到異象,極為震驚,覺得不可思議,喃喃自語道:「到底是誰?外人怎麼會使用神陣?難道有人泄漏機密?」卻見眾人滿臉詫異,茫然不知所措,急忙叫道:「咸老弟,有人進入神陣,你快去看看,盡量生擒,若遇抵抗殺無赦!」

咸老弟驚駭不已,立即應諾道:「小弟遵命!」兩眼連爆精光,渾身殺氣,身形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眾人心情一松,仝老弟笑道:「咸老哥出馬,手到擒來,不過全屍是不可能了,咱們稍等片刻,瞧一瞧是哪個狂徒。」

咸老弟身法極快,轉眼間就出現在陣法面前,看到滿眼彩霞金星,祥霧繚繞,其中果然有一條身影,而且越來越清晰,心中惡念頓生:「好你個狗賊,居然闖入神宮,老子砍下你的腦袋見殿主。」隨即從背後抽出三尺長劍。

白霧漸消,彩霞金星猛然一閃,立即恢複原狀,一道紅色的身影從陣中急射而出,咸老弟長劍一抖,吐出萬道劍氣,暴風驟雨般席捲過去,那人冷哼一聲,似乎早有準備,身輕如燕,猶如一縷輕煙飄出十丈,輕而易舉地躲過劍氣。

咸老弟反應極快,一劍落空後,隨手一拋,寶劍懸於半空,強光四射,彷彿一隻小太陽,爆發出億萬劍茫,鋪天蓋地,無堅不摧,氣勢磅礴,發出「噝噝」的輕響,每一聲都令人心驚肉跳,欲將入侵者攪得粉身碎骨。

化丹高手威力驚人,寶器之利更是驚天動地,那人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左手一顫,一道白光憑空出現,同樣化著億萬劍氣迎面擊去,「轟!轟!轟!」無數聲巨響之後,所有的劍氣全部消失,兩人都悶哼一聲,各退數丈。

咸老弟手臂發麻,胸悶氣滯,頓時大驚失色:「哪裡冒出來的高手?功力如此了得,竟然比我還要高出半籌!」還沒喘口氣,忽聽此人怒吼道:「狗奴才,竟敢偷襲老子,老子跟你沒完。」眼前白光一閃,一道極其強勁的氣流呼嘯而來。

那人怒火衝天,這一劍使出全部功力,志在必得,劍氣一衝十幾丈,如同一道白色閃電,氣勢洶洶地奔向咸老弟的胸膛,瞬間即至,不把他擊殺當場誓不罷休。

咸老弟心中一震,此劍太過凌厲,根本就無從躲避,慌忙咬緊牙關,振奮精神,揮起寶劍布下層層劍幕,矛盾相遇,「轟!」驚天動地,震耳欲聾,此人連退三丈遠,咸老弟卻是飛出七、八丈,踉踉蹌蹌總算穩住身形,一股熱氣湧上嗓門,「噗!」不由自主地噴出大口鮮血,精神萎靡不振。

那人略一調息,很快就恢複功力,狂笑道:「狗東西,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仙擋殺仙,神擋殺神,還沒有誰能夠擋住老子的道。哼!小小的赤荒殿更是來去自如,老子割下你的腦袋去見赤霞子。」帶著滿目猙獰走上前來,舉劍就要刺下。

咸老弟一臉絕望,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是一位紅袍人,身高體胖,白白凈凈,鼻孔粗大,眉尖上翹,目光狠毒,忽然神情一愣,大叫一聲:「您…您…您是五爺?」

那人頓了頓,陰笑道:「好眼光,五爺我離開赤荒殿將近三甲子,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嘿嘿!不管你是誰,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看著越來越近的劍鋒,咸老弟尖叫道:「五爺,我是咸乘子,咸老七,您忘了嗎?」此人停下手勢,仔仔細細凝視著他的面貌,顯得有些遲疑:「你…你就是咸老七?有點像,不過就是太老了。」

咸乘子心中一松,輕笑道:「咱們同年跨入丹道、拜過兄弟、遊歷天下,闖過玉清宮、截殺過上清宮兩位丹師,那時咱們倆兄弟年輕氣盛,膽大妄為,什麼事件都敢幹,但現在已經過去兩百年,小弟已經老了,怎麼可能一成不變呢?只是五爺您卻是沒有什麼變化…」

那五爺收回寶劍,猛地摟著他的肩膀說道:「你果然是咸老弟,對!對!我糊塗了,哈哈!老弟,剛才沒看清,對不住了,只有你的這雙眼睛和從前一樣狠毒。」

咸乘子更是興奮,喜極而泣,哽咽道:「五爺,小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您已經失蹤一百六十八年了,小弟日思夜想,起先還抱著希望,後來越來越絕望,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您到底去哪兒了?」

五爺神色一凜,鬆開手緊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先別管那麼多,我問你,咱們還是不是好兄弟?」

