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剿妖 第七節 觀戰

明月皎潔,億萬道縷銀光灑落天際,蒼茫大地好像披上了一件白紗,朦朦朧朧,神秘而幽遠。

眾人懸浮在天鼓嶺西側,各自的仙禽、仙獸定在一旁,不過,清水上人、愁眉上人卻是是單槍匹馬,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讓陳凡大開眼界的是,笑臉騎著一頭小毛驢,身材矮小,毛髮灰暗,而且脫落了大半,雙眼微閉,全身無精打采,好像大病未愈,搖搖晃晃,怎麼看也不像一頭仙獸,與凡間的病驢一般無二。

雙峰兄弟的座騎是兩頭象靈,已經修至紫靈初期,一黑一白,與主人相應成趣,身材卻是恰好相反,象靈魁梧之極,高達五丈,身長超過十丈,威武雄壯,目光凌厲。

萬竹上人也是兩手空空,朝著陳凡一笑,長袖中伸出兩條蛇頭,這是青竹林獨有的品種,名叫青竹蛇,與白蛇不同的是,它們沒有四肢與肉冠,只是普通的蛇類,出不了龍蛇。

陳凡一瞥遠處的萬鵬二老,暗笑不已,兩人依然滿臉冷漠,甚至於不屑與其他人同伍,孤零零的定在百米之外,滿臉傲色。

天鼓嶺沒有往常的喧鬧,死一般的寂靜,所有夜出的鳥獸均不見蹤影,顯而易見,陳凡的示警有了效果,血狼大王、獼猴大王雖然並沒有完全相信,但它們經驗老到,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已經積極備戰。

冥王是從東南方進入,必須穿過整座天鼓嶺才能到達這裡,雖然只有十幾萬里距離,但是沿途有數不清的高山狹谷,大河湖泊,更重要的是,需要殺出各峰大王的重重阻擋。

陳凡凝神閉目,過了許久,初月越升越高,睜開眼睛說道:「冥王已經深入兩萬里,正在快速向里推進,如入無人之境。」

萬竹上人眉頭微皺:「那些傢伙呢?奇怪,怎麼不抵抗?難道都已經聞訊而逃?自己的家不要了?嗯,按此速度,用不了一夜時間,就能蕩平所有大王。」

羅浮上人邊想邊說道:「不一定,各路大王相互仇視,血狼只能警告小部分,對其它的無能為力,我估計,那邊的一些大王沒有任何防備,被打得措手不及。」

黃木上人微微點頭:「言之有理,老弟,咱們怎麼辦?難道就在這裡傻等著?」不但他疑惑,其餘的目光也齊射而來。

陳凡沉吟片刻,緩緩地說道:「我們悄悄繞進去,只觀戰,不參加。小弟有一種直覺,天鼓嶺的實力並不弱,深山裡還隱藏著不少厲害角色,否則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名,冥王的這一仗並不好打,即便勝了也是慘勝,」

三人連連贊同,萬竹上人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老弟分析得對,其實血狼、獼猴之類的大王並不可怕,我們懷疑裡面有十八靈存在,始終不敢輕舉妄動,五十萬年前,曾經有幾位紫靈仙從北面冒險深入,至今杳無音信,由此來看,並非空穴來風。」

「十八靈?」陳凡怔了怔,牛魔王曾經提過,神龍嶺與天鼓嶺沒有天大王,怎麼可能出現十八靈?

羅浮上人的聲音壓得很低:「有就好辦,實力越強越好,否則戰鬥結束得太快。」眾人會心微笑。

陳凡特意留下烏雲、金雲、黑將軍、青空、花貓,以金云為首,至於真實目的,三位老哥雖說有些不解,但也不想多問,給予了絕對信任,雙怪、二老不約而同地瞥了瞥陳凡,目光閃爍,似乎猜到了什麼。

