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年抹了把臉上的水珠。
小聲笑了兩句，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陸薇語，原來你一直在那裡。」
方年大鬆一口氣。
剛才想著那塊愛彼萬年曆時，方年也想起了戴這塊表出去時唯一一次圍繞在表上發生的一段對話。
被叫做方總的方年跟幾個曾經的朋友一起吃飯。
開場大傢伙就調侃方年，講說這啊那的。
然後話題就到了表上，有人講：「方總，你這跟咱窮哥們出門吃飯還戴這麼好的手錶，不怕磕了碰了？」
「對啊，愛彼這個新系列的萬年曆好看是好看，騷氣也跟咱方總很搭，就是容易壞。」
「……」
雖說那幾個朋友都調侃自己是什麼窮哥們，但也就是一調侃。
愛彼這個品牌的辨識度，在喜歡錶的男生群體中，非常高。
尤其是皇橡系列，看個外觀就知道是愛彼，堪稱裝逼神器。
七嘴八舌的說了一會，就變成了朋友之間的調侃。
「嗨，你們還以為方總跟以前一樣，買塊三五萬的表都精貴得不行，幾十萬洒洒水啦~」
「那確實，幾十萬而已啦~」
「……」
因為與陸薇語有關，方年也就沒解釋。
……陸薇語第一次送的是愛彼皇橡離岸陶瓷款。
辨識度非常高，戴出去有面子，跟那個時候的方年身家也很搭，但有一點，脆。
真就恨不得打一噴嚏，這表就壞了。
因為是陸薇語送的，方年千小心，萬小心，還是在一次佩戴過程中掉地上摔壞了陶瓷圈，後來花了兩個多月時間維修之後，一直放在表櫃中沒再戴過。
第二次送的是code11.59系列萬年曆款，儘管網圖看起來跟時尚品牌的手錶一樣，不過上手效果很好，雅緻內秀，戴出去懂的都懂。
比起皇橡離岸陶瓷，這款更脆。
可能咳嗽一聲，這表就壞了。
好在這次因為陸薇語說過那麼一嘴，直到重返人生時，這表都沒壞過。
現在方年才回過味來，陸薇語知道他喜歡戴錶。
男人嘛，有好面子的一面。
是好表，又是陸薇語送的，方年不戴肯定不可能，戴了就指定會在出門的時候多一個顧慮。
雖然方年當時沒品出來，但在那之後，他哪怕是去了熱鬧的場合，也很少起鬨。
在方年印象中，打第一塊愛彼以後，更是跟那些主動結實的什麼『狐朋狗友』斷了聯繫，浪天浪地開趴什麼的也無了，出門在外也溫和了不少。
也因此才結實到貴人……
方年砸吧嘴，長嘆著氣道：「你藏在禮物中的柔情，我竟直到現在才發現……」
再回想起陸薇語說的那句話，方年才知道原來曾經不只是他把對陸薇語的喜歡埋在心底，陸薇語也是一樣。
這讓方年在申城與陸薇語擦肩而過之後，有過諸如：『兩人之間的靈魂羈絆還會有嗎』之類的害怕，煙消雲散。
沒有羈絆那就重新去呼應上！
「或者，這輩子可以試試，誰先說出來？」
「好像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在這之前，方年與生活達成初步和解，能接受更多事情的發生。
這次因陳琪積累足夠，從而引發的深刻反思，讓方年意識到了自己的再一次『飄著』狀態。
心境也沉穩許多。
儘管陳琪只是說了句想要跟方年聊聊。
但這就像刮獎，看到『謝』字，沒必要再把謝謝惠顧四個字都刮出來。
方年畢竟是經歷過人生的人。
如果方年所料不錯的話，這件事情在他跟李安南這裡完了，在陳琪那還沒完……
察覺到身上的『飄著』。
再意識到曾經陸薇語的深意與心意。
方年有被生活里無處不在的美麗溫柔到。
這個晚上，方年坐到電腦前，打開《我的重返人生》這個文檔，敲下了幾個字：你好，陸薇語。
……
……
次日清晨。
方年迎著第一縷太陽在職工小區的院子里晨跑。
呼出的氣，凝成水霧，久而不散。
「看來今天又是個艷陽天。」
七點多去學校時，朝陽已經撒滿了整個大地。
冬日的暖陽吹散連日來的冷風。
