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商場,冷風吹來,方年跟吳伏城動作一致的裹緊衣服。
才五點出頭,天邊就黑了下來。
路燈努力散發出黃暈光澤。
鼻子里呼出的氣變得肉眼可見,申城已是深冬。
方年哈了口氣:「你對白粥怎麼看?」
別看吳伏城還本科沒畢業,但人家正經24歲了,是前沿的老大哥。
這一年以來經歷頗多,很有沉穩的一面。
聽方年問起,吳伏城不動聲色道:「哪方面?」
方年貌似隨意道:「各個方面。」
「這就不好評價了。」吳伏城斟酌著道,「人不錯,看起來是個有理想抱負的人。」
方年不置可否:「說起來今天再見到他,我還真是有點意外。」
「他似乎對前沿有著不同一般的興趣。」
吳伏城眉毛輕動:「有這方面的傾向,不過也可能是他對某些點感興趣,博士生嘛,畢竟對一個領域的研究是很深入的。」
方年嗯了聲,貌似漫不經心道:「明天再找他一起喝杯茶,坐下來聊聊。」
吳伏城應承下來……
次日上午,方年、吳伏城、白粥、程潛四個坐到了一起。
無所謂理由不理由的。
反正都是熟人,一般二般的也沒人多想,除了吳伏城。
他猜測方年對白粥不同尋常的關注前沿有點好奇。
畢竟吳伏城也是知道前沿的壯大過程中遭遇過不少事情。
比如拿出來能說半天的女媧實驗室。
這裡面的利益糾葛,吳伏城根本整不明白。
「你們怎麼會湊到一起去?」程潛跟吳伏城不熟,適當的表示了自己的詫異。
白粥簡單回答了下。
見程潛望過來,方年聳聳肩:「程學長別看我,這跟我真沒關係。」
接著開了個玩笑:「如果是一男一女你還可以多看我兩眼,畢竟有媒人這種職業。」
程潛無奈的搖頭:「是我錯了!」
「……」
有了程潛,這話題就很容易起來。
方年也沒避諱,直言問出了疑惑:「白哥,我看你好像對前沿有比較濃厚的興趣,用不用我幫忙?」
接著一本正經補充道:「這個我真可以牽線搭橋!」
白粥笑了笑:「我知道方年老弟你的人脈,不過還是不必了。」
然後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雖然在某種層面上看起來前沿很是聲名鵲起,比如大家都知道的女媧實驗室;
前沿社團,以及在高校比較容易知道的前沿院這兩個也姑且算是名聲在外;
但實際上這家公司很低調。」
「根據可查到的公開資料顯示,前沿旗下有四家公司,前沿創新,前沿創業,已經更名的前沿學術,還有前沿天使;
除了前沿天使和前沿創業曾偶見諸報端以外,其它的公司都沒什麼消息,而且……所有公司都沒有官網。」
「但是據我的一些朋友透露,前沿是一家近百億的大集團。」
「……」
「從經濟學的角度上來說,這樣體量的公司,這樣的曝光度和信息透明度,有點不同尋常的低調。」
「……」
說到最後,白粥總結道:「所以我對前沿很感興趣,只不過前段時間剛好錯過了19城招聘會,然後目前不對外招人。」
「走內推的話,不是我的風格。」
白粥正經博士畢業的人,雖然工作清閑,但依然有自己的自信和驕傲。
自然是有自己的堅持和原則的。
不過話到這份上,大家都明白了。
白粥確實對前沿著不同一般的興趣,他想加入前沿,但不想通過他人介紹,而且還想帶點『誠意』加入。
『誠意』當然是通過自己的方式找到一些前沿發展上的問題,當做投名狀。
這也說明……
白粥想要的不是一個普通員工的位置。
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博士再怎麼不值錢那也是在某個專業學到極致的人才,多少也要有點矜持。
大家雖然都明白了,但也沒有特地深說。
只是各自送上祝福。
「希望白哥達成所願。」
在座各位都比白粥小,論年紀這稱呼沒毛病。
雖然方年沒有特別的表示,但在接下來的交流中,他也還是有意無意的觀察著白粥。
從學識、見識、見地等各個方面來看,白粥是個有能力的人。
方年心中有了計較。
……
