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逃亡風波 第七節 死亡森林

「敵人?」

不可能!目前自己的敵人只有上清宮,這半夜狂奔了不少於兩、三百里,一路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更不用說上清宮的追兵,天師兄肯定還在那小山崗附近瘋狂地尋找兇手,即便是丹師也沒有這麼大的神通瞬間即至。

「殺氣?」

有點像,可是與修士的殺氣有所區別。修士的殺氣都由後天修鍊而成,看準目標後將體內真氣外放,殺氣直入骨髓,讓人心驚膽顫,所謂殺氣騰騰正是此意;而這莫名的危險卻是鋪天蓋地的死氣、籠罩著整個天地,束縛人的心靈,讓人無法生出反抗之意,似乎是死神即將降臨,普天下的所有生靈都面臨著滅頂之災,無處藏身,四周的森林裡也是寂靜無聲,彷彿成了一片死地。

強大的壓力逼得陳凡喘不過氣來,他只有盤坐在樹頂一動也不敢動,將陰陽兩氣全部導入經脈,並且在皮膚表面形成一層薄薄的保護罩,勉勉強強保持著心境通明,可是這股危險的氣息太強烈了,而且越來越濃,漫山遍野,空氣似乎已經凝固,平日靈敏的神識根本無法探測出它的來源,一向引以為傲的功力就如螻蟻般弱小,好像只要自己有所異動立即就會被其吞噬。

短短的幾秒鐘好像過了數十年,猶如在地獄中煎熬。

就在他苦苦支撐之時,眼角不經意的一瞥,忽見西面飄來一片烏雲,不對!那不是烏雲,而是一隻龐大的飛鳥,雖然距離非常遙遠,也許是數十里,也許有一、兩百里,甚至於上千里,整個體形在微亮的天空中卻是清晰可見,巨大的禿頭、樓房般的身軀、數十丈長的翅膀、寬如桌面的鐵爪、斗大的眼睛閃爍著陰冷的寒光,這還只是遠觀,若是站在近處它的真實體積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巨鳥遮擋了一小半天空,如同一座黒壓壓的大山往森林方向飛來,而且速度奇快,估計一刻鐘後就會到達這裡,看到這隻詭異的巨鳥,陳凡一下子僵住了,雖然曾經見到九個太陽的奇蹟,但此時還是震驚不已,轉眼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股勇氣,立即掉頭就向東面瘋狂而逃。

「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陳凡的腦中只有這一個念頭,根本就無暇回頭察看巨鳥的位置,或者說沒有勇氣,不但是那巨鳥的飛行速度超出自己的想像,而且隨著其距離越飛越近,周圍的死氣已經開始讓自己心寒膽戰、惶恐不安,若是距離再近一點,恐怕連金丹師也無法承受。

不知跑了多長時間,陳凡早就汗流浹背,可前方依然是一望無際的大森林,似乎整個厚土星已經完全變成了綠色的世界,身後的死氣也陰魂不散、如影隨形、揮之不去,好像無論怎麼跑都逃不出它的手心。

天色越來越亮,東方開始出現五彩雲霞,隨著彩霞不斷增多,那死氣似乎在緊跟著減弱,腳下的森林也呈現出一線生機,陳凡感到心靈的壓力大減。

遠處隱現一座千仞高山,與周圍的森林同樣碧綠,養眼的翠綠、清新的空氣、涼爽的晨風,這一切讓人感到心情舒暢之極,陳凡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到達山腳,只見此山異常平緩,山坡上的樹木蒼翠蔥鬱,許多不知名的鮮花盛開於其間,林中的小鳥嘰嘰喳喳的歡叫著,一切都顯得生機盎然。

陳凡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直接跑向山頂。

半刻鐘後,隨著一聲輕嘯,陳凡落在山頂的一塊巨石上,忽覺眼前一亮,漫天的彩雲如同一片片燦爛的桃花,映紅了東方的天空,山下還是無邊無際的森林,一絲絲晨霧繚繞於其間,顯得既神秘又清爽,森林的盡頭似乎有一條大河,細長的水流宛如一條潔白的腰帶,綿延於青山綠影之中,一切都顯得心曠神怡。

身後的死氣早已不見蹤影,回頭看看那隻恐怖的巨鳥,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天空中飄浮著朵朵白雲,原先死氣沉沉的密林變得一片生機,猶如一塊巨大的綠色地毯向天邊延伸,幾個小時前的情景從腦海中略過,似乎是做了一場惡夢。

「看來厚土星上怪物還真不少,它們太兇狠了,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拒。」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陳凡暗嘆一口氣,忽覺全身疲憊不堪,大半夜不停息的奔波,特別是剛才不惜一切代價逃生,已經耗盡了全部功力。

此時,天空的彩雲越聚越多、越來越燦爛,太陽就欲出山了。陳凡知道日出之時的天地元氣最為充足,況且周圍是杳無人煙的原始森林,腳下是千仞高山,周圍的天地元氣前所未有的濃烈,確是難得的洞天福地,連忙盤坐下來入定調息。

