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五湖風雷 第十一節 血戰羅門(十)

此次發難出人意料,而且是竭盡全力,方圓數十米範圍內頓時劍浪翻滾、殺氣騰騰。

虎師兄咧著大嘴得意忘形,忽聽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大狗熊,爺爺我在這麼呢!」與此同時,一道殺氣奔向後心,不由大驚失色,連忙收回巨劍劈向身後,瞬間飄出二十丈遠。

「好一個最講義氣的虎爺!」看著狼狽不堪的虎師兄,心知此人貌似粗魯、性情暴躁、頭腦簡單,其實心機深沉、狡詐多變,是個不擇手段、極為難纏的狠角色,陳凡笑吟吟地拍手稱道:「大狗熊,你對待朋友太好了,爺爺我今天真是大開眼界。哈哈!來而不往非禮也!」話音未落,短劍化著一道白光,夾帶著一股強大的陰性真氣破空而去,直擊他的胸膛。

先是全力出擊,緊接著收回巨劍,轉眼間完成兩個截然相反的動作,若是功力稍差一點肯定會氣血倒流,立受重傷,饒是虎師兄的修為高深,但也感到全身真氣顫動,難受之極,正欲運氣調息,卻見白光電射而至,心中駭然,慌忙舞動巨劍布下層層劍幕,猶如一面巨大的盾牌將自己防護得嚴嚴實實。

「轟」的一聲巨響,劍幕消失,巨劍被盪開,虎師兄兩臂發麻,驚魂未定,忽見白光飛出三丈遠後,在空中盤旋一圈又折向他的頭頂,劍尖大放光明,吐出千萬道劍芒,彷彿一陣密集的雨點當頭落下。

「去!」虎師兄怒吼一聲,彷彿半空中炸起了一道驚雷,黒臉漲得通紅,咬緊牙關重新揮起了巨劍,又一道劍幕覆蓋在頭頂,如同一把雨傘擋住了劍芒。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脆響後,劍芒無影無蹤,白光被擊飛,虎師兄卻踉踉蹌蹌連退十幾步,地上留下了幾十隻深深的腳印,最後依靠巨劍的支撐方才站穩身形,卻覺全身血氣翻湧奔騰,喉嚨一熱,大嘴一張,幾口鮮血不由自主地噴射而出,右腿一軟,半跪於地。

伸手召回短劍,陳凡暗道可惜,雖說剛剛領會了「御」字初訣的奧秘,但威力尚小,若是能夠再深入研習一年半載,最起碼增加數倍的威力,現在只是抓住機會趁火打劫方才收到奇效,心中也不由讚歎虎師兄確實驍勇過人、功力非同凡響。

偷襲不成反而連吃大虧,虎師兄嘴角溢血,臉色蒼白,精神萎靡不振,左手迅速摸出一枚丹藥服下,然後捂著起伏不定的胸口,口中不停地喘著大氣,右手握著巨劍支撐在地,掙扎著想要重新衝上前來決一死戰,但連續數次都黯然退下,只好瞪著兩隻牛眼緊盯著陳凡,噴出的怒火似欲將他化成灰燼。

「哈哈!誰說傻大個都是笨蛋?大狗熊,你的腦袋瓜就很聰明,」陳凡知道他內傷雖重但是遠沒有那麼誇張,所以並不趁熱打鐵、再接再厲,而是遠遠地看著虎師兄,不慌不忙地服下一枚丹藥,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大狗熊,你不僅四肢發達,鬼心眼也不少,大概有很多人上過你的當吧?不過今天碰上了爺爺我,算你倒霉,若不想自討苦吃,就把那些花花腸子老老實實的收起來,不要在爺爺面前丟人現眼。」

「你小子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奸計雖然被識破,虎師兄卻沒有絲毫尷尬,反而振振有詞,只是聲音有些嘶啞:「虎爺我本想與你小子交個朋友,沒想到你野心太大,竟然想獨霸五湖,哼!虎爺我一向義字當先,怎麼可能出賣朋友呢?有種的就上來吧,來!虎爺我不怕,皺一下眉頭就是龜孫子。」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神色凜然。

「好!好!」陳凡依然笑容可掬,哈哈大笑道:「外表憨厚,內藏奸詐,口蜜腹劍,應該說得就是你這種人吧!」緊接著神色一變,厲聲叫道:「大狗熊,別在那兒裝死,站起來跟爺爺我鬥上三千回合。」

「呼!呼!呼!」正在此時,遠處的颶風忽然發出一陣更加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驚天動地,扣人心弦,兩人心中一震,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原先的戰場,均駭然失色。

卻見那裡的混沌世界劇烈地翻騰著,轟鳴聲僅僅持續了幾秒鐘,緊接著颶風挾帶著大量的塵土直衝雲霄,宛如一條數百米長的巨龍,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颶風過後,半個島岸都被夷為平地,怪石陣完全消失,碎石也是蹤影全無,留下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深坑,遠處的樹林一片狼藉,幾乎所有的樹木都被齊根拔起,橫七豎八的躺倒在地,光禿禿的樹榦上不見一片枝葉,感應不到任何氣息,只看到羅秀生夾著幾名受傷的弟子向島內狂奔而去。

