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伏龍鄉菜鳥小印 第044章 臉呢

食氣鬼!

詭畫!

失蹤的傻大膽!

丰神俊朗又神秘莫測的張玉寧!

另外謝蛤蟆曾經說過,江湖上有個古怪門派叫生花樓,門內弟子妙筆生花,一支筆能畫天下萬物。

從生花樓這名字和他們做的事就能判斷出來,這個門派做的事跟繪畫有關,門人中男子風流倜儻、女子嫵媚可人,非常在意個人形象。

那麼把這些元素綜合一下呢?一個推測出現在王七麟腦海中:

張玉寧不知道怎麼拜入了生花樓門下,在醫館中繪製鬼畫。

傻大膽因為性情憨傻,被他所利用,只是不知道他利用傻大膽做了什麼、現在又把傻大膽怎麼樣了。

謝蛤蟆給他一個推測:傻大膽可能已經被他繪入畫中,做成了一幅詭畫!

當然這些還不是事實,實情如何他們得在今晚探知。

先前王七麟說明日帶人來醫館搜查是給張玉寧施加壓力,讓他趕緊轉移有問題的東西。

這叫打草驚蛇!

不多會之後,幾個潑皮捂著頭、包著臉的來到醫館,他們進來後便開始嚷嚷,張神醫出門一看他們全受了皮外傷,便趕緊帶著徒弟處理。

張玉寧沒有出現。

見此潑皮們便執行了B計畫,他們在醫館裡又打了起來。

聽到喧鬧聲,張玉寧終於從卧房急急的趕了出去。

王七麟三人立馬悄悄的翻牆而入。

張玉寧的卧房就在前面不遠處。

房門半掩,門口掛著一盞燈籠。

夜風吹的燈籠搖晃,裡面的燈光也在晃。

王七麟低頭看自己的影子。

他的影子拉長又縮短、往左又往右。

第一次來醫館過夜時候的回憶湧上心頭。

他突然想到了那些無人點亮而自燃的燈籠,便拉了謝蛤蟆一下低聲說了出來。

謝蛤蟆想了想,拿出一張黃表紙折了個紙鶴,然後咬破中指在上面點了兩個眼睛、潦草寫了一個符。

接著他手掐請神法印口中快速念道:「人手一張紙,鬼眼一座山,千山能飛過,百鳥自快活。疾!」

黃紙鶴抖動翅膀飛了起來,先是高飛到燈籠上方,又徐徐降落下來。

王七麟盯著燈籠看,燈籠中隱約伸出一支纖細的小手要去抓那黃紙鶴……

「嘶,怎麼回事?」

謝蛤蟆正要解答,一陣夜風恰好吹了過來。

燈籠搖晃,紙鶴燃燒,帶著紅燈籠一起燃燒。

這下子謝蛤蟆顧不上回答,他低聲道:「快點上房,機會!」

王七麟壓下心頭疑問,借著徐大肩膀悄然而利索的跳上屋頂。

謝蛤蟆腿腳不利索,結果爬牆倒是快,跟壁虎似的幾下子蹬達上了屋頂。

徐大則重新爬牆跳了出去。

他今天是支援兵種。

燈籠燃燒,張玉寧很快回來了。

時值三月下旬,月亮彎如一道弓弦,夜色不甚清晰。

他抬頭掃視牆壁,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秀氣的面容有些陰鷙冷漠。

後面有人跑來問道:「寧哥,怎麼了?」

張玉寧低頭道:「沒什麼,燈籠燒了。」

那人隨意道:「剛才有一陣風吹的大,可能燈籠搖晃火燭倒了給引燃了,門口有一個燈籠也燒了。」

張玉寧道:「是嗎?我過去看看。」

等兩人身影消失,謝蛤蟆爬到王七麟跟前小聲道:「他肯定跟生花樓有關係,醫館所用的都是紙燈籠,裡面繪有小皮鬼,能點燈、能監視四周。」

王七麟恍然:「今天發現我的不是張玉寧,是燈籠里的小鬼?」

「對。」

「但那天我們含著冰台珠,怎麼沒有發現這些小鬼?」

「小皮鬼算不上鬼,是小孩走丟的魂所化,能力很弱,雞鴨都不懼怕它,更沒什麼陰氣。」

王七麟點頭。

