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我頭鐵,我就是不信

士徽聽說劉禪居然要號召眾人滅釘螺,忍不住直接笑出聲來。

這就離譜了。

這明明是瘟神作祟,跟好吃的釘螺有什麼關係?

士徽自己就是個釘螺愛好者,從小吃到老,今年已經六十了,這年頭有多少人能活到六十?

這也太扯了。

我不服,我非得吃。

士徽和甘醴兩個人又點了一盤釘螺,就著美酒邊吃邊聊,嘲笑劉禪無知。

「那小兒用兵還真有手段,手下的軍士也都是雄壯之士,可他居然把這瘟神降災推給這田間釘螺,這也實在可笑。」

「嘿,他要滅釘螺,老夫倒是也願意幫他,這東西也太美味了。」

士徽和甘醴兩人越說越起勁,又叫人端來一盤釘螺,兩人就著濁酒,用釘螺蘸鹽巴生嘬,別有幾分味道。

這麼美味的東西居然被劉禪誣陷為瘟神,

愛釘螺人士表示強烈譴責。

兩個人喝的有點上頭,又開始計畫如何團結周圍的烏滸人,再給劉禪一點教訓。

「我看那劉備肯定就藏在那大軍後隊之中,

等後隊到來,只要把他們全都引到瘟神駕臨的幾個村中,定可得建全功。

我聽說孫權已經受曹魏封號做了吳王,若是我等擊殺劉備劉禪,區區兩個太守又算什麼,到時候向大魏求封南越王也未嘗不可!」

「嘿嘿,公子說的對,哪有人比公子更懂瘟神?

等劉備父子死在此處,北方的大魏、東方的孫權肯定也不敢擅涉此地,說不定直接將此處封給士公。

這北方江東定有一戰,哪裡顧得上此地,我看士公稱帝也並無不可,小將先恭喜公子了。」

「哎,不要胡說,我父可是對吳王一片忠誠啊。」

「哎呀,小將先恭喜太子了。」

「哎,不可不可。」

「恭喜恭喜……」

「哈哈哈哈哈……」

士徽和甘醴的下酒菜還是太少,這會兒越說越興奮,又叫人弄來幾盤釘螺,幾人風捲殘雲一樣吃了個精光,借著酒勁已經腦補出劉備父子染上重病,痛不欲生的場面。

爽,這是瘟神助我啊!

「士泉啊,一定得讓軍士們好好供奉瘟……」

士徽說著,突然感覺右腹一陣劇痛,

這疼痛來的快去得快,他微微皺眉,用手輕輕壓了壓,又是一股若有若無的疼痛傳來,竟讓他心中略略升起一股莫名的惶恐。

甘醴這會兒喝的上頭,沒察覺到士徽臉色大變,他連聲稱好,又把剩下的幾顆釘螺都推到士徽面前。

「來來來,公子,呃,不,太子放心,我們手下兒郎對瘟神都敬佩地緊,早就請人畫了符籙,又以三牲祭拜,求瘟神保佑。」

士徽心虛地點點頭,他拿起筷子,看著眼前的釘螺,終究沒敢繼續享用。

「呃,士泉,你……你這邊疼嗎?」

他摸著自己腹部右側,心虛地道。

「不疼啊。」甘醴打了個酒嗝,也伸手摸了摸。

可這一摸,他立刻眉頭緊皺。

「哎,別說,還真有點疼啊。

是不是這幾日吃的受涼,所以……」

「受涼那是肚子疼,怎麼會這樣。」

兩人相對無言,又同時想起來劉禪說過這釘螺之禍,頓時臉色煞白。

「算了算了,別嚇唬自己。」

士徽輕輕揉了揉,皺著眉頭道:

「明日先請名醫來看看,應該只是些許小病。」

「是啊。」甘醴趕忙道,「這釘螺我們都吃了幾十年,哪裡有事,這劉禪難道還能言出天隨不成?」

嘴上是這麼說,可士徽還是不放心。

他囑咐甘醴,除了供奉瘟神,還要把其他神佛也一起供上,尤其是這邊還屬於昊天上帝的地界,也一定要把昊天上帝也供上。

就這麼惴惴不安地過了一夜,第二日醒來,士徽又頗為緊張地按了按自己的腹部。

這會兒,他覺得疼痛似乎比昨夜又多了幾分,全身也似乎少了幾分力氣,渾身瑟瑟發抖。

嘶,不對勁啊……

士徽已經六十高齡,可士家的長壽基因不錯,他們一家這歲數還保持著耳聰目明的狀態,從來沒出現過類似的問題。

他緊張地捂住小腹,吩咐甘醴趕緊去給自己請個醫匠,

可布山這邊現在哪有什麼醫匠,倒是有幾個挺專業的巫師上門,他們收了士徽的財物,開始非常專業的搖鈴做法,表示他們已經溝通了神明,很快就能讓士徽病體康復,

可他們一直從白日念到正午,士徽的病情沒有出現任何的好轉。

相反,他甚至感覺自己的體溫開始逐漸升高。

「這是怎麼回事?!」

他虛弱地問:

