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迷偵探諸葛恪天才推理

諸葛瑾已經蒙了,

他一貫自稱君子,不懂這些歪歪繞,聽兒子說的如此鄭重,趕緊道:

「快,仔細說來。」

諸葛恪面色凝重,肅然道:

「不知父親以為,遜為合意?」

「遜,遁也。」諸葛瑾脫口而出。

「不過,還有謙辭之意……」

「嘿,就是本意!

這遜字為走孫,意為從孫身邊逃離,

陸議故意起此名,真是還惦記著當年之仇啊。」

陸遜是當年廬江太守陸康的從孫,

當年陸家居住在廬江,袁術上門借糧三萬斛,

陸康認為袁術是叛逆,拒絕跟他來往。

袁術大怒,派孫策前往攻打廬江。

陸康深得人心,全城上下齊心協力抵抗孫策入侵,苦戰兩年,卻終因寡不敵眾戰敗。

戰後,陸康心力憔悴,第二月便因病而死,

孫策帶來的兵災和饑荒也導致豪族陸家有一半以上的人身亡,

這是陸家刻骨銘心的深仇大恨。

也是因為如此,孫權一邊利用陸家,一邊小心防備陸家。

「陸公紀今年初便病重,陸議定是此刻悲憤非常,故此決定聯絡劉禪,對抗至尊,

此,也是人之常情啊。」

陸績是陸議的族叔,比陸議年紀稍小,

陸績的名聲比陸議更大,也更受到孫權的忌憚。

幾年前,孫權就把陸績派到交州的鬱林去當太守。

說是太守,但當時鬱林瘴氣叢生,匪兵混雜,去那跟流放也沒有區別。

陸績本就身體不好,不想去這鬼地方,可孫權一意孤行,硬把陸績弄到那裡,

陸績在那裡呆了幾年,一直兩袖清風,力行教化,讓那裡的不少土匪山賊都對他推崇備至。

他甚至給自己的女兒起名為郁生,顯然是對那片土地有了極深的感情。

後來孫權終於良心發現,把陸績從那邊接回來。

可回來的陸績早就被艱苦的生活累垮,

今年年初便一病不起,身體每況愈下,請來眾多醫匠都說他絕對挺不過今年了。

也難怪陸議會做出如此事來!

「那,那封信的意思是……」

「哎,孩兒猜測,定是虞仲翔和呂子明查探到陸議有鬼,

所以虞仲翔才甘冒其險,親身赴油江口查探。

只是沒想到劉禪棋高一著,虞仲翔如此武功也難以逃脫——

是了,虞仲翔素來與伯符將軍相善,

陸議定是早就對他恨之入骨,故此借用劉禪之手除之。」

「孩兒猜測,陸議當時化名陸遜與劉禪接觸,

定是許諾之後將陸績之女郁生嫁給劉禪以示誠意,

劉禪初時定不信陸議,現在對陸議信任有加,

這才做出輕狂之態,求娶陸家女,

表面是離間至尊與陸家,若是至尊真相信此乃離間之計,定會對陸家更加安撫照顧,更著了陸議的詭計。」

諸葛瑾倒吸一口涼氣,心道劉禪年紀輕輕居然有如此繁雜的心思。

若不是諸葛恪解說,他只能感覺怪異,壓根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諸葛恪將一團亂麻一一解開,諸葛瑾心中頓時豁然開朗。

「好個陸議,好個劉阿斗,居然有如此算計。」

諸葛瑾雖然同情陸家的遭遇,但決不允許陸議胡作非為破壞東吳的大業。

同時,他又對劉禪的心機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

怪不得子明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真相只有一個。

若非恪兒,我最多看出他趙括代廉頗之計,哪裡能看出這背後如此多的陰謀算計?

「劉禪故作此書,也是存了保護陸議的念頭。

父親,那陸議是不是鼓動至尊開戰,說能一舉奪回江陵?」

東吳的大事,諸葛瑾沒有跟兒子說的太詳細,

事情到了此處,他也只好實話實說。

「我沒敢亂探軍情,但看至尊的布置,有可能要聯結曹賊,聚攏舉國大軍,要跟關羽決死一戰。」

諸葛恪沉吟道:

「陸議當真胡作非為,

關羽得了襄陽,我軍再攻江陵亦難全殲其部,

若是激怒了劉備,其稍作休整,自襄陽順江而下,

我軍分兵兩地,又如何抵擋地住?」

「陸議,這是要滅絕我軍生機啊!」

諸葛瑾豁地一下站起身來,焦急地道:

「不多說了,我這就回去,定要揭穿陸議之謀。」

「父親糊塗啊!」諸葛恪嘆道,

「陸議追隨至尊多年,一向恭順,現在又做了至尊至親,

所謂疏不間親,父親就憑孩兒幾句信口之言,焉能鬥倒陸議?」

說來也是。

諸葛瑾的長臉這下拉的更加難看。

陸議跟隨孫權多年,一直兢兢業業,

孫權給他的考驗他也一直完成的極好,

現在就憑諸葛恪的推測罷黜他,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一時間,諸葛瑾有點迷茫。

「那怎麼辦?」

「父親何必憂思過甚?

難道忘了子山將軍?」

諸葛瑾這才恍然大悟,道:

「對,有他在,陸議定不敢胡作非為。

不過,子山還在交州,這……」

「這就要看父親的謀划了。」

……

劉禪還不知道又有刁民構陷自己。

襄陽樊城的雨越來越大,漢水開始暴漲,四周都開始出現了嚴重的水患,

還好峴山給面子,沒有在這時候爆發山洪,不然劉禪可真是要哭出聲來了。

劉禪都要哭了,困守樊城的曹仁就更是哭不出來了,

現在樊城城裡的積水已經沒過腳踝,城中百姓怨聲載道,

只怕再堅持些時日,城裡的士卒就會作亂,先把曹仁綁了。

怎麼辦……

要不然棄城突圍?

曹仁對自己的勇武很有信心,只要不是運氣太差,在突圍中正好撞上關羽,他逃生的機會高達九成。

而且早在圍城之前,他就天才的安置龐德待在城北,

雖然把自己的後路交給龐德總有些不爽,可這時候也顧不得了。

這天,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計畫說給眾將,

可還沒等滿寵反對,一向對曹仁唯命是從的常雕居然率先跳了出來,振臂道:

「不可啊,將軍不可啊,

襄陽已經淪陷於賊手,若是樊城再失,黃河以南恐將不復國家所有!

將軍乃魏王至親,魏王定不會坐視將軍被蜀賊絞殺,

援兵幾日便到,還請將軍再堅持些時日啊!」

滿寵呆了呆,也立刻抱拳道:

「將軍,雲長之勇萬夫莫敵,

若是將軍棄城而走,魏王數十年來辛苦將毀於一旦,還請將軍三思啊!」

滿寵心道曹仁你特么武功高強,突圍出去不算太難,

可老子沒這本事,

萬一被關羽抓住了,投降怕連累家人,不投降關羽的脾氣肯定得一刀砍了老子,

那還不如大家都別跑,一起在樊城等死算了。

曹仁倒是真沒想到常雕會如此堅決,

他緊緊抓住常雕的雙肩,哽咽地點頭道:

「說的好,若非公等勸阻,吾幾乎犯下大錯。

樊城在我便在,樊城亡我便亡,

誰敢再言投降,皆斬!」

滿寵見曹仁說的非常堅決,這才鬆了口氣。

他偷眼看身邊的常雕,心道都說常雕貪生怕死,沒想到此人竟心智如此堅定,

曹仁手下倒是不缺義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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