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方年先看了眼時間，才又看向屏幕上的號。
最後還是選擇了接通，笑呵呵地道：「劉總晚上好啊。」
「方總好。」劉芹笑著打了個招呼。
然後直來直去道：「方總，當康現在發展怎麼樣，有沒有資金壓力啊。」
方年就笑：「哪能沒有壓力，雖然TGP只是鵝廠的一小部分，但對當康來說依舊是難以抗衡的龐然大物。」
「哈哈。」劉芹哈哈笑了起來，「方總是真謙虛。」
「以我對方總的了解，你應該早就想到了鵝廠會推出同類產品。」
稍頓，劉芹又說：「事實也說明了這一點，當康的反應效率令人震驚，下午我們還在討論，有方總的當康，會沒有任何障礙的成為一家偉大的公司。」
「劉總吶，我的尾巴真要長出來了！」方年面露有趣，樂道。
「……」
跟劉芹嘮著嗑，方年心裡也在感慨。
劉芹這些投資人的嗅覺遠比想像中的要靈敏得多。
關秋荷跟方年在茶樓的商談，僅限於兩人之間，外界根本無從得知。
劉芹這麼快就打來電話，顯然也是判斷出在當下形式下，當康最好的方式是更開放的擁抱資本。
資本市場能給予的信心，那還真不是誰都能無視的。
即便鵝廠這麼龐然，也一樣需要資本在背後助推。
任何一家成長起來的大企業，背後都很難說沒有資本助力。
吹吹捧捧的說了老半天，雙方心情都還不錯，劉芹正式切入正題：「方總，我就直說了，當康近期會不會啟動B輪融資。」
方年故作沉吟，少片刻才回答：「會。」
「當康上個月的營收雖然很亮眼，但這個月才算是逐漸正常，TGP的出現本來就會影響到當康，而且他們還主打免費，當康需要更多有更充裕的資金來應對競爭。」
聞言，劉芹稍加思索：「不知道方總認為當康估值幾何？」
「不如劉總說說看，晨興資本對當康的最新評估是怎樣？」方年卻笑著反問。
劉芹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道：「我們對當康更了解一些，經過內部分析，調整了我們內部對當康的最新估值……」
稍頓，劉芹語氣沉穩道：「為85億人民幣。」
接著又說：「不過我料想這個估值應該不在方總心裡預期內，若是按照互聯網企業來融資，當康的估值應該在數百億人民幣往上。」
方年沉吟著說道：「不瞞劉總，85億估值確實沒到心裡預期，雖然上個月營收是因為『我的世界』帶來的，而且這個月明顯下降，但不論是平台付費率，還是付費規模都非常高。
不以互聯網企業標準融資，以普通科技企業融資，按照國際上常用的市銷率（P/S）估值方法；
2010年財年當康營收應該有可能跟鵝廠遊戲去年持平，算低一點，40億人民幣，當康目前的估值也應在四百億以上。」
劉芹笑著道：「按市銷率，且倍數為10來計算估值，稍微有點欺負投資機構；
而且目前國際上只有高附加值科技企業才會有10倍規模，一般普通科技企業很難超過5倍……」
略作停頓，劉芹話鋒一轉：「我知道方總的心裡估值應該沒這麼高，還請方總直言。」
「哈哈~」方年笑了兩聲，主動說穿，「還是瞞不過劉總，目前當康的研發投入確實佔比不高，產出很低……」
「再加上市場又有強大競爭對手，我思考再三，最終最大限度壓低了估值，湊整100億。」
劉芹沉吟片刻，最終表示了基本認同：「方總說得有理，基本認同。」
接著話鋒一轉：「近期想去申城討杯茶喝，不知方總可否接待一二。」
「一定。」方年笑道。
「……」
雖然劉芹所在的晨興資本是當康的第三大股東，但占股比並不高，主導權完全在方年跟關秋荷手上。
另一方面，資本只負責投資，很少會介入公司管理。
晨興資本也不例外。
而且劉芹是深深的認為，有方年在，晨興資本如果去介入公司管理，只會被打臉。
有空偶爾派人去參與一下高層會議，看看財報什麼的，就很行了。
