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終於真相大白了!

當夜,吳軍派人偷偷去收殮宋謙的屍骸,

一群人則在船上借著給周泰壓驚的旗號借酒澆愁。

這仗打成這個熊樣,真是沒法給孫權交代,

還好周泰沒死,他的地位跟步騭相當,說撤軍也能撤軍,倒是給了眾人一條活路。

酒席間,陸遜頻頻向周泰敬酒,表達自己對周泰的歉意,

周泰雖然心裡不太爽快,但也知道決不能在這會兒節外生枝。

他和陸遜一碗一碗對飲,很快就把一壇酒喝個精光。

陸遜慚愧地道:

「遜才德薄弱,害死子和,

幸得周將軍平安無事,不然真是萬死莫贖。」

他又拿過一隻酒罈,親自給周泰斟酒,道:

「這碗,我再敬幼平將軍。」

周泰從回來之後就一直腹痛,剛才喝完酒,他感覺自己頭疼腦脹,心道許是在油江口飽受折磨染上了時疫,倒也不以為意。

比起之前遭受的折磨,這時疫算什麼東西?

他喝了陸遜的敬酒,嘆道:

「伯言不必如此,

若是換做他人,也沒什麼高……高招,

咱們……後,後面還有仗要打,還,還需……」

說到這,周泰牙齒微微有些打顫,趕緊又是一碗酒下肚。

陸遜喝的微醺,沒看出什麼問題,

他又殷勤地給周泰倒了幾碗酒,又緩緩敬到諸葛瑾面前。

這些日子損兵折將,特別是韓當和宋謙這樣的高級將領戰死,讓諸葛瑾的心情非常低落。

他的人品還是比較過關,也覺得自己之過佔了大頭,

仔細想想,似乎陸遜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早晨的激戰,陸遜布置的戰術完全符合兵法正道,

在遭遇不測之後,陸遜也展現出了足夠的勇氣,拚命想要爭取跟敵人玉石俱焚的機會。

這一切諸葛瑾都看在眼裡。

看來……應該是自己錯怪陸遜了。

劉禪信上說的那個陸遜,應該是另有其人吧?

只可惜了子和。

見陸遜慢慢走過來,諸葛瑾主動起身,端起碗來誠懇地道:

「伯言今日……」

他正想跟陸遜緩和一下關係,突然聽見徐盛發出一聲慘叫,

他還以為又是劉禪打過來了,驚奇地回頭,只見周泰全身不住地發抖,竟然篩糠般不住地哆嗦,口中荷荷有聲,鼻孔也緩緩流出鮮血來!

「幼平!」

諸葛瑾慌忙撲上去,一把握住周泰的手掌,

周泰瞳孔散大,茫然不知所措,

他勉強認出面前的諸葛瑾,又緩緩把頭轉向了之前一直在給自己敬酒的陸遜,一雙眸子滿是怨毒之色。

「有毒……有毒,

害我……賊子害我!!」

周泰抬起手掌,哆嗦的手指堅定地只想陸遜,

陸遜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趕緊辯解道:

「我不是,我沒有!」

「陸遜!狗賊,我要殺了你!」

徐盛見周泰成了這副模樣,不禁悲從中來,

他拔刀出鞘,朝陸遜猛撲過去,

朱然和潘璋趕緊一左一右拉住徐盛,朱然痛苦地道:

「文向,汝這是作甚!

快,叫醫匠,叫醫匠啊!」

「就是他!」

徐盛奮力掙扎,帶著哭腔道:

「就是他,他今天讓我和子和去送死,現在見幼平回來,又想毒死幼平!

他是蜀賊,他是蜀賊!

我要殺了他!」

醫匠聽見不好,趕緊跑進來查看,

眾人趕緊散開,醫匠握住周泰的手仔細查探,片刻後慌張地道:

「拿清水來,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眾人趕忙手忙腳亂地去準備清水,諸葛瑾面色慘白,沙啞著嗓子問道:

「這是什麼毒?」

「回將軍,此乃雷公藤之毒,

此毒雖不算太過猛烈,可遇酒,遇酒便……」

「別說了,別說了!」

諸葛瑾這會兒真的哭出聲來了,

他抓住陶碗將一碗清水灌進周泰口中,

可周泰這會兒已經意識模糊,竟噗地一口噴在諸葛瑾臉上,流血的口中喃喃念道:

「狗賊,狗賊,陸遜鼠輩……」

「幼平啊,幼平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挺住,喝水,喝水啊!」

眾將按住周泰的四肢,勉強讓周泰喝進一點水,可周泰那強壯的身體仍在一點點失去生機,這個強大的漢子痛苦地抽動著身體,看得人不寒而慄。

徐盛對陸遜仍是怒目而視,

倒是諸葛瑾長嘆一聲,擺擺手道:

「不關伯言的事!」

他仰天嘆了一聲,緩緩地道:

「伯言若是想殺幼平,何必趕在今天?

