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並不習慣和狒狒同處一個屋德下,不過既然主人都能允許了,他也就未曾顯露敵意。沉默的凱姆只說設立這樣的法庭太瘋狂了。他總覺得儘管帕札爾再勇敢,他畢竟太年輕了,勝算實在不大。帕札爾知道凱姆極力反對,但是他還是要亞洛提供所有經過確切查證的表格與登記簿,繼續全心全意準備作戰。格式上一有什麼缺失,門殿長老是絕不會放過的。
御醫長的到訪似乎極為冒失。他戴了一頂散發香氣的假髮,仍保持一貫的優雅,但卻顯得不甚愉快。「我要和你單獨談談。」
「我現在很忙。」
「很緊急的事。」
帕札爾於是放下了手邊的案卷。這個案子是一個貴族假借國王的名義,開懇了一些不屬於他自己的土地,他身居朝中高位,卻也因此喪失所有家產,併流放外地。
他申請上訴,二審還是維持了原判。
他二人走在一條陽光照不到的安靜巷弄內。有幾個小女孩在玩玩具娃娃;有一隻驢子馱著蔬菜從他們身邊走過;有一個老人坐在自己家的門坎上打盹兒。
「親愛的帕札爾,我的話也許說得不夠明白。」奈巴蒙語氣中不無責備。
「我跟你一樣也很遺憾莎芭布還繼續著她不道德的職業,但是她並沒有違反任何法條。她按時繳稅,又不妨礙公共秩序,我甚至敢說有幾個著名的醫生也常常光顧她的啤酒店呢。」
「那奈菲莉呢?我要你去威脅她的。」
「我答應你會儘力而為。」
奈巴蒙哼了一聲說:「你也太儘力了吧!我在底比斯的同僚本來打算讓她進德爾哈利醫院工作,幸好我及時阻止。你知道不知道她已經引起不少正式核准執業的醫生的恐慌?」
「這麼說你也承認她能力很強嘍。」
「就算她再有天份,她也只是二流角色。」
「我不這麼覺得。」
「我不管你怎麼想。你想施展抱負,就必須聽從具有影響力的人的指示。」
「你說得對。」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要再讓我失望。」
「我不值得你如此信任。」
奈巴蒙以為帕札爾是因為自責而氣餒,便安慰道:「忘了這次的失敗,儘力去行動吧。」
「我心裡有疑問。」
「關於哪方面?」
「關於我的前途。」
「只要遵從我的建議,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我只想當個法官。」
「我不懂……」奈巴蒙深感訝異。
「別再騷擾奈菲莉了。」帕札爾堅決地說。
「你瘋了?」
「別人以為我是開玩笑的。」
這下子,奈巴蒙反而惱羞成怒了:「你的行為實在太愚蠢了,帕札爾!你不應該支持一個註定要大大失敗的年輕女子。奈菲莉毫無未來可言,和她站在同一陣線的人也必定會被消滅。」
「怨恨已經蒙蔽了你的理智。」
「你竟敢對我說這種話!我要你立刻道歉。」
「我只是想幫助你。」
「幫助我?」
「我覺得你正瀝漸地走向身敗名裂的地步。」
「你會後悔說了這些話的!」奈巴蒙咬牙切齒地說。
戴尼斯在碼頭監視著駁船卸貨的情形。船員們個個加快了身手,因為明天剛好可以順著水流回南方去。這一船的傢具與香料就存放在戴尼斯剛剛購得的倉庫內。
不久,他又要併購一名與他競爭最激烈的對手的產業,他以後要留給兩個兒子的運輸王國,規模將越來越大。有賴於他妻子的人際關係良好,他與行政高層的聯繫也一天比一天密切,因此擴展的計畫必定暢行無阻。
門殿長老從來沒有在碼頭散步的習慣。由於痛風又發作了,他控著拐杖一破一跋地向戴尼斯走去。
「不要站在這裡,他們會撞到你。」
戴尼斯說著,便挽起門殿長老的手臂,帶他到倉庫另一個已經堆好了貿的角落。
「怎麼會來找我?」
「有禍事要發生了。」
「跟我有關?」
「沒有,但是你得幫我避去禍端。明天帕札爾要開庭了。他一切都照規定進行,我沒有辦法阻止他。」
「誰是被告?」
「關於被告和原告他都保密。據說和國家的安危有關。」門殿長者顯得憂心仲仲。
「那是別人造謠的。他這麼個小法官怎麼可能辦那麼大的案子?」
