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南疆風急 第八節 赤血門主

三師弟的鐵棍氣勢極盛,十丈範圍內勁氣縱橫,橫掃一切,黒皮早已力竭,根本無力躲閃,唯有向前撲倒在地,連滾數丈,仍然被鐵棍的末端擊中後背,「轟!」同樣飛出了十幾丈遠,撞擊在一棵大樹上,落回地面後軟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經變成一個血人,口鼻中的鮮血更是如同噴泉一般止不住地流淌。

三師弟右手使勁一頓,「咚」的一聲巨響,將鐵棍狠狠地插在地上,得意洋洋,放聲大笑道:「狗奴才,還想跟三爺斗?哈哈!三爺早就知道你藏在這裡,剛才只是耍耍你。」黒皮血糊糊的臉上恐怖可怕,彷彿一個來自地獄的厲鬼,目光中卻沒有絲毫痛苦,只有衝天的仇恨與怒火。

三師弟不禁火冒三丈,忽然聽見二師兄發出一絲微弱的聲音,扭頭一看,二師兄滿臉污血,奮起餘力舉起顫抖的右手,艱難地指向黒皮,嘴唇微微抖動,似乎在說:「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三師弟卻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拍拍手說道:「二師兄,感覺怎麼樣?嘿嘿!聰明絕頂的二師兄,居然栽在一個狗奴才手裡,天下奇聞,不知是咱們赤血門的恥辱?還是你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哈哈!你放心,我當然會殺了他,不過第一個要殺的卻是你。哼!成天指手畫腳,自以為聰明過人,別人都是傻瓜,我早就看你不順眼。」說著拔起鐵棍走過去。

來到二師兄面前,看著他驚恐的目光,三師弟覺得心情非常舒暢,長笑一聲:「二師兄,下輩子好好做人吧!」舉起鐵棍正欲砸下,突然停在半空一動不動,好像被點中穴道似的,全身僵立,好半天方才反應過來,放下手中的鐵棍,臉上堆滿了笑容:「二師兄,別害怕,嘿嘿!小弟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來!小弟給你療傷。」正欲取出懷中的丹藥,忽覺後心劇痛,隨即失去了所有知覺。

踢開三師弟的屍體,陳凡搖頭嘆道:「邪門歪道!看來他們師徒都是一路貨色。嘿嘿!好險,好險!」剛剛隱蔽不久,陳凡發現遠處出現了一位丹師高手,氣息特彆強大,已經修至化丹初期,比莫季子厲害百倍,此人並沒有靠近叢林,而是停留在數十里外,用神識監視三人的一舉一動,所以陳凡不敢輕舉妄動,立即收斂氣息,晉入心鏡通明,眼睜睜地看著黒皮被擊倒在地,雖然心急如焚,卻是無能為力,三師弟準備殘害師兄時,此人傳音制止後迅速離去,由此可見,此人肯定是二師兄兩人的師父,也就是赤血門主。

陳凡首先察看黒皮的傷勢,發現他後背的骨頭幾乎全部碎裂,內臟也全部已經破裂,瞳孔渙散,氣若遊絲,奄奄一息,正常情況下早已氣絕,只是憑藉一股極其強大的精神力量支撐到現在,臉上的鮮血如同一個紅色的面具,遮蓋住真面目,但嘴巴微動,眼中露出深深的感激。

陳凡的心裡極為沉重,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淚,身形一閃,片刻之後拎著那兩人的頭顱放在黒皮的面前,黒皮的眼中閃出一絲神采,似乎感到非常欣慰,緊接著又露出深深的悲哀,不知是為他們的死亡還是為自己的命運。

看著他漸漸暗淡的目光,陳凡心中一動,迅速取出續命草,摘下一片針葉連嚼幾下,在他咽氣之前強行塞入嘴巴,緊接著輸入一道真氣催動藥力,針葉轉眼間就散發出一道祥和的氣息,瞬間擴散到全身,將所有受傷的部位全部包裹起來。

緊張地觀察他體內的變化,陳凡眼中充滿了深深的憐憫:「難怪他始終一聲不吭,唉!好一個可憐人!厚土的奴隸千千萬萬,不知是否都是如此悲慘?」剛才喂葯時發現黒皮的嘴裡只有兩顆向外突出的虎牙,其它牙齒都被連根拔起,而且沒有舌頭,根部有一道整齊的傷口,顯然早已被利刃割去。

不一會兒,黒皮體內的血液開始循環,心臟開始重新跳動,不過,神智也開始模糊,進入昏迷狀態。陳凡長舒一口氣,喜悅中帶有一絲擔憂:「看來命是保住了,續命草確實名不虛傳,但願不要出現老七那樣的副作用。」扒下二師兄兩人的長袍,將黒皮全身擦拭一遍,卻見他頭頂烙著一個「奴」字,被染成白色,整個腦袋也是傷痕密布,相貌非常恐怖。

「唉!」陳凡又是輕嘆一聲,取出一瓶補骨膏,將所有的外傷塗抹了一遍,並用長袍將他緊緊包裹,環顧四周的戰場,正欲清除痕迹,猛然一驚:「他又來了!」抱起黒皮瞬間飄出數百米,隱藏在一棵大樹的枝葉間。

