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五湖風平 第八節 病虎打賭

又是一個令人心曠神怡的清晨,薄霧漸散,空氣清新,萬物蘇醒,天空一片湛藍,東方彩霞初起,早起的鳥兒正在歌唱,茂密的森林更加翠綠,遠處的大黃、小灰帶著各自的部下巡視自己的領地,就連滿身樹葉的娰虎生也面露喜色東張西望,所有生命都在歡呼嶄新的一天。

還是在東面的那個懸崖絕壁之上,陳凡閉上眼睛,全身放鬆,心頭一片寧靜,無喜無憂,無欲無求,細細體會各種生命的脈動,體會大自然的奧秘,體會無所不在的天道至理,陰陽真氣也自由流轉於各個經脈,時而兩氣同行,時而一收一放,時而快如閃電,時而緩緩流動,宛如活潑亂跳的小精靈,隱隱發出淡淡的光華。

慢慢地,彩霞越聚越多,太陽躍出天際;慢慢地,心頭開始微顫,全身洋溢著喜悅;慢慢地,睜開眼睛,天空更加色彩斑斕,地上更加生機勃勃,四周的生命、山水、雲霧、空氣和太陽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大千世界,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妙,那麼令人感動。

嘴角含笑,左手微抬,飛雪躍至半空,先慢後快,在空中盤旋良久,迅速升至數百米的高空,慢慢地射出柔和的白光,如同一輪皎潔的圓月,白光越來越盛,耀眼奪目,蓋過初升的太陽,片刻之後,白光化成漫天劍氣,瀰漫了小半個天空,發出「噝噝噝」的輕響,連綿不斷,不絕於耳,懾人心魂。

手訣連變,飛雪在快速移動,劍氣在上下翻騰,忽然間劍氣大盛,空中出現了第二把飛雪,緊接著是第三把,排列成一個等邊三角形,同樣的形狀,同樣的耀眼,同樣的威力,劍氣也陡然增長三倍,覆蓋的範圍同樣增加了三倍,凌厲之極。

三劍並沒有靜止,很快就同時飛舞,劍氣縱橫,鋪天蓋地,再變手訣,三劍合併,四周的劍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劍高懸,劍尖猛然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一道龐大無匹的劍氣射向地面,無堅不摧,銳不可當,黃山腳下的一座百十米高的小山丘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所有的飛禽走獸都嚇得齊聲哀鳴,抱頭鼠竄,娰虎生張大嘴巴驚駭失色,山丘上碎石四濺,斷樹殘枝飛落數里,塵埃落定後,只留下一個光禿禿的山頂,比剛才足足矮了兩、三米。

「哈哈!」招手收回飛雪,陳凡放聲大笑,心情舒暢之極,經過半個月的苦修,終止突破了「御」字九訣中的前三訣,初步領悟了第四、五、六訣,果然是不同非響,其威力遠遠超過初訣,假以時日,隨著功力的加深,運用越來越熟練,威力還會逐步增加。

不過,讓他疑惑不解的是,這三訣只有修至丹道才能領悟使用,自己雖說在白霧林有所突破,已經完全超出了氣道境界,但至今沒有絲毫結丹的跡象,可以肯定的說,自己並沒有成為丹師,難道天下還有第二條修行之路?也許經過陰陽頂的煎熬,自己的身體發生某種變異,走上了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其實他早已有此預感,陰陽真氣能夠在體內同時並存,本就是修士界聞所未聞的奇蹟。

「唉!」陳凡輕嘆一聲,又喜又憂,喜的是短期內功力大長、跨越氣道,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憂的是前途莫測,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借鑒,甚至於沒有其它人能夠效仿,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今後的道路既是非常艱辛,又是令人激動、令人振奮,也許一條全新的修真之路由此產生。

「師父!」廣場傳來幾聲呼叫,華英元三人很快就來到身邊,看到山下的景象,頓時目瞪口呆,片刻之後,華雄元忽然面露喜色,拱手說道:「恭賀師父!」華英元與華豪元對望了一眼,隨即反應過來,人人喜笑顏開,齊聲賀道:「恭喜師父功力大進,突破氣道,修成丹師。」

陳凡擺了擺手,含笑道:「為師確實突破了氣道,但未結內丹,所以當不上丹師之稱。」三人一愣,都感到迷惑不解,華英元問道:「師父,據弟子所知,氣道之後即為丹道,您既然未結內丹,如何能突破氣道?」

陳凡看了看弟子們一眼,隨後仰望天空,緩緩地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天道至理無所不在,修行之路無所不通,道法奧妙無所不能,芸芸眾生、億萬生靈,各有道法,均有法門,道道通仙境,門門悟天理,禽獸尚能開化,另闢蹊徑修行,何況我們自稱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呢?」接著頓了頓,凝視著東方問道:「那是什麼?」