家有一老,真的很叼。

他找了個位置藏好,掀開瓦片摳開封泥弄了個缺口,一隻眼睛貼上去後——

下面一盞油燈在飄忽飄忽的閃爍。

張玉寧這卧房很寬敞,用屏風隔成幾個區域。

王七麟記得張玉寧走之前在書桌位置來著,於是他找到書桌爬了過去。

從上俯瞰,他能看到書桌上有一張畫,上面畫的是一隻狸貓,這狸貓眼睛大張、前爪翹起,好像要撲抓什麼東西。

極為逼真,栩栩如生。

前院的喧囂聲漸漸平息,外面響起輕盈的腳步聲,張玉寧回到屋子裡。

他進屋後先挨個去窗口拿下一張小紙片,看到紙片的位置都沒有變化,這才鬆了口氣。

屋頂上的王七麟暗暗心驚,這小奶狗很謹慎啊。

接下來張玉寧掀開床板開始搗鼓起來,從中拿出了一卷又一卷的畫。

顯然,王七麟的小計謀得逞了,這貨準備連夜轉移。

將畫卷全搬出來後,張玉寧打開一卷掛在了牆上。

王七麟定睛看去,這是他的自畫像,上面的張玉寧白衫飄飄、握著摺扇在踏青。

畫像更是逼真,畫紙上的他抬腿要踩到草地上,彷彿下一步能從畫里走出來。

收拾出東西張玉寧站在書桌前拿起筆又開始潑墨,他繼續在貓撲圖上繪製,繪製完後拿起來欣賞了一下,然後搖搖頭就給撕碎了。

圖紙撕碎的時候,王七麟隱隱聽見下面傳來一聲貓叫。

邪門!

屋子裡張玉寧坐了下來,看著書桌開始發獃。

這樣就無聊起來,王七麟沒事幹看向識海,造化爐已經將五枚九草大補丹煉成了天官賜福丹,他取出來放入懷中。

可惜現在不是服用良機,否則又可以多幾年內力了。

發了一會呆,張玉寧起身去打開了屏風,屏風有夾層,裡面還有畫。

他拿出一幅畫來看了一會,嘆了口氣:「得快點動手了,要來不及了!」

喃喃了幾句他將畫放到了書桌上,王七麟定睛看去,結果這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張空白的紙!

張玉寧又拿從牆上掛的畫里摘下兩幅在上面塗抹起來,但塗抹之後就會不滿意的搖頭去撕掉。

其中一幅山水畫撕碎後,王七麟看見有一道流水落在地上。

快到午夜時分了,張玉寧看看天色站到了書桌前,拿起一支筆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空曠的房間里沒什麼傢具,夜風透過窗縫吹進來在屋子裡迴旋,嗚嗚有聲。

豆苗大的燭光不住的跳動。

王七麟偶然間瞥了眼牆壁上的張玉寧自畫像,圖像中他踩在草地上要往前走。

不對!

剛才圖中人邁出了一步,那一步沒有踩在草地上!

這時候一直靜默的張玉寧開始持筆揮毫,筆走龍蛇在圖上畫出了一張濃眉大眼、咧嘴憨笑的面容。

畫好後他拿起來看了看,又放下圖像並隨手放下一樣東西。

王七麟下意識以為他放下的是筆。

可他隨後一看——

是一張臉!

赫然就是張玉寧的臉!

王七麟全身汗毛一下子炸了起來,食氣鬼、張玉寧自畫像、白天時候他控制不住的面部表情……

真相浮出水面……

就在他弄清真相的瞬間,屋頂震動、瓦片碎裂,謝蛤蟆猛然的動手了:「妖孽敢爾!」

聲音響起之前,一道火符飛了出去。

張玉寧聽到響動一邊伸手去摸那張臉一邊下意識的抬起頭來。

預料中的白板臉沒有出現。

王七麟看到了一個仰起來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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