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 君臨天下篇 第二十章 重回故地

翌日清晨,雀鳴犬吠從房間外的院落里響起。

屋子裡暗香殘存,中間打著地鋪,陳思凝徹夜未眠,此時仍舊臉兒泛紅,背對著小婉、湘兒側躺,囁嚅嘴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昨天晚上跑過來,陳思凝本想拉崔小婉當墊背的,結果倒好,她墊在了小婉下面,不久又墊在了湘兒下面,然後又被兩個人夾在中間。

陳思凝才第二次,曾經做夢都沒想像過這樣傷風敗俗的場景,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挺過來的,若不是她心智過硬沒被弄暈,說不定尾巴都上身了,但鈴鐺怎麼也沒躲過去……

這也就罷了,她都道歉受罰了,事後許不令還讓她把床鋪修好,她要是修了,那這頓罪豈不是白遭了?

反正都這樣了,愛咋咋地吧。

陳思凝反正不動,一副『要死一起死』的模樣,等著明天丫鬟過來,發現她們三個又把床弄塌的事兒。

最後還是蕭湘兒臉皮薄點兒,兇巴巴訓了許不令一頓,才把許不令攆去善後。

此時床榻旁邊,許不令半蹲在地上,俯身修理著斷裂的床板。

床板也就斷了兩根,用木條加固接上即可,倒也不麻煩。

許不令處理好後,站起身來揉了揉老腰,回頭看了一眼:

「思凝,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昨天要不是我反應快,腰又得閃一次,這把腰閃壞了,姐姐們非得把你攆出門。」

陳思凝閉上眼睛,不想說話。

蕭湘兒還在睡著,懷裡抱著小婉;崔小婉則是抱著胳膊,饒有興趣地打量,聞言脆聲道:

「你反應快個什麼呀,光顧著吃饅頭……」

「舅娘!」

陳思凝面紅耳赤,有點受不了,回身就把被褥拉起來,蓋在了崔小婉臉頰上,不讓她說話了。

許不令有些好笑,走到跟前把春被掀起來,扔到床榻上,引起一陣嬌斥。他把裙子整理好,放在地鋪旁邊:

「起來洗漱吧,得趕早登船出發,我先出去了。」

「去你的吧。」

「……」

……

後宅中,姑娘們也早早地起了床,蕭綺和松玉芙從來都是天不亮就起身,此時已經先行去了樓船準備。而祝滿枝則睡眼惺忪地抱著清夜的腰,被清夜單手抱著行走,明顯還沒睡醒。

許不令洗漱完後,走向後宅深處,瞧見滿枝和早起上學的瞌睡蟲似得,想了想攔住了清夜,然後便來了個很浪漫的晨吻。

寧清夜正愁怎麼叫醒滿枝,對此倒也沒拒絕,很聽話地便湊了上去。

祝滿枝眯著眼跟著,發覺寧清夜忽然不走了,稍微等了片刻,才疑惑睜開眸子,抬眼瞧見許不令站在身旁,正捏著清夜的下巴親嘴,睡意頓時消散一空,站直身體羞急道:

「相公,你來了怎麼不說一聲?我……我還在旁邊呢。」

寧清夜見此,鬆開了嘴唇,心滿意足地拉著滿枝往外走去:

「該登船了,到了船上有你睡的,走吧。」

「是啊,早點出發,我去接陸姨了。」

許不令含笑點頭,擺了擺手道別後,繼續往後宅走去。

「誒?!」

祝滿枝臉兒微紅都準備踮起腳尖了,被強行拉著往外走去,頓時愣住了:

「我……我還沒……小寧,你急什麼呀?相公,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寧清夜要的就是這效果,不然怎麼讓滿枝清醒?她才不搭理想要跑回去索吻的滿枝,腳步輕快把滿枝強拉了出去。

許不令心中暗笑,目送滿枝依依不捨離開後,緩步來到了後宅。

宅院最後方專門清出了一間院落,給陸紅鸞靜養,較之前面安靜許多。

寧玉合在房間里幫陸紅鸞收拾著隨身物件;玖玖和楚楚,則是在側屋裡面,清點可能需要的藥物和器具,避免在船上要用的時候找不到。

月奴和巧娥正從房間里出來,瞧見許不令從廊道里迎面而來,連忙欠身一禮:

「小王爺。」

月奴和陸紅鸞一起長大,性格也隨陸紅鸞,稍微穩重些,風韻臉頰上帶著溫婉笑意,頷首等著許不令經過。

巧娥則比較像湘兒,性格活潑些,而且隨著湘兒耳聞目染一兩年,對許不令顯然有非分之想,眸子明顯亮了下,可能是怕許不令發覺,還把那意味深長的小眼神兒藏了起來,低頭看著鞋尖。

許不令含笑回應了一句,目光本來放在房間里,可擦肩而過的時候,忽然感覺背後某處,被人摸了下。

??

