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不可名狀者 第1210章 個體團隊皆不堪

凌晨兩點十分,西布倫在科普利酒店見到了魔法國會的一眾大佬。

一個仍舊是那般盛氣凌人。

於是他上前打招呼:「諸位,風采依舊啊!」

魔法國會的主席艾德里克瞥了西布倫一眼,沒吱聲。

旁邊副主席,同時也是最高九人議會議員之一的默多克開腔道;「西布倫,收起你那套做派,我們知道你在想什麼。」

默多克腔調口吻措辭已經很不客氣,就跟訓自家做錯事的晚輩似的。

不過西布倫並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而是順著話反問:「哦,是么,我自己都經常糊塗,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你們知道,指點下唄?」

默多克臉上掛起傲然的微笑,彷彿在說:「這可是你讓我噴你的。」嘴上道:

「你在想,這些傢伙的嘴臉可這難看,超凡者們戰敗並簽署隱世條約,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而這些傢伙卻仍舊躺在昔日的功勞簿上作威作福,也不想想,當年那是舉半個歐洲巫師圈之力,聯合教廷,才得以成事。而現在,這片土地上的自由超凡者們的勢力比之當初壯大了何止十倍?」

「你還在想,不提祖先榮光,只說眼前,你們這些個魔法國會的權力者,論單打獨頭,哪個是我西布倫的對手。給我看臉色,怕不是已經忘了,超凡者的驕傲,就在於強者一人敵國。」

「你甚至在想,暫且讓你們這些靠著遺產作威作福的傢伙得意著,等到魔潮再興,就讓你們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力量!」

默多克每說一句,西布倫臉色就難看一分。

想法思路都被人家猜中,這固然難堪,可更重要的是既然人家知道自己的敵意,會什麼都不做嗎?

那麼,這些傢伙做了些什麼呢?

默多克則彷彿真的能即時讀心,他道:「想知道我們清楚你們的想法後,做了什麼應對嗎?我可以發善心告訴你。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旁邊看你們作死。」

「個性,自由,放飛自我,你覺得你提供了一個正確的道路和舞台給超凡者,論高端個體戰力,超凡者們穩壓我們一頭,這就是你的思路正確的佐證。你甚至認為,魔潮再興後,彼此高端戰力的差距會越拉越大,最終變得像超凡者面對普通凡人般,視其為螻蟻。」

默多克呲牙笑了笑:「想的很美,也只是想的美。我們不妨拭目以待,看看一群個體實力出眾的野猴子,如何戰勝軍隊。」

艾德里克這時插言:「好了,沒必要跟他細講。」

又對西布倫道:「維克多·庫倫先生在法蘭西的作為,我們已經了解了。但還是感謝你專程跑來兜售消息。沒有其他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

見面就是一連串的奚落、羞辱、敲打,就是泥人也發火。

儘管西布倫被圈裡人戲稱為『被城主職業耽誤的商人』,但城主就是城主,何況個人戰力還十分的出色。

個體強大,事業有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傲氣?

然而西布倫終究是個比尋常社會人更能忍的人物,卻又不像普通的社畜,軟弱到只能苦忍,他笑呵呵道:

「崇尚團隊力量嘛,我知道,不提傳說中的亞蘭帝國,魔法王國,就連教廷,也是靠著以團體戰力著稱的天使,教超凡者們做人。不過呢?竟然有庫倫先生那樣的存在突然現世,我過來是確認一下,你們的臉是不是已經腫了……」

說完,他抬手扶了扶帽檐,瀟洒的致敬告別,然後化作一股煙塵消散。臨走時那低著頭、銳利明亮的眼睛上瞭凝實的模樣,撞進幾位巫師們的心中,令其心中犯寒,久久不散。

其實魔法國會的巫師們也好,自由超凡者們也罷。這個時代無論是世俗還是超凡,最大的問題不在於解放個性、崇尚自由正確,還是強調秩序、緊密團結更有競爭力,而是『知識中毒』。

俠以武犯忌,儒以文亂法。

又有市井言:仗義沒多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

開民智,被廣泛的認為是文明進步的一大表現。

可知識這種東西,並非都是好的,也並不是掌握的越多就一定越好。

或者用好壞來描述知識,會被某些人認為Low,然後搬出『好壞善惡』是人強加於上的感情概念之類的說法。

那麼至少,應該承認,知識掌握的多了,思維會變的繁雜。

繁雜就容易亂,亂就容易出問題。

因此所謂知識中毒,主要就是人們已經Hold不住那麼多的知識,無法分辨哪些是適合自己的,適合此時此刻的。

同時,思慮之害甚於酒色。

再加上就像某老人說的:你們這代人啊,太聰明,想的太透徹,反而錯過了許多。

這就是沒做到難得糊塗,而機關算盡太聰明,想的多,錯覺多,想的美,自認為是瓷器。

『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未來可期……』

超凡圈子裡的,這樣思路的更多,畢竟比較起來,有一整個凡世70多億人都被比下去成了活到具、背景板,心中如何能不傲?

