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就是此人!

許褚如此恐怖的神力,正常人也不會記仇記在他的身上。

步度根也搞不清楚這些人的官階,但他還是聽說過征東大將軍常雕的名號,自然要把此仇算在常雕的身上。

常雕被他那一雙牛眼盯得莫名其妙,也非常不忿地回瞪回去。

步度根似乎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中殺氣騰騰,也只好認栽心道見了大魏皇帝,看我怎麼編排你的事。

這兇手被許褚一拳錘死,剛才那個醜女也跟家人一起消失不見,許褚率領禁軍,帶著劉曄、常雕、田豫、步度根、軻比能一起離開。

常雕本以為今天會被召入宮中面見曹叡,說些有的沒的,沒想到曹叡居然沒有召見自己的意思。

這讓常雕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曹叡到底在琢磨什麼。

就像一個惡霸說好了要揍他,卻遲遲沒有下手,這真是讓人等的非常心焦,橫豎左右一刀趕緊挨過去拉倒了。

這次被罷去兵權,常雕一直擔心自己想造反的念頭被識破,真的是心虛地很,回到洛陽拒絕了包括陳群、司馬懿在內一切人等的宴請,在自己府中端坐不動,靜觀其變。

常雕的好大哥曹仁現在正在洛陽外圍督建工事,一時無法返回,常雕最擔心的就是在這段時間內被劉曄找出證據人頭落地——

這次回洛陽,他確信自己府上的僕役肯定都是曹叡派來監視自己的,只要自己稍微露出那麼一丟丟大漢純臣的嫌疑,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的降臨。

現在也只有靜觀其變走一步看一步,剩下的就是看徐庶的本事了。

夜裡,他早早就寢,可剛剛睡下,僕役就通傳說有客上門。

深更半夜,肯定沒有好人啊。

常雕本來想說不見,可轉念一想,可十有八九是曹叡和劉曄派來試探自己的人,

如果不見,倒是顯得有點心虛了。

他抱著木枕瑟瑟發抖了一陣,還是咬咬牙,穿好衣服,在書房接到來人。

常雕滿以為深更半夜來此的應該是個自己的熟人,沒想到居然是個一身破舊儒袍,如逃難一般的年輕文士。

「呃,閣下是?」

「下官許允,拜見常征東。」

「呃免禮免禮。」

許允是誰,常雕還真不知道,看他穿的破破爛爛的,常雕下意識就生出幾分輕蔑之心。

不過,許允居然自報家門說自己是高陽許氏出身,父親是典農校尉許據,常雕這才趕緊收起輕視之心,肅然道:

「不知足下深夜至此,所為何事啊。」

許允眼中淚光盈盈,哽咽道:

「拙荊今日在街上被鮮卑狗當街劫掠,幾乎丟了性命,

幸得將軍出手相助,擊退鮮卑狗,這才……這才……嗚嗚嗚嗚……」

說著,這許允居然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用手砰砰捶地,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常雕在一邊看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倒是聽明白許允是那個險些被鮮卑人帶走的醜女的丈夫,

但是……

但是你閑的沒事哭什麼啊,

又沒出大事,表達感情也不至於如此,太浮誇了啊。

我懂了,此人一定是曹叡來試探我的,

恩將仇報啊你。

常雕靜靜地看著許允裝逼,果然見許允光打雷不下雨,一邊掩面大哭,一邊偷偷從手指縫中暗中觀察。

見常雕面色如水,許允乾咳一聲,尷尬地笑道:

「若非將軍出面,我們家要大大地丟臉,我已經帶來了不少禮物,還請將軍不要嫌棄。」

「哎呀,這麼客氣做什麼啊,士宗盛名在外,天下誰人不想結交?

這禮物嘛,嘿嘿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啊。」

聽說有禮物,常雕的心情總算稍微好了那麼一丟丟。

許允沒口子稱讚常雕的功勞,又抱怨說現在朝中奸佞橫行,常將軍這樣的英雄豪傑得不到發揮的機會,這真是大魏的一大損失。

說著說著,許允又開始裝出一副悲憤莫名的表情,開始準備痛哭。

常雕板著臉道:

「胡說八道,現在我朝形勢一片大好不是小好,明天子在上,朝中眾正盈朝,士宗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許允尷尬地笑了笑,連聲稱是,

他向常雕表示,如果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氣——特別是許家在河北有很大的聲望和地位,這次常雕對許家幫助不小,以後肯定在河北好好宣傳常雕的豐功偉績,讓常將軍的大名廣播天下。

