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間如水波蕩漾。
然後……
齊紫霄發愣，她竟然沒能出去！而是在穿過那一道門戶之後，進入道一個極小的空間之內。
約莫百餘平方，四周極為空曠，唯有最中間擺放著一張木桌、木桌之上有一劍台，劍台上，則擺放著一把三尺長劍。
「驚喜~~~」
李白從一旁晃晃悠悠飛來，輕笑道：「怎麼樣，感覺如何？」
「你這~！」
齊紫霄砸著嘴：「感覺逼格不太夠啊，人家那些小說里描寫的，各種寶劍，不是劍冢就是什麼劍山的，你就這樣大搖大擺擺在桌子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破劍、觀賞劍。」
「咳，我們都是地球人，何必在意這些細節？何況，給劍就給劍唄，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幹什麼？」
李白搖頭晃腦：「要我說啊，就該返璞歸真、老老實實給劍得了，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有什麼用啊？」
「這倒也是。」齊紫霄一陣嘀咕：「所以這劍是我的了？」
「對！」
李白輕聲道：「這第一劍塔之內，共有九個這樣的空間，每一個空間內都有一把名劍。」
「唯有闖過第九十九層之人，才有資格進來，至於給拿一把，便要看我的心情了。」
「那這把……」齊紫霄看向眼前的劍，此刻在劍鞘之內，倒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不知其鋒芒如何。
「我當年的佩劍。」
李白目露感慨，嘆道：「後天至寶層次——太玄未央劍。」
「你這！！！」
齊紫霄瞪眼：「還說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這劍名擺明了就是花里胡哨啊。」
「額……」李白略微尷尬：「這是我給起的名字，你若是不喜歡，煉化之後，隨意改名便是了。」
「現在，它屬於你了。」
「那還是算了，改名什麼的，我最討厭這個。」齊紫霄很想說一句，其實自己也沒什麼才華。
什麼詩啊、名字啊，都是如此。
嗆。
李白點頭，隨即揮手，太玄未央劍自行出鞘，漂浮於齊紫霄身前，劍芒吞吐不定。
「我早已抹去了自己的神識烙印，你將其煉化便可。」
「而後便是真要出去了。」
「好。」
齊紫霄也不含糊，立刻開始煉化，但同時，她想到了季初彤。
雖然覺著自己應該不至於會暴露，但誰知道這些天宮有什麼樣的手段？萬一自己若是暴露了，而季初彤仍然在劍塔內悟劍，只怕是要出事的。
是以，她沉思道：「你能知曉第一劍塔內的具體情況么？」
「這是自然。」李白理所當然道：「九十九層是第一劍塔所有陣法之核心，一切盡在我掌控。」
「外面發生之事呢？能夠感受到？」
「倒是也能感受到一些。」
「那，你得幫我個忙！」
「哦？」
「若是我出去之後，風平浪靜，倒是不用你做什麼，可若是我出去之後，外界風起雲湧，有大戰爆發，你便將『王芷荷』給喚醒，並踢出劍塔！」
她沉聲道：「拜託了！」
雖然這對季初彤有一些不公平，但總比將她留在這裡等死的好。
一旦自己出去便爆發大戰，那就代表自己和季初彤的身份已經暴露，太玄九清宮最頂層的人都會關注甚至出手。
到那時，之前的種種隱匿手段還有用么？
大概率是沒用了。
自己能否殺出去？齊紫霄心中沒底，或者說，她認為自己殺出去的可能性極低。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把季初彤一個人扔在塔里。
兩人合力，倒是有一絲生機，若是不叫她出來，自己逃不了，她也得飲恨於此。
「王芷荷？」
李白微微一頓，而後道：「咦？倒是也不錯，已經六十三層了，不過觀其狀態，已經到極限，若是無法突然頓悟，只怕到不了下一層。」
「……」
「這樣么？」
齊紫霄長出一口氣：「也好。」
