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心知肚明，卻裝作一無所知。
還有的時候僅是知道皮毛、或剛知曉不久，卻裝作盡在預料。
凱恩現在就是後一種。
狂境這個坑越深挖越複雜，不止一位神祇、或為神奔走的聖靈打這裡的主意。
凱恩都感覺自己Hold不住了。
所以他才虛張聲勢，裝作一切都在掌控內。
效果還算不錯，至少暗血教會的普銳斯·貝特大祭司就入瓮了。
凱恩相信，除了這枚種子，暗血之主應該是再沒有什麼有能力掀起狂瀾的後手了。
也就是說，聖域之下皆是渣。
傳奇級別的施法者倒也能算一號人物，比如涅爾瓦那樣的，就算並非真的傳奇，靠著外物，也有傳奇的實力了。
但凱恩不怵，再給他個兩三年，鐵血蟲群上線，那種級別的對手，明的、暗的他都可以接的住，他有那個信心。
聖域級就不同，聖域是掌握了法則力量的，其特殊的專屬術法，有著神性力量般近乎不講道理的特性，是可以人為的搞出類似生化危機浣熊市、又或類似狂境這樣的區域性事端，一爆就是大事件，而且爛攤子極難收拾。
他還是很介意的，畢竟他還想著藉助人類的力量攀科技樹，而沒有穩定的社會環境，他的大計畫肯定會被拖後腿。
現在貝特大祭司已經入坑，斷臂的超級巨人更是跑都跑不掉，他就想著看能不能將剩下的兩位也都坑進來。
瑪麗婭率軍針對的是一位，另一位就是威廉·岡特。弗蘭的姑媽瑪茜·卡雷特的丈夫，伏地魔的母系祖先。
凱恩發現威廉·岡特的真實身份既有巧合、也有必然。他以神靈的身份，在狂境全景範圍內攝取黑暗之力，四元素之力，鑄就泰坦之軀，在這個過程中，介於黑暗之力對光明之力的敏感，他察覺到了異常。
還有，他以黑暗之力激發整個狂境的光明之力，為瑪麗婭進行『遠古神民的祝福』法術。同樣察覺到異常。
先後兩次，這基本就沒錯的可能了，他沒有急著點明，一個是因為那時再跟暗血之主大戰，不想另生枝節，再一個就是因為他需要時間思考，這個傢伙是誰。
阿波羅，是他暗中分析了半天才確定的。他並不確定，但既然是裝逼矇事，那首先就要相信自己的判斷，得狀似篤定的抖乾貨。
像貝特大祭司一般，威廉·岡特入瓮了。
原因也簡單，凱恩從一開始到現在，都給人以智珠在握，已經查清了一切，特意來找眾人麻煩的感覺。
前邊的成功案例，也成為了最好的註腳。
傀儡般的、看似隨時都能被掐死高弗雷硬生生的封神成功，雖緊跟著殞落，卻也已經是其最好的結局，畢竟脫離了這個坑，並且還有未來值得期許。
緊接著愛麗絲在神座上點燃神火，穩住了神殿山無主，兩界廳可能崩潰的危局。
原本，這應該是隱修會該做的事。也就是說，具體的操作，應該是卡雷特家族和科尼家族，再加上隱修會的代表，三方一齊將事情搞定。
問題是，神權繼任，這可是個技術活。
難點有兩個。
首先，無論是教廷、還是隱修會，都沒有進行過類似的操作。當年耶穌、以及聖母瑪利亞封聖子、聖靈，操作是天堂的天使們指點的，跟現在的情況並不同。
其次，攤子已經太爛，千瘡百孔，稍微有點智商的都會意識到，應該不只一位神的代理人在等待著這一刻，一個弄不好，就等於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個爛攤子才一直拖啊拖，老侯爵、以及其嫡長子瑞恩·卡雷特，各自想辦法解決問題，就有這方面的原因。
做最壞的打算，往最好了做。
這樣的說法其實是符合當下狂境情況的。然而就有不講理的，或者說，隱修會實在是對狂境計畫的期望值過高。
一個重要原因，環境對超凡圈的眾生越來越不利，隱修會儘管通過狂境的建造和運營，積累了不少專業的知識，但讓他們再來一次，那是完全做不到的。
所以，這個項目，是不許失敗的。
領導們一說這個話，那就沒的談，低下要麼拖，要麼哄騙，很難真的讓事情達到預期，也沒人會觸這種天雷，參與項目。
但這個世上就是有牛逼人，這個世上沒有，其他宇宙可以有！
這就是凱恩·沙菲克，有著前世在諸天萬界闖蕩、見識過各種大世面的輪迴者格位的掛逼閣下。