常雕看傻子一樣看著許允,隨口應付著,

許允好像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好蠢,抓緊告辭,一溜煙跑回家中,到了家門口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濕了一大片。

不愧是常征東,果然威壓感驚人,要是多跟他待一會兒,說不定自己會嚇得尿出來了。

他定定神,這才緩緩進入家門。

「夫人何在?」

「夫人正在房中織布。」

許允點點頭,趕緊朝屋中走去。

許允和阮氏成親四年,生有一子。

成親當日,因為阮氏的相貌實在醜陋,嚇得許允都不敢進入洞房,還是好友桓范勸她說此女定有大才,他這才勉為其難回去。

這幾年的相處中,許允對夫人頗為敬重,

雖然她的容貌不佳,但她的見識極好,不僅能操持家中的大小事務,還能在朝政上給許允極大的幫助。

這會兒阮氏正一身粗衣,在屋中開動織布機辛勤勞作,見丈夫回來,她停下手上的活計,淡然道:

「回來了。」

「嗯嗯嗯。」許允點點頭,趕緊坐在阮氏對面,道,「常征東果然不凡。」

他把今日的所見所聞一一說給夫人,阮氏認真聽著,等丈夫說完,她才輕輕嘆了一聲。

「常征東這是把郎君當成了曹叡的細作,所以不敢多說,不過倒也無妨。

只是……郎君此番裝作大哭,卻是不妙。」

「呃,不是說要真誠地表達一下感激之情,為夫……為夫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也只好哭,只是哭著,哭著卻流不出眼淚,反倒弄巧成拙。」

阮氏溫和地道:

「無妨,以後可以慢慢再說,常將軍終有一天會知曉郎君是真心襄助。」

「這麼說來,常征東果然是大魏純臣,劉子揚不過是誣陷他?」

「不,」阮氏挺直腰桿,堅定地道,「果如劉子揚所言,此人乃是大漢安插在魏國中的最大細作。

覆滅大魏之人,非他莫屬。」

「啊?」

許允驚呼一聲,差點翻坐在地。

他趕緊站起身來想去門口查探,阮氏嘆道:

「郎君放心,家中不會有人偷聽。」

許允這才惴惴不安地坐回來,壓低聲音道:

「夫人是如何得知?」

「我叫郎君說起朝中奸佞橫行,迫害忠良,

若是常雕果真是大魏純臣,受託孤之重,見大魏現在連戰連敗,自己遭受百般委屈,兩次失去兵權,攻到建業門口用功虧一簣,就算對大魏再怎麼忠心不二,也不至於毫無怨言。」

「呃,他會不會以為我是曹叡的派來的人,所以不敢說?」

「如果他是忠良之人,目睹國家如此,當悲憤莫名,恨不得借郎君之口向天子訴說忠心——

郎君只說奸佞橫行,又沒說天子無道,他何必如此惱怒?

分明是此人心虛,在被奪去兵權回到洛陽之後生怕惹上事端。

常雕此人我之前已經託人打聽,當年他在曹仁麾下的時候脾氣暴烈急躁,貪鄙不明,只會猛衝猛打,毫無章法。

他被大漢俘虜兩次,回歸之後倒是謹小慎微謙虛謹慎,漸漸為朝廷倚重。

現在看看,劉子揚所說不錯,常雕所謂大勝,並沒有重創漢軍的先例,之前逐退張飛,也不過是張飛主動退卻,斬獲極少。

而漢軍退去之後捲土重來,往往比之前更加強大,就是因為此人存在,大魏才一直忽視漢軍的強大,還想坐視大漢與孫權互相征伐,現在已經漸漸抵擋不住了。」

儘管夫人的推論並不是那樣絲絲入扣,

可人心隔肚皮,猜測這種事本來就是大膽假設仔細求證。

常雕截止到現在似乎沒有做出什麼明顯危害大魏發展的事情,就損失程度來說,他甚至遠遠不如曹休、吳質、夏侯楙這些人。

但在漢軍壯大的過程中,常雕在沒有什麼明顯功勞的情況下也在不斷的壯大,他現在已經是征東大將軍,如果再進一步……

「我明天就去天子面前死諫!」

噗通。

阮氏差點直接撞在織布機上,

許允趕緊把她扶好,阮氏一臉無奈地道:

「郎君啊,你和劉曄比如何?」

「呃,自然是遠遠不如。」許允非常實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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