咸乘子抹去淚水,說道:「當然,咱們是生死兄弟,當年對天發過誓,怎麼會…」五爺打斷了他的話,嚴肅道:「無論出現什麼情況,你都會和我站在一起?」

咸乘子滿腹疑惑,但還是斬釘截鐵地說道:「那還用說?無論何時何地,小弟相信五爺也是如此。」那五爺長舒一口氣,眉開眼笑:「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等會你就知道了。來!五爺先給你療傷。」取出一枚丹藥塞入他嘴中。

咸乘子就地盤坐,很快就丹氣繚繞,五爺臉上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不一會兒,咸乘子收功醒來,神采奕奕,恢複如初,喜不自禁地說道:「謝五爺,這是什麼靈丹妙藥?立竿見影。」五爺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帶我見赤霞子,我去給他拜壽。」

咸乘子笑道:「您先請!五爺,那些老弟兄都在,他們也從來沒忘記您,肯定會大吃一驚,殿主更會欣喜若狂,他老人家剛剛親政,正缺人手呢!」

五爺一擺手,輕聲說道:「咱們先賣個關子,我跟在最後,你先走一步。」咸乘子恍然大悟,連忙向宴席奔去,五爺放輕腳步緊隨其後。

陳凡卻是心念急轉:「他怎麼來了?赤血門、赤荒殿,果然是師兄弟,嘿嘿!看來今天是好戲連台,這傢伙不簡單,赤霞子麻煩大了,不知道他如何收場?」

眾人正感到奇怪,仝老弟說道:「咸老哥怎麼啦?已經去了半刻鐘,怎麼還沒搞定,是不是那傢伙太厲害了?」一人輕笑道:「仝老弟,你瞎擔心什麼?咸老哥是咱們南疆第二高手,除了殿主外誰是他的對手?再厲害的敵人也不在話下。」大家連聲大笑,赤霞子卻是臉色凝重,心神不安。

「咸老哥回來了。」隨著一聲歡呼,咸乘子飄進宴席,仝老弟奇道:「老哥,您怎麼空手而歸?那小子的人頭呢?」咸乘子滿面春風,直接向赤霞子行禮道:「恭喜殿主,天降祥瑞,福無單至,今天是雙喜臨門,殿主幸甚,赤荒殿幸甚。」

赤霞子非常驚異,問道:「老弟何出此言?」看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咸乘子神秘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一喜,就是殿主親政。」仝老弟點頭說道:「言之有理,二喜呢?」

咸乘子轉身讓道,高叫道:「現在是二喜,請五爺回…殿…!」尾音拖得很長,餘音久久不散。話音剛落,那五爺飄然而入,笑吟吟地看著眾人,編鐘同時發出喜悅之音。

眾人一臉驚詫,愣了片刻,仝老弟舉起顫抖的右手,指著他說道:「五爺,真的是五爺。」好像吃了興奮劑似的,一下子蹦了起來,揮手大叫道:「老天有眼,五爺真的回來了!」眾人恍然大悟,群情振奮,歡聲雷動,份份起身,激動不已:「五爺,真的是您!」

赤霞子卻是臉色大變,「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五爺,喃喃自語道:「不!不可能!他怎麼會沒死?」

五爺擺了擺手,讓眾人安靜下來,緩緩地向赤霞子走去,大家看到殿主似乎神情反常,不由面面相覷,頓時鴉雀無聲,鐘聲也嘎然而止。

五爺冷冷地看著師兄,目光犀利,帶著刻骨的仇恨,嘴角露出一絲嘲笑:「大師兄,小弟回來你好像很不高興、不歡迎,是嗎?」

赤霞子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立即滿臉堆笑:「怎麼會呢?為兄日思夜想,早就盼望你能回來,剛才是太高興了,有些忘乎所以,望五師弟見諒。」

「是么?」五爺神色淡然,猛然大笑道:「哈哈!好一個忘乎所以,大師兄,你好威風,堂堂赤荒殿主,南疆之王,跺一跺腳天下都要抖三抖,哼!可你殿主之位從何而來?天下有幾人知道?」

眾人見情勢急轉直下,氣氛緊張之極,都是目瞪口呆,就連桑公千虹諸人、上清宮三人、其他三殿來賓也升起同一個念頭:「赤荒殿要出大事!」

赤霞子惱怒道:「老五,你胡說什麼?快快退下,今天是為兄吉日,不要剛一回來就瘋言瘋語,讓外人笑話。」全身威勢極盛,眼中殺機隱現。

「胡說?」五爺瞥了他一眼,隨即轉過身來,向左首來賓行禮:「花師兄、寒師兄小弟有禮了!多年不見,老五很想你們。」

兩人連忙起身回禮:「言師弟,小兄也想你,回來就好,快坐下好好說話。」

五爺搖頭說道:「話我是要說的,而且很長,可坐下就不必了,你們在此做一個證人。」緊接著轉向其餘幾人,說道:「你們是後生晚輩,咱們沒見過面,不過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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