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亮著暖色調的燈帶,窗外晚風吹動窗帘一角。
床頭柜上的空氣鍾悄無聲息且不知疲倦的運轉。
屋內陳設布局精巧而又溫馨。
窗前梳妝台坐著的漂亮女人正急急忙忙招手。
剛剛推開房門走進去的方年看得一頭霧水,臉上不由冒出個『?』。
打量著眉眼、眼角哪裡都好看的陸薇語,方年納悶道:「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沒躺下休息?」
陸薇語也不說話,左手一揚,露出了手上拿著的東西。
方年眼瞼輕動:「這不是外婆給你的荷包嗎?」
見狀,陸薇語眨巴著眼睛,略有意外:「你居然還記得?這可都四年多了,東西在我手上,我都差點忘了。」
「那你怎麼忽然翻出來了?」方年輕笑,然後又說,「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夫人,所以會記得。」
聽方年這麼一說,陸薇語忽然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難怪外婆會給我這個東西。」
不等方年開口問,陸薇語張開了右手手掌:「這對金耳飾一直在荷包裡面,因為荷包很厚,光是摸都感覺不出來,當初我一直以為裡面是空的。」
「今天晚飯後,外婆才忽然提起來。」
「幸好這個荷包我一直都帶在身邊。」
看著這對並不多好看也沒多大的耳飾,方年的眼睛忽然有些發熱。
這東西對他來說,尤其是對現在的他來說,很不貴重。
可對於老人家來說,很大可能性是最貴重的東西。
在老人家漫長的人生中,所有家底一直來源於種地所得,頂多是後來有子女後輩孝敬。
四年前的老人家可以說是一個獨居的孤寡老人,無非是鄰里三四多。
渴了需要自己去家門口前面的水井提水回來燒開了喝。
多數時候,吃的也是自己從種在田地里的穀物、作物。
老人家雖然沒見過大世面,但經歷的人生很漫長,當時可能一眼就看出來了方年對陸薇語的感情。
所以特地把這東西留給了陸薇語。
如果中途因為什麼緣故,方年沒能跟陸薇語很快走在一起,這對耳飾一定會成為很重要的紐帶。
想著想著,方年心中感慨萬千:「外婆這輩子真是把所有的好東西都偷偷留給了我啊。」
面上,方年輕輕一笑:「外婆什麼沒見過,當然是早就看出來,才會把這傳家寶留給你。」
「這麼說來,我是怎麼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陸薇語抿抿嘴,故作感慨。
方年昂然道:「那是自然。」
陸薇語靠在方年身上:「還好我早就認命了。」
然後有絮絮叨叨起來:「明天我就戴上,讓外婆多看看……」
「外婆小聲跟我說,她就只有這一對金首飾,所以我其實還是想不明白的。」
「也不知道你表哥他們知道會不會不開心。」
方年就笑:「你不說不就完了。」
「長輩們雖然沒見過太多的花花世界,但經歷過數個年代的浮沉,多少會有一些看人的眼光。」
「……」
「好了,你都洗漱完了,我抱你去床上休息。」
「現在是個孕婦了,不要老想著熬夜。」
說話間,方年一把抱起陸薇語,心裡頭卻在美滋滋的想,你也得有不認命的機會啊!
