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南疆風急 第三節 魏老哥哥

陳凡睜開眼睛,卻見魏目子與羅秀生兩人站在對面,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魏目子滿臉微笑,羅秀生又驚又喜,他不由自主地抬頭一看,太陽已經偏西,這一次入定居然用了兩、三個時辰。

魏目子紅光滿面,神采奕奕,精神矍鑠,手捋長須放聲大笑道:「華道友修為高深,哈哈!莫季子聲名顯赫,堂堂一位實丹師,南疆修士界排在二十名之內,居然不堪一擊,厲害!厲害!老夫佩服!」聲音宏亮,中氣十足,看來內傷已經痊癒,功力盡復。

羅秀生喜悅之中帶有一絲愧色,拱手說道:「沒想到師兄的功力如此高絕,小弟有眼無珠,無地自容,更是敬佩萬分,一輩子也難望項背。」語氣真誠,目光清澈如水,沒有絲毫做作。

陳凡知道實力已經暴露大半,連忙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師弟不必如此,為兄離開慶湖之前才剛剛脫離氣道,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是禍是福猶未可知。師弟循序漸進,腳踏實地,境界增長雖慢,但沒有任何風險,這才是修行正道。」忽然兩耳微動,嘿嘿笑道:「魏老前輩,師弟,兩位魏師兄與兩位師弟已經來了。」

魏目子輕嘆一聲,臉色黯然:「老夫讓他們去將莫季子的屍體火化,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傳承一千五百多年的莫門就這樣完了,莫老哥在天之靈死不瞑目。哼!一切的罪孽都由赤荒殿引起,赤霞子是一個糊塗蛋,任由赤蓮子胡作非為,南疆哪一個門派不恨之入骨?看來它的氣數已盡,十萬年的基業即將毀於一旦。」

羅秀生神色略顯緊張,連忙說道:「魏師叔,赤荒殿的事誰也管不了,咱們不問它的是非。」

魏目子欲言又止,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不說了,老夫也不想管它的閑事,隨它便吧!」轉而看著陳凡,豎起了大拇指,讚不絕口:「咱們還是說說華道友,真乃少年英豪,人中之龍,當今修士界無出其右,了不起!」

看著魏目子慈祥的目光,陳凡笑嘻嘻地說道:「魏老前輩過獎了,莫季子修為遠超於晚輩,這一次能夠取勝實乃僥倖,真正細說起來前輩當為頭功,晚輩愧不敢當!」

魏目子心明如鏡,壽眉微抖,含笑說道:「華道友不必謙虛,老夫已活六甲子另一旬,不敢說見多識廣,但見過的奇人異士數不勝數,道友年紀雖輕,修為卻是深不可測,日後前途不可限量,老夫只有嘆服,自愧不如。」

羅秀生撓著後腦勺,先看看陳凡,再瞧瞧魏目子,感到迷惑不解:「魏師叔,師兄,你們兩人謙虛了半天,打什麼啞謎?我怎麼越聽越糊塗?」

陳凡呵呵一笑:「師弟有所不知,為兄勝之不武,因為魏老前輩已與莫季子激戰良久,雖受內傷,但莫季子的功力也是消耗過巨,不足全盛時的六成,況且他使用的只是一把普通長劍,而為兄卻動用了兩件寶器,威力倍增,由此可見,我們兩人高下立判,如果是公平決戰,為兄百招之內定會敗落,此外,他一開始就過於輕敵,讓為兄有了可趁之機,方能反擊成功,即便如此,為兄也是身負重傷,你想想,為兄與他有多大的差距?」

羅秀生恍然大悟,不過還是滿臉自豪,笑逐顏開地說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莫季子雖說吃虧在前,其功力依然不可小視,師兄雖說取巧得勝,但小弟覺得您的功力並不在虛丹師之下,哈哈!可喜可賀,小弟引以為榮。」

魏目子也連連點頭,笑意盎然,目光中也閃過一絲遺憾:「華道友功力不凡,確實不在老夫之下。唉!老夫修至虛丹後期已有七十餘年,直至今日卻始終無法再有寸進,看來一輩子也不可能跨入實丹境界,飛升仙境更是高不可攀,只有寄希望於門下弟子,如果有一位能夠像華道友這樣的人材,老夫死而無憾。」

羅秀生神色肅然,拱手說道:「魏師叔,您老人家誨人不倦、授徒有方,南疆修士界誰人不知?哪個不曉?門下弟子雖說不多,但個個都有了不得的修為,特別是梅師兄,嘿嘿!現在叫魏梅子,小侄應該稱之為梅師叔,他早就修至丹道,而且已經在梅嶺開山立派,另外五位師兄也修至先天境界,這樣的功績除了赤荒殿之外,在南疆眾多門派當中絕對排在前三位。」

提起自己的得意門生,魏目子撫摸長髯,滿心喜悅:「哈哈!老夫平生別無其它愛好,就是惜才如命,樹不育不成材,玉不琢不成器,梅兒天資過人,但也花費了老夫一百五十餘年的心血,最後總算初成丹道出師修鍊。嗯!老夫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過梅兒,梅嶺距離此地只有三百餘里,老夫打算前去與他匯合,一起到赤荒殿,你們認為如何?」