許不令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向巧娥和月奴。

月奴瞪大眸子,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巧娥:

「巧娥,你……」

巧娥低頭咬著下唇,聞聲抬起眼帘,發現許不令在看她,臉色猛然漲紅,連忙又低下頭去。

「……」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堂堂家主,被丫鬟佔便宜,實在有點太失威嚴。他拉過巧娥,抬手就是一下。

啪——

清脆聲響在廊道里響起。

「下不為例。」

許不令面容冷峻地說了句後,便轉身走向屋裡,走出幾步,還抬起右手摩挲了兩下,明顯覺得彈性有點過分的好。

巧娥瞪大眸子,只覺背後火辣辣的,差點沒站穩,直接靠在了牆壁上,錯愕中帶著羞怯,神色慌亂的小聲道:

「月奴,我……我做錯什麼了?小王爺生氣了?」

月奴用肩膀撞了巧娥一下:「自己想。」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巧娥偷偷揉了下痛處,眸子里全是茫然,誠惶誠恐的片刻,才轉身小跑道月奴身後:

「月奴,我方才是不是冒犯小王爺了?我沒感覺出來啊,你給我說說嘛……」

……

閨房之中,陸紅鸞站在窗口,懷孕五個多月,腹部隆起已經很明顯,雖然行走無礙,但寧玉合還是恪盡職守地在旁邊看護著。

瞧見許不令過來,陸紅鸞熟美動人的眸子里稍顯嗔惱,輕聲訓道:

「你打巧娥作甚?就不怕湘兒收拾你?」

許不令笑容明朗,走到屋裡,抬手扶著陸紅鸞的胳膊,搖頭道:

「這丫頭,無法無天,敢偷偷摸我,要是宅子里的丫鬟都有學有樣,陸姨還不得把她們都攆出去?」

「是嘛?」

陸紅鸞靠在許不令身側,一手摸著肚子,緩步往外行走,眼神狐疑:

「巧娥能有這膽量,還能守身如玉到現在?怕是在宮裡就被你糟蹋了;我才不信,肯定是你找借口調戲丫鬟,打就打嘛,哪有打那種地方的?」

寧玉合身著白色長裙,幫忙提著陸紅鸞的隨身物件。她武藝高眼力好,方才目光又在許不令身上,可是把所有東西都看在眼裡,此時輕聲道:

「方才明明是月奴動的手,還嫁禍到巧娥身上,令兒你武藝這麼高,難不成還沒看出來?」

許不令肯定看出來了,但當家主的,得雨露均沾,月奴摸他一下,他再還月奴一下,巧娥晾在旁邊,還不得抑鬱了?

不過這些話,肯定不好光明正大說出來,許不令笑了下:

「是嘛,方才沒注意。」

「哼~」

陸紅鸞半點不信,抬手在許不令腰上擰了下,想了想又道:

「月奴和巧娥年紀都不小了,又不是豆豆,才十四五歲不著急。特別是巧娥,這些天伺候我,有事沒事就站在你的畫像前面眉目含春,我一望過去,她就把目光轉到湘兒的畫像上,我都懷疑我不在的時候,她能跑上去親畫像兩口。她倆都跟了我和湘兒好多年,宮裡的宮女都有外放回鄉成家的年紀,你要是想的話,我挑個機會成全她們;若是不想,我就給物色個好人家,總不能耗人家一輩子……」

寧玉合聽見這話,略顯打趣地瞄了許不令一眼:

「令兒什麼性子,紅鸞姐還不知道?別說上了船的女子,就是雌鳥都別想下去,咱家又不缺一雙筷子。」

陸紅鸞幽幽嘆了一聲,摟著許不令的胳膊,搖頭道:

「話也不能這麼說,令兒也不是鐵打的身子骨,筷子太多,萬一身體不行,干看著吃不著,豈不是更拖累了人家姑娘。」

許不令眉頭一皺,微微攤開右手:

「陸姨,我怎麼可能不行?我天下第一,別說現在了,再加一船都遊刃有餘……嘶——」

「還再加一船,你先把幾個丫鬟收拾了再說。就巧娥和月奴那模樣,發起狠來不比玉合差多少……」

偷笑的寧玉合一愣:「嗯?紅鸞姐,你這話說的,我還好吧,玖玖才那什麼,整天想方設法的往許不令屋裡鑽。」

側屋之中,抱著藥箱從房間出來的玖玖,聽見這話頓時不滿了:

「臭道姑,你別在自家人前裝清心寡欲,宅子里誰不知道你每次失蹤是去幹什麼了?我至少每次都明著來,從不偷著佔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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