不到一分鐘時間,一條身影急射而至,此人身高體胖,白白凈凈,身穿血紅色的長袍,背插一把兩尺半的寶劍,站在兩具赤|裸裸的屍體前面,看著眼前的慘狀,不由目瞪口呆,渾身冰涼,揮舞著雙手,仰天怒吼:「誰幹的?到底是誰幹的?是哪個狗雜種?」聲音傳出數十里,整個森林好像都在顫抖。

此人原本慈眉善目,轉眼間變得異常猙獰、目露凶光,咬牙切齒,狠狠地說道:「老二、老三,不管是誰幹的,竟然惹上了赤血門,為師一定會為你們報仇血恨。」

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下來,彎腰摸摸地上的鮮血,尚有一絲餘溫,察看所有的傷口,似乎若有所思,立即挺起身來,躍上一棵樹頂四周張望,兩道凌厲的目光有如實質,迅速向叢林深處掃視,神識擴展到極限,搜索方圓數十里範圍內的所有地區。

陳凡還是老辦法,將黒皮包裹在真氣罩里,收斂氣息,晉入心鏡通明,如同兩段枯枝毫無生氣,只是赤血子的眼光太過凌厲,全身皮膚被刺得稍有疼痛。

許久之後,此人大失所望,神情沮喪,但怒氣更盛:「王八蛋,殺了人一走了之,我就不信,哼!一會兒功夫你就能跑出赤血嶺?」寶劍憑空一揮,光芒四射,耀眼奪目,萬道劍氣噴薄而出,發出「噝噝」的輕響,隨即向北飄去。

陳凡雖然距離劍氣有數百米遠,但已經感到其威力極為驚人,赤血門主飄出三十多里之後,原地傳來陣陣「轟轟」的巨響,上百棵參天大樹應聲而倒,只剩下一墩墩半人高的樹樁。

陳凡驚駭不已,此人手裡是一件寶器,這一劍最多使用了五成功力,若是全力施展,威力還會增加數倍,他不敢輕舉妄動,依然屏住氣息趴在樹枝上,心中有些疑惑:「赤血嶺與赤荒嶺只有一字之差,難道他與赤荒殿有什麼淵源?」

沒多久,極遠處隱約傳來那人的嘯聲,滿含極端的憤怒,說明他還是一無所獲,嘯聲連綿不斷,從東到西,從南到北,並且傳來一陣陣巨響,他已經狂暴到極點,不顧一切地毀壞森林。

過了半個時辰,西面出現數十個氣息,其中六人是先天高手,他們分成三組,從南、北、西三個方向進行拉網式搜索,而赤血子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凡暗暗叫苦,他們都是赤血門弟子,搜查得特別仔細,每一棵樹都要從上到下察看一遍,雖然極其緩慢,但非常有效,那赤血門主肯定也收斂了氣息,躲在暗處監視林中的變化,好像一條隱匿的毒蛇,稍有異動立即發出致命的一擊。

太陽漸漸西下,陳凡「看」到幾個弟子越來越近,距離自己不足千米,赤血門主耐心十足,依然沒有出現,知道一場惡戰已經不可避免,雖說幾乎沒有勝算,但絕不能束手就擒,心中開始謀劃脫身之計。

天色越來越暗,其中一組弟子們已經近在眼前,陳凡將心一橫,正要暴起發難,突然間遠處傳來陣陣號角聲,急促而慌亂,很快就嘎然而止,那些弟子立即停下了腳步,回頭四顧,不知所措,其中一人大喊道:「不好,山上出事了!」另一人尖叫道:「天啦!那是動亂的信號!一定是那些下賤的奴隸正在暴動!」

所有人都開始驚慌失措,七嘴八舌地說道:「山上好像只留下五個人。」「羚師弟他們只有引氣期,肯定完了。」「天啦!千萬不要再出現第二個黒皮!」「那些狗奴才很厲害,咱們快回去鎮壓,再晚就來不及了!」眾弟子的聲音開始顫抖。

「住嘴!」一位合氣初期弟子匆匆趕來,大吼道:「誰敢再吵?擾亂軍心者斬!」眾人驚若寒蟬,立即鴉雀無聲,此人語氣冰冷:「黒皮是一個特例,上師只想拿他做試驗,其他狗奴才都不會修鍊功法,雖有數千人之多,卻是不堪一擊。」然後一掃眾人,厲聲叫道:「上師有令,停止搜索,立即回山殺光那些狗奴才,一個不留!」

所有弟子頓時興奮起來,目光瘋狂,揮動長劍齊聲叫道:「對,全部殺光,那些狗奴才現在膽子越來越大,絕不能心慈手軟。哈哈!咱們走,比一比誰砍下的人頭多?」一轟而起,帶著渾身的殺氣向東奔去。

森林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但陳凡還是一動不動,因為他沒有感應到赤血門主的氣息,說明這個老狐狸依然隱藏在附近,現在就是比雙方的耐心,誰堅持到底,誰就能笑在最後。

天上群星閃爍,密林中卻是漆黑一團,時不時傳來陣陣鬼叫聲,偶爾有一些動物來回奔跑,夜間覓食的貓頭鷹掠過一條條黒影,寒風吹過,讓人心驚肉跳。

半夜時份,陳凡心中一動,數里外出現一條身影,很快就來至白天的戰場,一道寒光閃過,十幾隻正在飽餐兩具屍體的野獸輕嗚一聲,血肉橫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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