遇見我,是你這輩子的『劫』。
「……」
……
十月一日,國慶節,舉國歡騰。
羊城的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了紅旗招展。
陸薇語還在『禁足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大家子都出了門,連自己的親媽都跟著出了去。
只有劉惜留下來陪她。
多少沾點可憐兮兮的模樣。
還好陸薇語並沒有很介意,為了懷孩子做了那麼多的準備,總不能為了一時之欲就著急忙慌的跑出去人擠人。
陸薇語可是人生頭一遭懷孕,她自己就凡事都很注意。
方年這邊廂坐上車跟林平陽一家、前沿辦公室的人匯合,沒有去明顯很擁擠的長隆等樂園。
至於小蠻腰啊也在昨天晚上打過卡了。
而方年也早就做好了計畫,定下了好幾個地方,讓大家選。
一起也好,分成幾個隊伍也行。
反正老方家的接待人是足夠的,有方年、關秋荷關總,還有林鳳和方正國。
最後還是分了開來。
方年、林鳳她們歸屬一隊,帶著林平陽他們這一大家子去了白雲那邊打高爾夫。
溫葉、林語淙、鄒萱她們這一大拉子人都跟著關總去了溫泉山莊。
也就是隨便溜達溜達。
像是溫葉跟穀雨,雖然已經是那麼大個老總,但這倆跟方年學得不差,很會區分工作和生活。
私底下賊喜歡到處打卡。
當然,溫葉跟穀雨還是很注意分享範圍的,頂多限於前沿辦公室的人知道。
畢竟她們太清楚自己在工作中代表了前沿的大部分對外形象。
倆都是當過CEO、發言人角色的。
林語淙、鄒萱也是女孩子來的,當然也喜歡打卡。
最後是吳伏城、李安南拉上白粥、張瑞、譚柳幾個拋開老婆孩子,自己單溜了。
有吳伏城、李安南這倆悶騷|貨色湊一塊,十有八九是去哪一條龍了。
指不定都會去隔壁大莞城了,這會兒大莞城那可是名聲大噪。
方年都想去康康的那種。
除了於麗外,像是孫依然、陳清慧都在分開之前特地找借口拉著自己的老公小聲千叮萬囑。
這上面其實能看出來很大的區別。
有自制力的不用管,沒自制力的管了也沒有,現在這幾個男人都跟放欄的牛一樣,鬼知道會跑到哪裡去。
在家怎麼樣都好,起碼現在是出門在外,像是於麗就很聰明,不搞什麼言外之意的提醒,也不搞什麼私下的叮囑。
倒不是說就必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是這裡面也有些許夫妻相處藝術。
像是陸薇語,則因愛而明白這種相處藝術。
早八百年就把自己工資卡都拿給方年去浪蕩,管他是拿著去夜店瀟洒還是給哪個小姑娘送禮了。
別的先不說……這賬單直接是被第一手掌控。
而且陸薇語還明白一個道理,或者說就是一句簡單的話:
男人至死是少年!
少年這玩意就是最不樂意服管教的。
所以,一松一緊,其實盡在陸薇語掌握之中。
前兩年方年是經常去夜店857,頂多就是去看看大長腿,跟人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那種溫和是從骨子裡散發的驕傲。
別說撩妹,妹撩都懶得抬一下眼皮。
可惜這種藝術是很難被傳授的。
其實方年對這些,心裡跟明鏡一樣,他根本就是樂得把自己的線頭交到陸薇語手上,偶爾還特地飛偏一下,讓陸薇語拉拉線。
要不然他也不會一眼就看出來這麼多個被帶出來的對象中,只有於麗還不錯。
「……」
三撥人馬樂呵呵的分開來。
方年這邊廂帶著大傢伙去了白雲的一個優質高爾夫球場。
林南雖然也是有億萬富翁的身家,但手頭上可動用的資金並沒有太多,且工作性質偏向於產品開發,不是行政類工作,迎來送往經歷得不多。
對這種被稱之為所謂貴族運動的玩意一直很感興趣,卻沒去過。
進了球場,邊走,林南邊跟方年嘮起了嗑:「我記得你們院子里也有一塊地方很像是高爾夫球場吧。」
「關總喜歡打兩桿。」方年回答。
「原來是這樣。」
「……」
嘮了幾句,林南忽然轉移了話題:「你現在是已經打算退休了嗎?」
「基本上吧,過了奮鬥的日子,現在想老婆孩子熱炕頭。」方年笑笑。
在家人面前,方年大多數時候是沒有絲毫氣勢的。
一點都看不出是個大老總的模樣。
就是個看起來有點帥的小年輕,像是還沒畢業一樣。
林南也算是屬於高級管理人員級別的人,這兩年雖然長進了不少,但距離更高的層面其實還差一條鴻溝,就也會很好奇方年的事業。
「那前沿那麼大的基業怎麼辦?」
「我聽了些傳聞,前段時間聯想那個什麼聲明說是完全針對前沿的?」
方年想了想,耐心道:「南哥,不要太關注外面的人說什麼,你要看他們做了些什麼。」
「現在有那麼些事業做大了的老闆喜歡說一些雞湯給年輕人一些錯誤的指引,可不是什麼話都真實。」
「不要拿傳聞當真就好。」
「至於前沿,基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