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湊巧,十一節前09級哲學系哲學專業還有一堂大課。
嚴格來說,整個09級哲學系都上。
因為接了兩個電話,方年掐著點到的階梯教室。
剛從後門走進,方年便看到內里人頭攢動。
接著看到了招手的蘇梔她們。
羅喬旁邊有個空位置,方年輕車熟路的走過去坐下。
剛一落座,方年抬頭就看到講台上已經站著授課教授了。
兩小時後,課程結束。
下一秒。
「咔呲咔呲~」
羅喬像是變戲法一樣掏出一盒薯片:「次不次?」
「喬喬~」蘇梔滿臉無奈,「誒,對,你又吃薯片!」
「啊……最後一盒,真的就吃最後一盒了!」羅喬脖子一縮。
方年笑眯眯的看著這大吃貨,忽然問道:「對了,上學期最後你要補考嗎?」
一聽這話,羅喬就樂滋滋的笑了起來:「嘿嘿,沒有,老師剛好給了60分。」
方年微微一笑:「哦呦~可以。」
然後勸導了一句:「這個學期努努力吧,別再用高中水準來挑戰大學課程了。」
羅喬連連點頭,她也有點慫。
上半年過得太輕快,搞得考試還要臨時抱佛腳。
「你好像推了獎學金?」
方年眨了下眼睛,狐疑道:「沒有吧,這個月我挺忙的,除了上課,別的時間基本沒來過學校。」
一旁高潔解釋了句:「是報上去沒給批,但你的績點在09級排在前五,我以為是你主動推了。」
「……」
方年念頭一轉,基本明白過來,可能還是太富裕了。
說話間,大家都收拾好了東西。
起身離開教室。
邊走,曾伊人邊好奇問道:「十一你要回家嗎?」
「不回。」方年看看曾伊人,又看看蘇梔她們,「你們都要回去?」
幾個小腦袋都點了點。
「祝你們假期愉快。」
「嗯嗯。」
「……」
出了光華樓後,大家各自分開。
高潔、蘇梔她們還得去趕晚上的火車。
方年溜溜達達出了校門。
太陽依舊高掛當空。
才下午三點多。
很快,渣男奔停在了方年跟前,陸薇語掐著點兒來接上方年。
下個路口,銀耳奧迪跟輝騰都跟了上來。
一同去往浦東東郊。
李羅賓態度曖昧這件事情,包括溫葉她們,都已經知情了。
關秋荷通過她自己的渠道知道了這件事情,通告給了大家。
過去的這兩個小時里,大家都在思考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解決。
反倒是方年完全不著急。
連心情不美麗都過去得很快。
到教室後就安安生生上課,跟普通大學生毫無區別。
不過,方年也沒拒絕關秋荷她們的一致提議坐下來商議對策。
……
三輛車前後駛入君庭。
方年先走進20號別墅,把書包放了下來。
跟老人嘮了會嗑。
說著,就聊到了明天的行程。
方年是早有計畫的。
「外婆,申城有個世博會,比鵬城那個世界之窗的展覽還要豐富,明天剛好十一,上午我們去看看怎麼樣。」
聞言,林鳳想了想,道:「明天十一,人多吧!」
「要不就不去了。」老人順勢說道。
方年就笑:「去,怎麼不去,人多才好玩,十一哪裡不人多,待在家裡人不多。」
林鳳一開始沒反應,接著明白過來。
對年輕人甚至中年人來說,人多意味著擁擠、麻煩、乏味等等。
但對於老人這個年紀的農村老人來說。
人多意味著熱鬧、有意思。
越老越希望在節日里感受熱鬧的氛圍。
因為多數時候,像老人這種年紀的,又待在農村,年頭到年尾都見不到幾個陌生人。
尤其是老人還獨居。
要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本來身體就老了,這一搞,心理、精神也跟著老了。
衰老的速度會更快。
這也是方年之所以經常希望老人出來大城市裡走動走動的原因。
心態好,才能長命百歲啊。
同樣,這也是方年剛才堅持的因素。