「我怎麼越來越難受了?」

幾個巫師會診了一下,為首的大巫皺眉道:

「定是士公心中還有雜念,對昊天上帝多有不敬,

士公還要盡量摒棄雜念才是。」

「我已經沒有雜念了啊。」

「還有,一定還有!」

士徽:……

士徽真想把這幾個巫師剁了喂狗,可他現在體溫急速升高,微微有些頭暈,狠勁也放不出來,只好痛苦地躺在榻上,任由幾個巫師繼續跳大神。

那些巫師收了士徽的錢,也非常敬業,中午稍微對付了幾口,又開始作法——

他們這次還焚香祝禱,並燒了符水喂士徽喝下,士徽已經燒得沒有多少意識,只能痛苦的地任由幾個巫師施為。

到了傍晚時,士徽已經燒得有些抽搐,那幾個巫師一合計,準備先跑路再說。

可沒想到這會兒甘醴匆匆回來,見士徽病成這副模樣,甘醴趕緊一把扯住幾個巫師,讓他們必須好好治病。

若是士徽有什麼三長兩短,甘醴保證把這些巫師細細剁碎餵魚。

無奈之下,那些巫師只能帶著哭腔誠懇地請求老天保佑。

而他們的努力終於感動了上天,

午夜時分,士徽突然出了一頭大汗,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公子,公子你怎麼樣啊!」

見士徽蘇醒,甘醴趕緊一把捏住他的手掌。

而士徽也愣愣地先看了看甘醴,又看了看身邊大眼瞪小眼地巫師,竟呼地一下坐了起來。

「我沒事了?

哎呦,還真沒事了?

真沒事了?」

「哈哈哈哈,我沒事了,我沒事了!」

他匆匆起身,在甘醴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興奮地攥緊拳頭道:

「真沒事了,諸位,諸位真是法力無邊,法力無邊啊!」

幾個巫師見士徽終於清醒,這才鬆了口氣。

為首的那個巫師風輕雲淡地行了個禮,正色道:

「此疾乃昊天上帝降罪士公……」

「胡說!」甘醴打斷那巫師,「我家公子素來篤信昊天上帝,又怎會引得昊天上帝降罪!」

「哎。」士徽嚴肅地擺擺手,頗有些後怕地道:

「大醫說的不錯,我清醒的時候心中頗有雜念,所以藥石無用,

倒是昏死之後雜念盡去,這病自然痊癒,身體也輕盈了幾分。

士泉,厚賞這幾位大醫!」

這幾個巫師還是第一次見到腦補能力這麼強的患者,都省的自己編理由。

他們各個歡喜非常,又嚴肅地表示昊天上帝法力無邊,一定要好生祭拜,千萬不可再生雜念,不然可能有性命之憂。

士徽千恩萬謝,趕緊把幾個巫師送走。

「大哥,這還真是昊天上帝降罪了?」

剛出門,幾個巫師就開始迫不及待的竊竊私語。

「看剛才把你們嚇得,要不是大哥我機變,今天咱們就走不得了——

你們平日里沒見過惹上瘟神的那些百姓嗎?

他們最初也都是這番模樣,這發熱來得快去得也快,可後來就會漸漸腹痛難忍,最後肚子宛如懷胎十月一般。」

「啊?這可如何是好啊?」

「你問我我問誰?最近這瘟神住在鬱林不走了,咱們還是抓緊回山裡當山賊去吧!」

……

送走了幾個巫師,士徽這才在甘醴的服侍下稍微吃了點東西。

他定定神,又摸了摸腹部右側,還是隱隱感覺到有一絲疼痛,頓時面露疑惑之色。

不好,定是我又有雜念了。

「士泉,快幫我想想,我最近哪裡對昊天上帝不敬了?」

「沒有啊。」

甘醴心道你特么昨天難受了才想起來把昊天上帝供上,你說哪裡不敬。

不過他還是立刻回答道:

「三公子一向對昊天上帝禮敬有加,世人皆知,定是公子多心了。」

「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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