長老可不像戴尼斯這麼樂觀。「你別看他外表穩重,骨子裡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一旦決定往前沖,什麼困難也阻止不了他。「「你擔心他?」
「他是個危險的法官。他把這項職務看得極為神聖。」
戴尼斯還是不當一回事。「以前不是也有這樣的人嗎!可是他們很快就都銷聲匿跡了。」
「這次這個卻比岩石還要堅定。不久前,我剛好有個機會測試他,他的耐力真是非比尋常。要是換作其他年輕的法官,一定會放棄的。相信我,他是個大麻煩。」
「你太悲觀了。」
「這次不是悲觀。」
「那麼你要我怎麼幫你?」
「既然我答應讓帕札爾在門殿審理本案,我必須指定兩名陪審員。我已經挑中了孟莫西,我們需要這麼一個理性的人。另外一個如果是你,我會更放心。」
「明天不行:有一批貴重的瓶罐要進貨,我得親自一件一件驗收。不過我的妻子也是絕佳的人選埃」
帕札爾親自將通知送到孟莫西那兒去。
「本來叫我的書記官來就可以了,不過看在我們友好的交情分上,我還是自己來更顯得有誠意。」
孟莫西沒有請他坐。帕札爾便又繼續說道:「謝奇必須以證人的身份出庭。
既然只有你知道他在哪裡,就麻煩你帶他到法庭來。否則,我們只好動用警力找尋他。」
「謝奇是個講理的人。如果你也跟他一樣,你就會中止這次的審訊。」
「門殿長老倒是認為可以繼續下去了。」
「你這是自毀前程。」
「現在很多人都關心這個:我需要煩惱嗎?」
「當你失敗了,孟斐斯的人民都會嘲笑你,你也將被迫辭職。」
「既然你被指定為陪審員,請不要拒絕聆聽事實真相。」帕札爾對警察總長的警告一笑置之。
「我,陪審員?」美鋒驚訝到了極點,「我從來沒有想到……」「這次的案子非常重要,將有不可預期的後果。」
「我一定要接受嗎?」
「當然不一定。門殿長老指定兩人,我也指定兩人,另外四人則從曾經出席過的要人當中挑選出來。」
「我必須坦承我的憂慮。參予司法判決對我來說實在比賣紙困難多了。」
「擔當陪審員,你就必須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美鋒考慮了很久,才說:「你的信任讓我很感動。我接受了。」
蘇提這次做愛時的激烈,就連對他的熱情習以為常的豹子都感到驚訝。他彷彿永遠無法滿足似地緊緊樓著愛人,狂烈地吻著她,並一再地撫遍她的全身。善於挑逗的豹子也懂得在激情過後顯露溫柔的一面。
「你這麼狂熱,就像是馬上要出遠門的人一樣。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明天就要開庭了。」
「你擔心結果?」
「我寧願赤手空拳打一架。」
「你的朋友讓我害怕。」
「帕札爾有什麼好怕的?」蘇提啞然失笑。
「凡是犯了法的人,他誰也饒不過。」
「你會背著我陷害他嗎?」
她將蘇提翻轉過來,然後爬上去躺在他身上。「你要什麼時候才不再懷疑我?」
「永遠都不可能。你是一隻母獸,最危險的那種,而且你還發誓要讓我痛不欲生。」
「你的法官朋友比我可怕。」
「可是你,有事情瞞著我。」
她翻身滾到一邊,離蘇提遠遠的。「也許吧。」
「審問的時候,我太不會說話了。」
「不過你卻知道怎麼讓我的身體說話。」豹子笑著說。
「但是你還是保留了秘密。」
「要不然我在你眼裡還有價值嗎?」他撲了上去,讓她動彈不得。「你該不會忘了你是我的俘虜吧?」
「隨便你怎麼想。」
「你什麼時候逃走?」
「當我恢複自由身的時候。」
「這個由我決定。我應該去移民部門宣布讓你恢複自由。」
「那你還等什麼?」
「我馬上去。」蘇提匆匆忙忙穿上了他最美麗的纏腰布,然後在頸間戴上了綴著金蠅勳章的項鏈。
他進辦公室時離下班時間還早得很,但是辦事員卻已經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