挽天傾，外加化腐朽為神奇。專用的信仰核心處理程序，自帶超級神棍掛件卡艾爾，弄來一批淺信者、甚至是無信者，連哄帶騙就信了神，把信仰之力的問題一句解決。
然後搞出神座這種高大上的東東，讓神權像現代社會的公職一般，總統輪流坐，明天到我家。只要符合一定的基本要求，就可以。
神權繼承，一舉搞定。
還有一個大麻煩，那就是外來力量的干擾。高弗雷面對的局面，比當初我大清面對的內憂外患還惡劣，老佛爺至少還有僧格林沁的騎兵和一干肯出力的遺老遺少，高弗雷就剩一個村子，信徒還是根本無組織，自己隨便搞搞那種。更別說有暗血之主這個不時割肉的大敵，和暗中虎視眈眈的群狼。
但凱恩同樣搞定了，密銀束縛環，改造成密銀導能環，相當於將火電廠改造成了可控核聚變發電廠，以這澎湃的能源為倚仗，再利用借殼上市的技巧，吸納四元素之力和黑暗之力，一舉剁翻了兩位真正的神靈，笑到了最後。
這一樁又一樁的奇蹟，就發生在眼前，誰還敢說凱恩在矇事，而不是真的夠牛逼？誰還敢說凱恩沒有料中情況，是在臨時加戲？
沒有，前邊演的太好，好到讓人有了思維慣性，給人的感覺，大凱恩這次就是來主持這個誰都不敢主持的正義的，一切牛鬼蛇神、蝦蝦蟹蟹，都在我大凱恩的目注下無處遁形，點你的名，你就得出場，至少還有點臉面，否則就得被打臉。
於是威廉·岡特很光棍的跳出來了。
這意味著凱恩猜對了，這位確實是阿波羅殿下。
注意，是殿下，意味著這是位半神，或神子狀態的，而不是神。
凱恩能鎖定祂，主要是因為阿波羅的司職，光明，預言。
在諸神天國背書的背景下，如果說所有泰坦系的神靈，都有一定資格繼承高弗雷的神權。那麼阿波羅無疑是少數幾個不僅有資格，並且適合的神。
祂是太陽神，是光明之神，這相對而言就是光之文明亞特蘭蒂斯的正朔繼承人，能源寶型的金蘋果在祂手裡，高效發揮要容易的多。更何況高弗雷就是以光明為核心神職。
還有，阿波羅是預言之神，搞情報工作要比其他神靈有優勢。
所以如果說狂境因為存在時間過久，而被發現，進而被利用，那麼阿波羅插一腳的概率是極高的。
反倒是宙斯、奧丁、拉這種各神系的主神概率不高，一個是因為它們被盯的太緊，再一個是因為狂境這樣的坑，種不了主神級的大蘿蔔。
君不見哈斯塔搞出個柯拜羅城做池子，還把一位神塞進去做能量轉化裝置，鼓搗了這麼些年，也才弄出個深空星海之主，而不是哈斯塔幼體？
這裡畢竟不是DND宇宙，這些位神靈是真的不靠信仰之力存活，同時也不想被信仰之力拴住手腳。要知道信仰之神和信徒之間的關係是相互的，搞不好會被反向綁架，成為信徒的保姆。
主神一旦這麼玩，很有可能反被趁機再度狠坑，那就差不多真的永無出頭之日了。所以，人家寧肯難點，也不入這種坑。況且對神而言幾百年的時間，也幹不了多少事，並非個個都像輪迴者掙命般趕著活，將日新月異、飛速發展當做常態。
下來這些從神境況就寬鬆了許多。而阿波羅，很有競爭力的一位，在後世，他的名還是被許多人知曉的，這也能積攢一些信仰之力。
而在那之前，像威廉·岡特這種代言人出力操持，就是主要的復活運作模式。
威廉一露面，凱恩就知道大略是怎樣的情況了，掛墜有問題。
威廉貼身戴著一枚古色古香的魔法掛墜。
凱恩認為這不是什麼祖傳之物，而是威廉通過買賣或其他途徑入手的。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威廉在這件事上還過了一把淘寶的癮。
殊不知東方早就有云：寶物有靈，自晦藏鋒。
當寶物唯獨對你展露鋒芒，一般人會覺得自己幸運，自己天賦高，自己有慧眼。但若是資深輪迴者，就會首先考慮這會不會是坑。
不用神靈那麼牛逼，大巫妖那個級別，在鍊金術方向上有個幾百年的積累，就能製造出戒指老爺爺，然後利用自身活久見的豐富經驗和知識引人上鉤，最後自己把自己獻祭，成為大巫妖復活的容器。
這就是那句話：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
因此，凱恩以神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