這必是劉禪挑撥離間之計——

白日里伯言沒有救幼平,劉禪這是故意把幼平放回來,又算到伯言會給幼平敬酒致歉。

所以……所以啊……

嘿,好狠毒的心機,好惡毒的手段!」

他重重一拳打在自己臉上——

沒錯,是打自己的臉。

這一拳打的真是拼盡全力,看的旁邊的潘璋都下意識眯起了眼睛。

陽群和丁立兩個人也沒想到,他們自己的軍略倒是不錯,可是玩陰謀算計實在是上不了檯面,居然被諸葛瑾輕易識破。

痛打自己一拳的諸葛瑾側臉腫地極高,他整了整自己的發冠,朝陸遜拱手行禮道:

「昨日誣陷伯言,瑾愧矣,

今日真相大白,瑾……」

陸遜趕緊扶起諸葛瑾,哽咽道:

「劉禪險惡,豈是將軍之過?

末將怎敢受將軍大禮,真是折煞末將了。」

諸葛瑾的為人高潔,讓所有人都非常感動。

眾吳將一邊圍著周泰發愁,一起大罵劉禪心思陰狠毒辣,簡直是無|恥至極,

只有駱統一言不發。

他面色愈發陰沉,看看周泰,又看看陸遜,臉上的冷笑毫不掩飾。

步騭見駱統這般模樣,低聲問道:

「公緒,汝以為如何?」

駱統搖頭道:

「劉禪的心思真是通天徹地,我等他日必盡數被其擒獲了。」

步騭一怔,薄怒道:

「汝這是什麼話?」

駱統一言不髮長身而起,步騭無奈,也只能從後面緊緊跟上。

「公緒,公緒留步,公緒留步!」

駱統若非也是孫權的侄女婿,就憑他剛才說的話步騭都得大耳瓜子抽他,

步騭連聲呼喚,駱統終於停下腳步。

見四方無人,駱統神色莊嚴地道:

「子山,要千萬小心,陸遜肯定是劉禪的內應無誤,

我一會兒稍稍準備一番,去城中面見劉禪,

你們,都要千萬小心啊。」

之前諸葛瑾和步騭懷疑陸遜的時候,駱統頻頻想辦法替陸遜說話。

這會兒他突然沒來由的質疑陸遜,倒是搞得步騭一陣發懵。

「怎麼回事?」

「子山還真以為劉禪是故意坑害陸遜,好讓我等對陸遜起疑?」

步騭皺緊眉頭,強辯道:

「難道不是?

幼平這雷公藤之毒發作要一兩個時辰,顯然是在城中就已經服下,

劉禪定是猜到幼平返回後伯言定會敬酒謝罪,故此將幼平放回。

這其中……還有什麼問題不成?」

駱統的嘴角微微上揚,冷笑道:

「陸伯言有甚威名,要劉禪從成都便開始算計,百般構陷?」

「這……」步騭一時無言。

「劉禪工於心計,若是他處心積慮構陷陸遜,必然如偷襲巴丘、長沙一般手段凌厲切中要害。

此番用計,反而讓子瑜和陸遜和好,豈不是貽笑大方?

此等小計,只要請醫匠講講雷公藤的藥性就能輕易猜到,劉禪該不會以為我軍中竟連個醫匠都沒有?」

步騭瞳孔猛地放大,驚恐地道:

「公緒之意是……」

駱統搖頭道:

「說起來,還是我中了陸遜的毒計,

從來到油江口開始,陸遜就一直鼓動去打北城。

昨日子瑜已經揭破陸遜之謀,今日子和慘死城下,

若是幼平不回來,陸遜也騎虎難下,日後如何領兵?」

「他不知用什麼手段聯繫到了城中的劉禪,

劉禪本想殺了幼平,卻又急匆匆的特意放回,故意做戲給我們看。」

「現在公等都以為陸遜受了冤屈,對他不加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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