紅雲紫光連閃,現出龐大的真身,濃濃的王氣繚繞周身,氣勢懾人,象靈與毛驢立即惶恐不安,特別是青蛇,渾身顫抖,忙不迭地縮回袖內,就連赤炎、黑將軍、青空也面帶懼色。

「各位老哥,上來吧!」

陳凡首先飄上蛇背,萬竹三人毫不客氣,雙怪、雙峰不需要吩咐,清水上人遲疑了一下,也坐在最後面,唯有烈火上人哧鼻冷笑,兩腿一夾,赤炎急馳而去。

紅雲先向南,再折向東,圍繞天鼓嶺的外圍飛行。

赤炎的速度快得驚人,但是紅雲更勝一籌,很快就將它拉得老遠,只好稍稍放慢,清水上人捻著短須,斜眼瞥著烈火上人,嘴角勾出一絲嘲諷,哼哈著冷笑。

烈火上人氣得吹鬍子直翻眼,使勁拍打著赤炎的屁股,大聲怒罵:「沒用的東西,平時不好好修行,出來丟人現眼,快滾。」

赤炎受到主人斥喝,頓感大失顏面,使出全身的力氣,紅雲悠然自得,看似不緊不慢,卻始終飛在前面。

也許是接到了警訊,也許已經奔赴戰場,沿途的山嶺都是一片寂靜,同樣見不到一隻鳥獸,整座天鼓嶺彷彿成了一座空山。

初月落山,冥月冉冉升起,月色漸暗。

接近冥王入山的地方,陳凡連忙讓紅雲放慢速度,眾人也飄下蛇背,羅浮三人在前,陳凡與雙峰緊跟其後,頭頂是雙怪與二老,所有人都全神戒備,緩緩地向深山推進。

「有人!」

紅雲突然輕呼一聲。

眾人一愣,立即提高警惕,幾秒鐘後,極遠處果然出現六條身影。

羅浮、黃木兩人精神一振,急飛而去,大叫道:「是博凌與百鳴仙友嗎?」

「哈哈,原來是羅浮仙友。」

前方六人之中,兩位白髮老者一馬當先,笑呵呵的與兩人行禮:「沒想到能與兩位老弟在這裡匯合,哈哈,太巧了。」羅浮上人開心道:「兩位老哥,有話回去再嘮叨,咱們先辦正事。」簡單扼要的敘述各自的情況。

兩人都是紫靈後期,博凌上人發須俱白,滿臉皺紋,卻精神矍鑠,身後有一頭白鹿,百鳴上人眉清目秀,頜下無須,外表有五、六十歲,面色紅潤,神采奕奕,座下是一隻白鶴。

見到老朋友,羅浮上人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悅,逐次介紹身後的眾人。

萬竹上人確實默默無聞,卻對博凌、百鳴早有耳聞,主動上前報拳行禮,雙怪、萬鵬二老目無表情,眼皮抬也不抬一下,一個比一個傲氣,雙峰兄弟稍好一點,冷淡的略一點頭。

他們六人在容洲大名鼎鼎,特別是萬鵬二老,脾氣是出了名的古怪,博凌與百鳴心中有數,對羅浮上人豎起了大拇指,暗贊他神通廣大,能夠請來除妖就非常了不得,只是看到愁眉時,神色略顯尷尬。

兩雙目光最後瞥向陳凡,眼放異彩,不經意的徐徐點頭,不過,注意力很快被座下的紅雲所吸引,失聲叫道:「龍蛇?」

萬竹上人搖頭笑道:「兩位老哥看走眼了,不過嘛,呵呵,與龍蛇差不多。」無論是修為,還是王氣、外形,紅雲與龍蛇沒有太大的區別,最大的差異也許就是成靈過程。

說話間,後面的四人趕來,陳凡又驚又喜,竟然是老熟人,天原上人、風雷電三仙,紅雲輕輕一晃,瞬間縮小成拇指粗,盤據於陳凡的左肩。

四仙同樣喜不自禁,再次重逢,倍感親切,陳凡打量著天原上人,滿意地點頭道:「前輩氣色不錯,看來傷勢已經痊癒,可喜可賀!」

「多虧了老弟的靈藥,九天之前就已經出山。」

天原上人對陳凡發自內心的感激,心丹之傷很難調養,如果沒有那一瓶療傷丹,最起碼需要半年才能癒合,又驚奇的問道:「陳凡仙友,你們怎麼來了?」

陳凡笑嘻嘻地說道:「我正想問你們呢,哦,對了,是不是一直跟蹤妖孽?」

柳風上人搶著說道:「我們只找到這兩位前輩,其他六人外出雲遊,唉,今天下午偶然看到妖孽的蹤跡,一路追到天鼓嶺,不敢進一步深入。」

「盛名之下無虛士,魔窟之威不可小視。」

天原上人邊說著,邊偷看羅浮上人,目光頗不自然,黃木心中暗笑,隨即拉過陳凡:「老弟,給你介紹兩位高人,日後多多親近。」

相互寒暄幾句,博凌上人掃視同行的五人,說道:「咱們目標一致,廢話少說,蛇無頭不行,既然在此匯合,我們幾個也聽從陳凡老弟的指揮。」

百鳴上人眯著眼睛說道:「有道理,我贊成。」天原上人略一思索,微微點頭,風雷電三仙當然沒有意見,只是面色古怪。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同為地仙身份,陳凡卻大不一樣,不僅與前輩高人稱兄道弟,而且威望甚高,居然能指揮這麼大的行動。

陳凡拱手道:「謝謝各位老哥的信任。我們進山只是打探敵情,希望大家不要衝動,否則將打草驚蛇,惹火燒身。」

博凌上人老而成精,立即明白了陳凡的意思:「英雄所見略同,先讓它們斗,我們看戲就行,一舉二得,哈哈,走!」

增加了生力軍,一行人實力大漲,信心百倍,浩浩蕩蕩進入天鼓嶺,也許是數百萬年來,人類第一次大規模深入。

為了安全起見,陳凡示意風雷電三仙走在隊伍的最後面,他們頗有自知之明,老老實實的服從安排。

天鼓嶺不愧是第二大山脈,山高谷深,地形複雜,越向里走,越是氣勢雄偉,萬米高峰比比皆是,萬丈深淵深不可測,許多大河寬達數十里。

只是這一路走來,到處狼藉不堪,偌大的山脈成了一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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