連帶著讓方年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如同少年般溫暖。
在路上湊巧碰到了林語淙。
林語淙好奇地問道：「昨天的事情怎麼樣了？」
她也是剛好來學校，不是掐點，純粹是湊巧。
方年道：「昨天沒什麼事情發生。」
「哦。」
聽到方年這麼說，林語淙就笑了起來。
「難怪你看起來心情這麼好。」
方年笑了：「你也會看面相？」
「那你說說看，我跟昨天有什麼區別？」
林語淙雙手背在身後，微昂著頭，清了清嗓子：「且聽我給你分析。」
「昨天你雖然也是笑臉，但臉上的笑容有三分敷衍，缺少陽光的味道。」
「吃飯的時候接到的電話，擺明了是有不太懂的事情，明顯有過疑惑。」
「今天我再問你，你卻說沒事，而且臉上的笑容比以前都更溫暖了，所以，綜上可知，你的心情很好。」
方年笑了起來：「不愧是文科第一。」
「……」
林語淙眨了眨眼睛：「那能不能告訴我，昨天是什麼事情？」
「真沒事。」方年回道。
從昨天晚上開始，方年才真正覺得自己有想紮根這輩子的感覺。
陳琪的事情，不管之後有什麼，方年都不想再多深究。
連李安南都覺得沒事了，方年不會自己去湊什麼熱鬧。
也不會在潛意識裡覺得，小小的棠梨八中，無非就是自己的自留地什麼的。
「八卦一下都不行。」林語淙咕噥一句。
跺跺腳快走兩步，很快就走遠了。
方年也下了階梯走進174班的教室。
「老方老方，有好東西。」
一進教室，李安南就發現了，飛快的道。
他們這些坐在後排的人，在過去的兩年多時間裡，早已養成了一種自然而然的條件反射。
但凡有人從後門走進來，就能激發那種條件反射。
方年看向圍著一堆的腦袋，走了過去。
「方年，這次還行吧，我找了很久的。」
王成看向方年，請教道。
「呦，叼啊。」
方年誇讚了一句，臉上笑容很正經的道：「大橋老師，永遠滴神。」
「以前你跟我講騎兵的戰鬥力就是比步兵強不少，我還不信，現在信了。」
王成感慨道。
方年點點頭：「就算是現代戰爭，騎兵也是王道。」
「其實有秘籍的，時間久了，能做到以步兵幻騎兵，就會上升到藝術的層面。」
「難道是有什麼好處？」王成連忙問。
李安南、李軍等人都張望向方年。
方年直起身，清了清嗓子：「收機器。」
「好處就是，面對藝術的時候，你不會有口渴想要喝營養快線的時候。」
王成這次的操作行雲流水，可能是零點幾秒就完成了返回操作。
同步的，周圍的同學也都變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王成恍然大悟：「懂了。」
路過的女生並不知道過去的那零點幾秒的時間裡發生過什麼。
但還是插了句嘴：「王成，你也開始學習了？」
「方年真厲害！」
王成：「……」
李安南：「……」
其他人：「……」
之後，李安南湊過來道：「老方，你變了。」
方年：「啊？」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吧。
李安南小聲解釋道：「以前你總會提前走，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大家都誤以為跟你沒關係。」
「好幾次都是這樣，王成都快成了八中的種子大王。」
「但今天不一樣，你主動提醒，還帶著大家一起挨誇。」
方年上下看了眼李安南：「叼。」
「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觀察力這麼仔細。」
李安南立馬昂頭：「那可不！」
「……」
參與進同班同學們的日常生活中，是方年選擇紮根進這段青春生活的表現。
以前方年幾乎很少正面讚許李安南。
以至於，一個『叼』字，就讓李安南翹尾巴……
而這天聽到的消息，也證明了刮獎這種事情，刮出『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