最讓人奇怪的是,整個現場竟然找不到韋寧生三人的身影,甚至於感應不到他們的氣息,陳凡與虎師兄對望了一眼,相互看到了對方心中的驚駭之色:「難道他們都被颶風刮到天上去了?不可能,最起碼韋寧生與辛衛生兩人不可能被輕易刮飛,他們的功力雖說稍差一些,但自保有餘。」

「啊!」高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慘叫,一個黒影從天而降,速度極快,距離地面還有數十米時,湖中水花四起,猛然射出兩條身影,一人以閃電般的速度躍上半空,準確無誤地接住下墜的黒影,另一人穩穩地站在島岸。

「嘿嘿!這兩個都是狡猾的老狐狸,反應挺快,原來都藏在湖裡,妙計!」看著安然無恙的韋寧生與辛未生,陳凡感慨萬分,知道下面的戰鬥不會輕鬆。

「萬兒?萬兒?」接住黒影后,韋寧生急呼幾聲,同時用左手連續拍打他的後背。

「哇!」韋萬生張嘴一吐,幾大口沙石污泥急噴而出,睜開雙眼輕叫道:「師父!」聲音虛弱細小。

「不要講話,快快調息!」韋寧生立即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先自行服下幾枚,餘下的一股腦全部倒入他的嘴中,然後將他盤坐在地,轉頭叫道:「辛師弟,為我護法片刻。」接著坐在地上,雙手緊貼在韋萬生的後心。

辛衛生上身赤|裸,露出一塊塊白|嫩的肥肉,另一半道袍濕漉漉地掛在下面,腰部用幾根布條胡亂捆紮著,臉色憔悴,頭髮被削去大半,比剛入島時還要狼狽百倍,聽了韋寧生的求助後,左手高舉大刀走到兩人的身旁,一雙利眼緊盯著遠處的樹林,若不是需要為兩人護法,似乎立馬撲過去殺遍羅島。

「哈哈!」虎師兄得意洋洋得站起身來,放聲狂笑,神情傲然,臉色如常,哪裡再有一絲萎靡不振的痕迹,他指著陳凡大叫道:「他奶奶的,臭小子,虎爺我剛才只是耍耍你,現在羅秀生已經被嚇破了膽,你更是無路可逃,識相點快快交械投降,若是好言求饒,虎爺也許能放你一馬,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著手裡的巨劍狠狠地劈向地面,隨著一聲巨響,地上出現一道三丈長、半尺寬的縫隙。

「嘿嘿!大狗熊,你的演技實在不怎麼樣,這麼早就自己露出馬腳,沒意思!」陳凡搖頭晃腦地看著他得意洋洋的傻笑,左手一抬,數道寒光急射他的面門,緊接著猛然奔向遠處的韋寧生師徒兩人,短劍脫手而出,化成一道白光,瞬間到達他們的頭頂,一旁護法的辛衛生大驚失色,立即揮起了大刀布下了一層劍幕。

「鐺!」辛衛生感到雙臂劇痛,虎口崩裂,「蹬、蹬、蹬」連退五、六步,刀尖立斷,剩下的一半也欲脫手而出,全身氣血沸騰,一股惡氣湧上嗓門,大駭之下連忙緊握刀柄,然後盤坐運功,平息亂串的真氣。

「呼!」正欲痛下殺手,陳凡忽覺身後撲來一道極為強烈的氣流,急忙左移三丈避其鋒芒,殺氣卻緊跟其後,不死不休的追趕,連閃數次都無法擺脫困境。

「他媽的,王八蛋,不要跑,有種的與虎爺決一死戰。」虎師兄邊追邊吼道。

「哈哈!大狗熊,有種的就追上爺爺!」陳凡邊跑邊笑,連拐幾個大彎之後,突然又折向療傷的三人,手中同時射出數道寒光。

「韋師兄快快躲開!」虎師兄遠遠的驚呼道。

「鐺!」在此危急關頭,一直盤坐於地的韋寧生驟然暴起,破破爛爛的長袖隨手一揮,射出一道藍光,寒光被擊飛後,又撲向迎面急馳而來的陳凡。

藍光快如流星,悄無聲息,瞬間即至,陳凡心中暗驚,硬生生的右移數尺,身後的巨劍又隨之劈來,他連忙躍至半空,躲過劍氣的追殺。

「哈哈!韋師兄,好樣的,咱們先宰了這小子。」虎師兄大喜過望,催動巨劍緊緊相逼。

「好!虎師兄,幹了他!」韋寧生披頭散髮,面色憔悴,衣裳襤縷,聲音嘶啞,渾身殺氣騰騰,就像來自地獄的勾魂厲鬼。

藍光有如毒蛇,雖然細長但凌厲無比,陳凡的短劍略一接觸,立感一股徹骨的寒氣傳入體內,陰氣卻如聞美味,隨之將它化解,巨劍緊接著如同狂風暴雨般襲來,無數劍芒耀眼奪目,令人心驚膽寒。

陳凡奮起精神,短劍脫手而出,正中巨劍的劍尖,虎師兄連退數步。

虎師兄剛被擊退,韋寧生在旁大喝道:「去!」藍光化著一支利箭又破空而來,聲勢浩大,速度奇快,三丈之外就能感到空中瀰漫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潮。

「哈哈!韋老兒,你的寶貝到是不少。」陳凡朗聲大笑,短劍折向藍光,白藍相交,連續幾道脆響,各自飛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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