方年一堅持,林鳳一明白,事情自然就定了下來。
於是,林鳳又開始操心上了。
「那明天你跟小語去,我在家裡帶方歆。」
方年就笑:「媽,你好歹給人家老師起碼放天假吧?」
「這樣,上午我們都去世博園,下午我帶方歆回來一起彈琴練字。」
可憐的方歆小朋友,十一這麼重大的節日,也只得到半天假期。
而且……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情。
閑嘮嗑半天,老人忽然道:「我看小語好像回來了,怎麼沒進屋啊?」
「她去隔壁荷姐家了,小溫她們也來了。」方年回答道。
聞言,林鳳眉頭微動:「是有什麼事情吧?」
「能有什麼事。」方年無所謂道。
林鳳看了眼方年,意有所指道:「還是別讓人等著。」
迎著林鳳的視線,方年輕笑道:「不是什麼著急的事情。」
說著,方年不動聲色的岔開了話題:「說起來今天還蠻遺憾的,沒拿到獎學金。」
「我自己尋思應該是社會實踐不夠,畢竟除了學習成績以外,學校還蠻注重課外實踐的,不是讀死書能拿獎狀的高中時代啰。」
被這麼一打岔,林鳳的思緒也跟著移開了。
「什麼是社會實踐,去上班搞那個實習還是要怎樣?」
方年耐心解釋道:「那不至於,就是要在學校有參加活動之類的東西,挺多都算。」
「不過我懶,去學校要麼是上課,要麼去圖書館看書。」
林鳳瞭然的點頭:「哦,那你也不能讀死書啊。」
「書讀得越多,不解的地方也會越多,還是先讀書,差不多明年可能就得準備保研的事情。」方年道。
一聽這話,林鳳眼前一亮:「保研?不是靠考試的嗎?」
「大學都有保送,研究生肯定也有,成績優秀機會就多。」方年耐心道。
「等上碩士,老闆就會安排大量的實驗和項目做。」
聞言,林鳳面露不解:「老闆?」
方年耐耐心心地解釋:「就是導師,不過到了碩士,統稱為老闆,因為他們能拉到有償項目這些。」
「……」
實際上,方年對家裡的有限公開,不代表完全隱瞞。
林鳳自然能察覺到一些細節里的不對味,偶爾會有好奇。
方年也看得出來。
不過林鳳不點破,方年就也裝作懵懂。
畢竟……
一兩億的身家,跟動輒正在真金白銀運作幾十上百億的大項目,信息量帶來的衝擊完全不同。
怎麼說呢,方年始終認為,有時候不知道是一種福氣。
林鳳也好,還是忙到沒時間來申城的方正國也好,他們的人生經歷和見識面,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們直面這樣巨量信息的衝擊。
是。
他們聽說過世界首富是蓋茨的財富有幾百上千億美金,也能接受。
但不代表他們可以接受自己的兒子隨便說兩句話,就啟動了一個中長期投入可能上千億的項目。
更不代表他們在知情後,能坐得住。
那種為子女擔憂的巨大心理壓力,很容易壓垮他們的精神。
實在說,現在方年有限公開自己信息,根本不是怕林鳳女士太過炫耀風光,而是在保護自己的父母家人。
不知道,就不會擔憂。
尤其是方年日常更多的精力,真就放在學習上。
這就更令人放心。
畢竟……
在林鳳他們這代人的認知中,當老闆很忙碌。
偏偏方年是個最不樂意忙碌的人,能鹹魚就鹹魚。
就拿九月來說,方年跟高潔蘇梔她們說的忙碌,是指……連續半個月都在網上吃瓜。
整個九月,方年真正自己做的事情就兩三件。
比如去見了見李羅賓。
去了趟廬州刷臉。
別的……
他都有半個多月沒走進過福慶大廈那裡的前沿辦公室了。
而且可以預見的是,將來方年也再不會走進那棟樓。
……
稍晚些時候,方年才慢悠悠的走往9號樓。
方年輕車熟路的走進客廳,幾道目光一下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