眾弟子毫不遲疑地答道:「太陽!」

陳凡指向山下問道:「那裡又是什麼?」

三人面面相覷,有些遲疑:「森林!」

陳凡和風細雨,輕輕說道:「用你們的心去體會。」

弟子們面對朝陽,閉上眼睛,享受陽光的沐浴,聆聽大自然的聲音、體會生命的歡歌,全神貫注地領悟天地之間的奧妙。

陳凡微微一笑,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只要我心明,大千世界皆明,只要我心亂,世間萬物皆亂,只要我心清,芸芸眾生皆清,只要我心濁,億萬生靈皆濁。」

眾弟子心神寧靜,臉色肅然,細細體悟師父的這一番教誨,陳凡繼續說道:「天理為本,道法為末,天理為終,道法為徑,千道萬法,殊途同歸,修行只須心存靈台,天地為師,道法自然,即可大成,何必捨本逐末,拘泥於前人的條條框框呢?」

三人心中一動,面帶微笑,似有所悟,整個懸崖絕壁之上瀰漫著一股玄奧氣氛,良久之後,華英元猛然哈哈一笑:「管它是氣道還是丹道,或者是其它道法,只要能通悟天道至理就是好道。」華雄元與華豪元均恍然大悟,會心一笑,異口同聲地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師徒四人頓時心有靈犀,滿心喜悅,全身輕鬆,齊聲大笑。

良久之後,太陽完全出山,億萬光芒普照大地,眾人都感到神清氣爽,眼明心亮,華英元頗有遺憾:「師父之言,勝過萬卷秘訣,弟子收益非淺,可惜四位師弟已經閉關,否則體會更深。」華豪元連連點頭,抬頭問道:「師父,四位師弟此次閉關已有半個多月,不知進展如何?」

華雄元看了看師父,滿臉敬意:「弟子認為,經過師父灌頂注功,他們肯定都會有重大突破,五師弟與六師弟兩人應該能夠跨入鍊氣期,而四師弟和七師弟功力更深一籌,到達鍊氣後期估計是十拿九穩。」華英元先是興高采烈,緊接著神色凜然,喃喃地說道:「師恩如山,弟子等終身難以報答。」陳凡轉頭凝視著遠方,神色淡然:「為師對你們七人一視同仁,每人都有一次灌頂的機會,能夠有多大的成就,就看各人的機緣,今後的修行之路還得靠自己把握,為師只能在道術方面給予指點。」

不一會兒,看到三徒均沉默不語,陳凡指著遠處的黒水島,問道:「慶門三島,此島最為神秘,不知為何又稱之神龍島?」華英元也是滿臉疑惑,說道:「神龍島只是一個別名,聽說自慶門創派已來開始流傳至今,沒有人知道此名從何得來,也許就連慶成生也是茫然不知。」華雄元卻在旁搖了搖頭,提出不同意見:「弟子覺得不然,慶門能夠在此立派數千年,應該有所了解,而且肯定會作為門中最大的機密代代相傳。」

陳凡笑道:「有道理,為師認為慶成生既然敢在神龍島居住,不可能是一無所知,最起碼有所了解,也許有某個地方與白霧島上的白霧林類似,隱藏著極大的危險,其餘的都非常安全。」華雄元臉色一松,點頭贊同:「師父所言極是,弟子也是此意。」

陳凡思索片刻,鄭重其事地說道:「為師上次與羅秀生進入黃石島時,曾經路過此島,因為太過匆忙,沒有深入其中察看,心中一直耿耿於懷,所以打算現在前去了卻心愿。」三人一聽均大驚失色,齊聲說道:「不可,此島神秘莫測,肯定比白霧島更加兇險,請師父三思。」

陳凡眉頭一揚,信心十足:「俗話說:吃一虧長一智。為師只是去觀察一下它的地理環境,絕對不會魯莽從事,如果遇到白霧林之類的禁地,再也不會輕舉妄動,況且為師如今已經脫離氣道,雖說未結內丹,但功力不遜於虛丹師,並有兩件寶器在手,只要不與敵纏鬥,即便是實丹師也無可奈何。」

華英元立即說道:「師父,弟子願與您一同前往。」華雄元也緊跟著抱拳說道:「一人智短,二人智長,弟子覺得您帶咱們三人同行比較妥當。」陳凡擺了擺手,制止華豪元講話,輕笑道:「你們修為尚淺,如果真正遇到危險,為師反而會顧此失彼,而且他們四人正在閉關,必須有人在此護法。放心吧,現在動身最遲晚上就會安全回島。」說著身形一閃,如流星一般沿著懸崖絕壁奔下山腳,同時大笑道:「哈哈!為師去也!」

華英元突然大喊道:「師父,接住!」取下背後的獠牙扔下山去,陳凡隨手一招,憑空飛插腰間,然後向山頂揮了揮手。

到達山腳,越過幾座小山丘,忽見娰虎生蜷縮在一棵大樹旁打盹,兩隻老虎趴在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上,吐著腥紅的長舌頭,懶洋洋地打著哈欠,陳凡心中一動,停下腳步叫道:「大狗熊,你竟敢偷懶睡覺?」娰虎生渾身一震,睜開眼睛,面露恐懼,哆哆嗦嗦地說道:「華爺爺,大狗熊今天的柴已經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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