……
12月22號,周三,冬至。
上完第一節課後,剛好是上班點,方年溜達著走去了豐達大廈。
剛從12樓的電梯間出來,方年就聽到了前沿辦公室里隱約傳出來的笑聲。
繞過屏風,方年便看到了前沿所有兼|職員工。
「難得,時隔一個月,前沿人又齊了!」望著眾人,方年笑眯眯地道。
溫葉一如往常,送上笑臉:「方總早上好啊。」
方年目光上下輕動,打量著溫葉,嘴上調侃道:「看來溫秘這趟出國受委屈了,大冬天都能看出來你瘦了!」
方年這話說得溫葉臉色一紅:「沒,沒有。」
一旁關秋荷直接揭穿:「溫秘在國外這些天是懶瘦的,大多數時候沒什麼事情做。」
「雖然中途分成兩路,但事情並不多。」
聞言,方年連連咂嘴:「溫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換作是我,才不會這麼快回來!」
「方總我錯了!」溫葉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委委屈屈的道。
方年擺擺手:「別,你們是不是偷偷去上戲蹭課了,一個個都是影后!」
「……」
在自己的工位上落座後,方年舒服的吸了口氣,嘴上道:「今天冬至,申城這邊有吃團圓飯、湯圓的習慣,我們入鄉隨俗,晚上一塊吃個團圓飯。」
「謝謝方總。」
「方總大氣。」
說到吃的,穀雨跟溫葉是肯定積極的。
有她倆在,辦公室也不愁氛圍。
見狀,方年沒好氣道:「你看看你們,尤其是溫秘,昨天這時差倒得很舒暢是吧,這麼神采奕奕的,去……」
「給我泡杯茶!」
說起來……
關秋荷跟溫葉其實昨天早上就回到了申城,一直在倒時差。
關秋荷更是連君庭都沒回,直接去了世茂五號那邊。
鬼知道關總是不是出差出糊塗了!
溫葉應聲去了一側的下午茶空間泡了茶過來。
這時,陸薇語忽然舉起一個禮盒,笑眯眯地道:「方總,我們可都有禮物了,你想不想知道溫秘關總給你帶什麼了?」
「哦豁~」方年眨了眨眼睛,「早說有禮物嘛,那我都不能讓溫總去泡茶!」
溫葉連道不敢。
穀雨在一旁偷著樂,吳伏城也擺出了看戲的姿態。
連劉惜腦袋尖尖都升得高了點。
關秋荷也是好整以暇的看著。
在眾人目光注視下,溫葉掏出了給方年帶的禮物,誠懇道:「方總,謝謝您這一年多來對我的照顧和幫助,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看著溫葉雙手捧著的包裝精緻的禮盒,方年一臉滿意的點頭:「沒白帶你。」
「我拆了啊。」
溫葉連連點頭:「您什麼都不缺,如果不合您心意的話,您也可以送人。」
大家都很好奇溫葉給方年選了什麼禮物。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一年多的工作時間裡,溫葉是跟在方年身邊最長的。
而且溫葉的成長速度也是最驚人的。
更何況,連吳伏城都知道,方年有意讓溫葉出任前沿的CEO。
他們收到的禮物大同小異,全是大牌包包,歐洲那些個國家相距也不算遠。
溫葉出售還是蠻闊綽的,四個包在當地購買,換算成人民幣也差不多九萬。
畢竟,溫葉現在大小也算個高薪白領,而且這趟出差的補助高的嚇人。
包裝精緻的禮盒不算小,一層套一層,不提已經被溫葉拆掉的外包裝,這保護措施就很到位。
最後露在眾人眼前的是一瓶酒和兩個酒杯。
酒是滴金。
酒杯是定製的,有點講究。
巧了,方年對別的葡萄酒都不大懂,滴金跟康帝他懂一點,上輩子有藏過兩酒窖。
這瓶滴金是上世紀六十年代的,大約六萬人民幣的樣子。
方年端詳了片刻,欣然笑道:「不錯,難為你了。」
溫葉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您喜歡就好。」
她還真是想破了腦殼。
首先方年是她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