羅秀生喜道:「太好了,梅師叔開山立派已有四十六年,但小侄一直沒有機會拜訪,這次一定要好好請教。師兄,梅師叔為人豪爽,仗義真誠,最喜歡交朋友,你們倆肯定會一見如故。」

陳凡笑道:「魏老前輩一代高人,教出來的高徒肯定了不得,為兄求之不得。」

魏目子搖了搖頭,擺擺手說道:「梅兒性情剛烈,至誠至孝,但出師五十多年來,修為進展緩慢,三年前才修至虛丹後期,與華道友相比差得太遠,不值一提。」

陳凡忽然作一長揖,恭恭敬敬地說道:「魏老前輩德高望重,晚輩仰慕已久,但對道友之稱惶恐不安,愧不敢當,叫一聲賢侄就心滿意足,還望前輩成全。」

魏目子挽起他的雙手,輕拍道:「華道友修行獨樹一幟,天下一絕,修士界聞所未聞,今後必是修士界的一支奇葩,老夫並不糊塗,心中有數,誠心誠意想結交你這個朋友,況且老夫師徒三人都為道友所救,如此大恩無以為報,咱們老少兩人能夠在此認識,說明天生有緣,如果不嫌棄的話,就以兄弟相稱,叫我一聲老哥哥如何?」

陳凡大驚失色,慌忙說道:「不可,不可……」

魏目子老臉一板,摔開兩手,冷冷地說道:「難道你看不起老夫功力低微?認為老夫不值得結交嗎?」

陳凡心念急轉,隨即喜笑顏開,鄭重其事地拱手說道:「恭敬不如從命,小弟見過老哥哥!」

魏目子喜上眉梢,開懷大笑道:「好!好!好!這就對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弟,哈哈!不是老哥哥自我吹噓,只要你提起咱們的關係,整個南疆的修士界都會給一份薄面。」扭頭一看,見羅秀生目瞪口呆,呵呵說道:「哈!賢侄,咱們的關係與你無關,不必介意。」

陳凡緊跟著說道:「師弟,你無須緊張,我還是師兄,咱們的關係並沒有任何變化。」

羅秀生盯著陳凡看了片刻,神色嚴肅:「師兄已經跨出氣道,進入一個全新境界,師叔之稱當之無愧。」一本正經地拱手說道:「見過師叔!」不等陳凡反應過來,展顏一笑:「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今後不管師兄修到什麼境界,始終是師兄,即便成了仙小弟也不會改口。」

陳凡一愣,隨即大笑道:「好!好!咱們永遠是師兄弟,一輩子也不改變。」

「師父!」說說笑笑之間,魏木生四人已到,魏林生手舉一隻小小的木盒,遞給魏目子,說道:「師父,已經火化完畢,這裡是莫季子的骨灰。」

魏目子將木盒收入懷中,壽眉緊皺,長嘆一聲:「赤荒殿事了之後,為師準備去一趟莫門,同是修士一脈,人死為大,看在莫老哥的情份上,將他與莫門列位祖師爺安葬在一起。唉!那些外門弟子也要好好安置,幾十名修士界的好苗子,不能棄之不理,否則老夫終身難安。」

羅蘇元取出一隻小包裹交給羅秀生,興奮地說道:「弟子搜身時找到一些寶貝,好傢夥,全是稀世珍寶。」

羅秀生打開一看,數十顆鑽石、珠寶出現在眾人面前,珠光寶氣,眩目耀眼,他倒吸一口涼氣:「每一顆都價值連城,難道全是莫季子搶劫而來?」

魏目子急忙上前紮緊包裹,塞在陳凡手中:「不管它們來歷如何,既然是老弟擊斃了莫季子,戰利品應該歸老弟所有。」語氣不容置疑,大家也連連點頭。

陳凡捧著包裹,心念一動,順手遞給羅秀生:「師弟,此次赤荒殿之行還缺不少,一切由你支配。老哥哥,你的壽禮是否準備妥當?小弟……?」

魏目子擺了擺手,大笑道:「老哥哥兩手空空,當年我六甲子壽辰時,赤霞子派人送了一張親書掛幅,這一次老哥哥也如法炮製,哈哈!到了赤荒嶺再說,我到要看看赤蓮子收不收。」

羅秀生毫不客氣地收起包裹,輕笑道:「師兄,整個南疆修士界,魏師叔德高望重,朋友晚輩遍布天下,受過他老人家恩惠的更是不計其數,赤霞子見了也要客客氣氣地叫一聲老哥,赤蓮子必收無疑,而且還要強作歡笑,熱烈歡迎。」

此時,夕陽即將西下,山中涼氣咋起,暑氣盡消,眾人頓感全身舒爽,魏目子一掃眾人,大手一揮,說道:「咱們現在前往梅嶺,爭取在天黒之前趕到,呵呵!那兒的梅花酒味道不錯,木兒、林兒,你們在前帶路!老弟,到梅谷之後再行更衣。」

魏木生、魏林生兩人歡呼跳躍:「去梅嶺?太好了,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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