幾十個大周天之後,陳凡睜開雙眼,只覺全身清爽、精神煥發,不僅功力全復,而且增進了不少,若是在此修行一年半載肯定能突破到合氣中期,可惜如今要事在身,不得不離開,心中暗想:「如此修行勝地怎麼會沒有修士在此修鍊呢?事了之後,我今後一定要在此隱居。」

站起身來,面對初升的太陽長嘯一聲,心頭的陰影全然不見,陳凡正欲離去,看到四周的森林卻止住了腳步,原來他迷路了,不知道自己已經身在何處。

想了半刻,他毅然向東面的大河奔去:「有水必有人,也許在那兒會碰到當地的土人。」

雖然知道大河很遠,可真正跑起來還是覺得它的距離出乎自己的想像,接近正午時分時才聽到遠處傳來河水的轟鳴聲。

站在大河岸邊的一棵大樹上,陳凡不由一愣,此河奇寬無比,估計不下於數十里,只看到對岸朦朦朧朧的影子,龐大無匹的水流洶湧澎湃,向下游奔騰而去,衝天的巨浪高達七八米,前赴後涌、永無休止,雷鳴般的聲音震耳欲聾,氣勢極為駭人,兩岸都是茫茫的原始森林,根本看不到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迹。

「嘿嘿!景色雖美,可惜渡不過去。」陳凡苦笑不已,連連搖頭,如此大河已經與驚濤駭浪的大海相差無幾,任何大船也會被它瞬間掀翻。

無奈之下,陳凡只好沿著河岸向上游跑去,大河穿梭於密林之間,每隔數十里就會拐一個大彎,一路上奇樹異獸接連不斷,可惜他此時已經無心欣賞。

百十里後,陳凡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到百米外的一棵大樹上坐著一個人,手舉一根極長的棍棒,棍棒的一頭伸入河面,不由吸了一口涼氣:「他竟然在釣魚!」

遠遠看去,此人身穿紫色長袍,披肩的長髮也是紫色,手中的棍棒同樣是紫色,又細又長,估計其長度不下於兩、三百米,伸入河面上的一端隱隱垂掛著一根紫色的細線,河裡似乎有一條大魚將其拉得筆直。

他身下的大樹也是異常醒目,高度有一、兩百米,龐大的樹冠鬱鬱蔥蔥,足有上百畝面積,即便周圍都是參天古木也有鶴立雞群之感。

大河風高浪急,沿岸的樹木都齊刷刷的向一邊傾斜,一路上除了河水在不停地奔騰咆哮外,只聽到樹木被狂風吹得「呼呼」作響,無數的落葉在空中漫舞,所有的樹枝都在不停地搖晃。可是此人卻像一座雕塑似的紋絲不動,不僅是長發與長袍不受外界的任何影響,就連身下的那棵大樹也是風平浪靜,好像處於另外一個世界。

「他是一名丹師!」陳凡感應到此人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丹師氣息,無法判斷出具體的境界,只憑直覺感到他的境界不在蒼山子之下。

其實他只接觸過五名丹師,第一個就是蒼山子,然後是白火子,而白雲子、青雲子和藍雲子三人雖沒有真正見過面,但對三人強大的丹師氣息記憶猶新,所以他對其他丹師境界的判斷都是以這五人為標準。當然,他也知道這五人的身份都是非同小可,兩個是煉丹師、三個是化丹師,其境界在整個厚土修士界沒有幾人能夠比擬,只不過對虛丹師和實丹師的境界沒有任何直接印象。

「他是誰?應該不是上清宮的丹師!」陳凡站立在遠處猜測此人的身份,也許是十大高手之一,可是與百慧生所介紹的另外七人都不相符,也許是一位隱世高人,長年隱居在此從不出世,在厚土的修士界默默無聞。思索了半天之後,陳凡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隱世高人常年不與人交往,脾氣一般都很古怪,以此人的功力,肯定早就知道自己的到來,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會引起他的疑心,很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若是在此等候,說不定就能結交一位高人,在厚土星修士界這樣的前輩應該都交幾個,有了他們的庇護即便是上清宮也會感到頭疼。」 打定了主意之後,陳凡既不離開也不靠近,而是找了一棵大樹坐了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釣魚。

此人耐心十足,在此之前也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幾個小時後,太陽已經偏西,還是一動不動,可陳凡一整天沒有進食,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只有忍著飢餓強作精神,最後索性盤坐在樹頂入定調息,只留一半神識觀察外界的動靜。

「嗷!嗷!嗷!」一陣劇烈的巨響將陳凡驚醒,睜眼一看,卻見大河裡颳起了九級大風,變得更加波濤洶湧,整個河面都翻起了數十米高的巨浪,好像發生了大海嘯。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巨浪中有一條大魚在不停地掙扎,而且在不斷嚎叫,黒黝黝的魚鱗,龐大的身軀,隱隱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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