傲慢,才是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主角兒們最大的問題。

凱恩倒是沒有去關注這些哲學問題、社會問題。

他已經過了那股勁。不再提意見,不再嘗試調|教和等待其改變,而是更粗暴直接的消滅問題,如果那個問題擋了他的道。

說起這個,其實也還是有一個比較有趣的哲學問題。用一句比較網路化的順口溜描述,也還恰當『自古多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這句話,是對應人類『真香、鴿子、復讀機、檸檬精』的四大本質標籤的。

凱恩用三萬年時間印證,覺得差不都就是這麼回事。

所以,他最終選擇了粗暴直接的消滅問題,就是覺得,這也是個返璞歸真後,看山還是山的套路結局。

世間萬物,還就吃這套,不是賤不賤的問題,而是這套性價比最高。當然前提是Hold住,暴力也是有代價的。

但這個代價其實比非暴力的代價是低的,之所以顯得高,是因為它太能成事。舉例,靠非暴力,花費三五十年時間,都不一定成的事,靠恐怖統治,三五年就成了,而且成了不是一件,是一個系列!

原本只是想讓人知書達理,知曉勤奮的重要。現在人們學不好會死、不勤奮也會死,各個專業定期拿不出新成果還會死,於是人們在死亡的逼迫下迅速掌握了好多新知識,也都勤奮如大牲口,並且挖空心思搞研發……於是就結果論,三五年真就做成了三五十年都未必做成的事。

這麼高的成效,代價自然也高昂。後續就是被推翻,死無葬身之地。可如果只是一件,人們會忍,甚至在後來因之收益,以及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基礎上,唱唱讚歌,用善意去解讀當初的惡行。

所以說暴力其實更具效率,只不過代價不菲,需要非常之力才能壓得住。

凱恩自然覺得自己是能壓的住的那個。

那就暴力唄,那就套路唄。

像這些魔法國會的頂層權貴,正經跟他們打交道,能有這效果?一個個哼哼哈哈,架子不得拿足?哪怕告訴他們『我是神』,人家也會想『是啊,你是神,我們也不差啊,否則為什麼是你來登門呢?神權、王權,在這個世界哪個權更玩的轉,還指不定呢!』

坐井觀天,夜郎自大。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兜這些文藝的,不需要以道理服人,物理服人就可以,上來不由分說一頓毒打,現在不也照樣乖乖的三孫子般一等半夜,靜候接見?

能Hold住,大可以視之為下|賤東西。

別人的感受……但凡總想著這個的,都是被『顧全大局』洗腦洗出毛病的,是『團結』的後遺症,是跟弱者的求生欲互為夥伴關係的一種認知。

又或,是一種禮貌習慣,就像華人交際禮儀中的客套自謙。可若對方把自謙當真相,覺得高人一等……

很無趣,能當場發飆,但那樣有扮豬吃虎,釣魚執法的嫌疑。

明知人心經不起考驗,何必給對方這個機會?

莽著來,不講理,你覺得委屈?emmm,那就委屈著吧。

等了半宿,還得等凱恩吃完早飯!

幾位大佬的心情自然是極度鬱悶的。

其中一個重要原因,自然是因為凱恩在法蘭西時,沒這麼不近人情。

在法蘭西,凱恩更像是一位心系蒼生、對超凡者親厚、與巫師們更是親昵,甚至本人就是巫師出身的救世主。

沒錯,作為一個類國家機構,並且是巫師圈的『一超』機構,魔法國會還是很有能量。

半夜的時間,他們甚至查出了維克多·庫倫在泰晤士河畔的房產,在德州、在紐約曼哈頓區、在洛杉磯長灘等地的不動產,知曉了這位大能與德思禮一家的互動。

他們當然不認為維克多·庫倫真的叫詹姆·波特的母親為姑姑。那只是大能善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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