……
轟！！！
外界。
原本天清地明、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但突然之間，轟鳴聲大作，第一劍塔綻放無量光，接著，更是浮現出無數劍仙虛影，朝塔頂恭敬朝拜之盛景！
吟！！！
此地之外，幾乎都是劍修。
而這一刻，所有長劍盡皆自行震動，哪怕是真仙、天仙，都無法壓制這種震動，劍吟聲驚天！
「萬千劍仙虛影朝拜、更有無數仙劍自行吟唱，這是太玄九清宮出劍子了啊！」
「哈哈哈，又一位劍子！」
「豈止如此？這非但是劍子，更是第一劍塔通關者，這等異象，遠超其他劍子出塔時的記載。」
諸多劍修震驚之餘，神色各異。
呂覓雪、杜濤、林碧萱等少數幾個知曉內幕之人，面色盡皆十分糾結與忐忑。
其他人倒是並不知曉，因此此刻格外興奮。
當然，司徒浩軒與姬永昌除外。
他們一個嫉妒，另一個，心中滿是感慨與絕望。
「恭迎劍子出關！！！」
「恭迎劍子出關！！！」
「恭迎劍子出關！！！」
這一剎那，諸多匯聚於此的太玄九清宮劍修弟子，紛紛開口，聲震九霄。
然而，聽著這歡呼之聲，呂覓雪師徒與林碧萱三人，卻是更加羞愧了。
劍子？
唉！！！
終於。
劍塔頂端，有人影浮現。
杜濤的目光，死死看著『陳子燁』，看著他渾身劍氣沖九霄、看著周圍那萬千劍仙虛影對其行劍禮，看著那劍意洗滌而出的對聯，不由喃呢開口。
「願天下劍修人人如龍可劍開天門。」
「盼驚艷后輩迎風舉劍定萬世太平……」
「人人都說，我輩劍修最是豪情、最有風骨，可如今，卻連此容人之量都沒有。」
「有諸多劍修先輩，願我等人人知劍修天命、人人可劍撫太平，可如今，卻是連機會也不給了么？」
「如此天賦，堪稱劍道絕巔。」
「身為劍子，本應是我太玄九清宮劍修一脈所有弟子，甚至是諸天萬界所有劍修所崇拜的存在，卻要落得如此局面？」
「痴兒。」
呂覓雪面色微變，布下隔音陣法，呵斥道：「住口，此事非你我所能左右，忘卻吧！」
忘卻？
非你我所能左右？
劍修之豪氣何在？
劍修最重的風骨何存？
杜濤呲目欲裂，他看向不遠處的林碧萱，卻發現對方的神色同樣極為複雜與不甘。
這同樣是一位劍道天驕啊，闖過第一劍塔第五十九層，在當代劍修中，絕對名列前茅了。
而她，果然也有我輩劍修的豪氣與風骨么？
「呵呵。」
他笑了。
狀若癲狂。
「師尊，您說，此事若是傳了出去，我輩劍修風骨何存？我輩劍修可還有半點豪氣？」
呂覓雪張了張嘴，最終，卻是沉默不言。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一刻，她也有些迷茫了。
「若是我等什麼也不做，今日之後，我輩劍修、最重劍修的太玄九清宮，將淪為笑柄！」
「什麼豪氣、什麼風骨？」
「笑話而已！」
「但……弟子真的想說，我輩劍修，何曾缺少豪情、何曾短過風骨！？」
「你……」
「師尊！」
杜濤打斷了呂覓雪的話語，而後竟是砰然跪地：「弟子不肖，今日……叛出師門！」
嗆！
杜濤身後之劍，轟然顫動，其體內，有驚人劍氣噴薄而出，甚至要將他淹沒了！
這一刻，他的劍道境界，竟然再進一步！
「痴兒，你這是……何苦啊！」
呂覓雪長嘆一聲，卻不知該如何制止，也沒有臉去制止。
身為劍修，最終風骨、最是豪氣，同時，也應有寧折不彎的精神，這才是劍修！
自己權衡利弊，不敢要所謂的風骨與豪氣，但杜濤是年輕人，擁有屬於劍修的真正銳氣，自己，還有臉去阻擋他么？
何況，他已經證明了自己。
在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時，便已經突破了當前的劍道大境界，這足以說明一切！
她隱約猜到了杜濤要做什麼，從感情上，她想要阻止，但……她怎麼也開不了口，更下不了手！
「痴兒、痴兒……」
呂覓雪苦笑，最終，無語凝噎。
與此同時，『陳子燁』的身影終於徹底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