方年跟關秋荷商談的事情，劉芹更是無從得知。
100億估值不是定數，沒落到白紙黑字，都當不得真。
這麼大的融資，劉芹也知道不會只是晨興資本一家來參與。
他很清楚，這不符合方年的戰略需求。
但劉芹也樂意給方年抬抬轎子。
說句實話，方年就沒想過用市銷率來融資，這方面確實欺負人。
不過總要有點由頭才好坐地起價。
劉芹的意思很明顯，當康身為一家遊戲企業，除了遊戲平台這個產品，沒有大遊戲研發產出，怎麼可能按高比例的市銷率融資。
用市盈率（P/E）來計算估值，還有可能。
市盈率的估值比例雖然更高，一般是15~30倍。
但盈利額不高，以當康當前月份的凈利率計算，就算是30倍，也很難過百億。
方年肯定不會同意這樣的估值模型。
其實這裡面最大的矛盾點不是融資估值方法這些表象，而是TGP。
因為投資是屬於未來形式，投的是未來收益。
在TGP橫空出世以後，當康如何確保自己的收益不下降，能繼續帶給投資者數以十倍計的回報，這才是最真實的。
……
結束跟劉芹的通話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多。
過了平常跟遠在長安的陸薇語女士一塊用晚餐的點。
對方年來說，頗為遺憾。
以至於都沒下廚做完飯，而是下樓在小區附近對付了一口。
還沒忍住跟陸薇語逼逼賴賴。
方年一副氣沖沖的樣子，跟陸薇語嗶嗶：「下午還覺得『吾家有女初長成』，晚上這一堆事就找我，怎麼不找關秋荷！她才是大股東吧！」
聞言，陸薇語細聲細氣道：「貌似大股東是方先生……」
「大股東怎麼了，大股東就活該飯都不吃，來應付投資人啊。」方年哼的一聲，傲嬌道。
陸薇語柔聲道：「可是方先生明顯更擅長這方面的事情嘛。」
聞言，方年忽然滿意道：「也對，畢竟我這麼優秀。」
「……」
隔著一千多公里，還要在電話里安慰忽然『孩子氣』的方年，陸薇語心裡卻美得冒泡。
誰還不想有個粘人的對象了。
「……」
聊了幾句有的沒的，方年話鋒一轉，道：「我提前給你訂好了六一早上來申城的機票，怎麼樣，準備好了吧。」
「嗯。」陸薇語笑著道，「早上我自己坐車去機場就好。」
方年沒多糾結：「這樣也行。」
他知道陸薇語會知道他會安排好。
「方先生，你能不能稍微透點風，是不是有什麼陰謀？」陸薇語忽然嬉笑道。
方年正經道：「哪有陰謀，頂多不過直吐胸懷罷了。」
「咦~~~大白天的哦~」
「白日……才好做夢。」
……
……
一夜無話。
次日周一，方年一大早就趕去了復旦上課。
這啊那的事情，都不如學習重要。
因為學到的知識，別人搶不走。
早晚有一天會遇到很多從未經歷過的意外情況，那時候自是不用說，只能靠自己的知識體系來解決麻煩。
上午課程雖然少，但方年卻沒離開學校，而是溜達著去了文科圖書館。
家裡書櫃的書再多，也比不上一所國內排名頂前面的綜合性大學圖書館擁有的藏書豐富多樣。
儘管方年高中學理科，但大學第一學年都快結束了，方年硬是沒去過理科圖書館。
「……」
學習不知時間，很快就上完了今天最後一節課。
方年夾著包離開復旦，走到了前沿公司。
辦公室里還是只有溫葉跟穀雨。
溫葉眼尖，先看到方年，立馬打了個招呼：「方總好。」
接著又說：「您現在時間方便嗎，有一件小事情需要私底下跟您彙報一下。」
方年眉頭一挑，好整以暇的望向溫葉：「你說。」
「小谷，你出去一下。」於是溫葉看向穀雨，道。
穀雨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快離開了辦公室。
很快，溫葉便壓低聲音彙報道：「方總，您讓我輾轉收購的華太，上午終於完成了，這是相應的合同文件。」
說著，溫葉遞出一個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