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公主府的交鋒+邪教

起芳心中有些不安,又怒氣滿滿。騎馬便向著城西趕去,一路上一邊走一邊吩咐人去衙門把廂軍和衙役都調過來以防萬一。

城西,為什麼去城西

走著走著她忍不住想起,城西不是公主府的位置嗎,那裡聚集眾多暴民,已經幾十天如此了,那些暴民都信普世大仙的話,瀘州多災多難,都是因為慶安公主是災星降世的妖女,她嫁到這來就把災難帶到瀘州,因此他們圍攻駙馬府,要殺公主。

其實起芳心裡明白,大家不過是怕了丁毅,怕不交出公主人頭,蘇州十萬大軍就會踏平瀘州,可也不能直言要怕死,所以要殺公主,總要找個借口遮掩的,於是傳著傳著連自己也騙了

「快,再派人去催,讓他們快點!」起芳心中隱隱不安,連忙催促,不一會兒,衙門的人和廂軍剩餘的人都過來了,零零散散湊到八百多人。

這段時間百姓晚上不敢出門,城內治安亂成一團糟,幾乎每天都有搶掠之事。

百姓受普世大仙蠱惑,整日不耕作,在拜神仙,廂軍也跑了很多,家裡有錢的大戶人家,大多已經拖家帶口離開瀘州避難。

八百多人,很多衣冠不整,拖拉怠慢,有些人甚至都沒什麼像樣兵器,拿著糞叉便上來。

起芳也知道不能怪他們,畢竟官府雖發餉銀,可如今瀘州糧食金貴,他們那點銀根本買不了多少糧食,養不過自己,只能變賣東西換吃食。

還有些軍器也被逃兵偷走,新補充進來的兵丁根本沒什麼像樣的軍器裝備。

「出發,去城西,路上小心些,隨時都可能打起來。」起芳說完帶著緊張的隊伍開始往城西走。

城西是駙馬府,當然只要是瀘州人都叫做公主府。

因為大家都知道,劉家其實是慶安公主在主事的,她那駙馬是個沒用的草包,只會聲色犬馬,根本沒什麼本事,駙馬府家大業大,靠公主撐著,久而久之,人們乾脆就叫公主府了,以此來諷刺駙馬無能。

騎馬帶隊虧快速向著公主府趕去,起芳有些著急。

慶安公主是她最佩服的人之一,畢竟同為女兒身,她知道一個女人要做到如此地步多麼不容易,身在天子貴胄之家,看似尊貴,必然毫無選擇,身不由己。

她小小年紀遠嫁他鄉,這裡和京城距離數千里,一個女兒家孤零零至此,若是尋常人只怕早就崩潰了,何況還有一個無能不管事的夫婿

心中感慨時,離城西越來越近,她聽到遠處突然傳來如同驚雷般的密集聲響,胯下馬兒一驚,差點將她摔下馬去:「怎麼回事?」

起芳心中驚疑不定,士兵也有些慌亂,她連忙穩住眾人,繼續前進。

轉過轉角,已經能見著公主府的高牆和院落,紅磚青瓦,比之周圍房舍更加顯眼。

遠遠的,她已經聞到一種奇怪的味道,就好像什麼東西燒焦一般,待逐漸靠近,她驚訝的發現公主府門外堆積數十屍體,地上是血,血腥味十分濃郁,說明這些人是剛死的,一排排她根本沒見過的軍士的守在門口。

那些軍士都端著一根奇怪棍子,腰間挎刀,身著精良軟甲,一見他們靠近,瞬間那些棍子都指向這邊,前排半跪,後排站立,也不知什麼陣型,帶頭都頭高聲道:「來者止步,神機營辦事,再進一步格殺勿論。」

起芳壓住心中火氣,抬手讓隊伍停止前進:「我乃瀘州廂軍都統起芳,你們到底何人,擅闖我瀘州城。」

那都頭上前:「我們乃平南王麾下神機營,天家平南王辦事,閑雜人等迴避。」

起芳更怒了,對方看起來不過二三百人,闖她的瀘州城不說,說話還如此囂張,什麼叫閑雜人等,她主理瀘州事務,掌管瀘州廂軍,這也叫閑雜人等嗎!

不過她還是強忍住火氣,因為說不定瀘州真的來了個王爺,這些人雖不懂他們手上的奇怪棍子是什麼,但帶的是上好軍刀,身著精良軟甲,陣列整齊,面對數倍於己的人居然毫不慌亂,一看就是精銳,不是地方廂軍能比擬。

「我要求見平南王。」起芳道。

都頭想了一下:「我叫人通報,你在此等候,不得妄動。」隨後他揮揮手,派人進門去通報。

起芳趁機仔細檢視地上的屍體,發現有些還活著,死了的大概十幾人,都是圍攻公主府的暴民,心頭也忍不住著急起來。

這王爺根本不知輕重,不懂人心,他以為一時衝動殺幾個人就能了事嗎,這事只會有愈演愈烈!今日殺十人,明日就能來百人千人,到時公主府就危險了!

不管對方是不是王爺,朝廷早就不管她們瀘州,這時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瀘州遠離京城數千里,在這,她說了算,希望那什麼平南王能明白這道理,如果他不明白,自己就讓他好好明白

這麼想著,起芳臉色逐漸陰沉下來,隨即不著痕迹的示意,讓穿著甲胄的精兵站到隊列前方來。

她也想見見,這膽子大到敢不遠數千里南下,穿過叛軍地盤深入瀘州的王爺到底何方神聖。

大概是個仗著年紀很大,囂張無禮的人,同時也有帶兵打仗的經驗吧,畢竟行軍數千里南下可不是鬧著玩的,若無閱歷經驗,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她看見軍陣中的名旗,三龍紋旗,黃底金「李」字,郡王,景朝封王十分嚴苛,國上下的郡王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到底是哪個郡王才會冒險南下

很快,人群騷動起來,不一會兒,門口軍士井然有序的分開一條道,接著那平南郡王出現在她面前。

起芳一下子呆住。

倒不是對方長相如何,而是實在太過年輕,年輕到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這位王爺不過十五六的年輕樣子,稚氣未脫,臉部輪廓還不明顯,只是身材比普通同齡孩子更加高大罷了。

「這」莫不是錯了?

起芳心裡還這麼想著,那年輕人淡淡道:「本王在此,你準備在馬上跟我說話嗎。」

起芳在心中想過千萬種見面方式,如何說話,如何婉言,如何立威,可萬萬沒想情況居然是這樣的,一下子有些亂了陣腳,又聽到這威嚴聲音,下意識就翻身下馬,然後單膝跪地道:「瀘州廂軍都統起芳見過平南郡王!」

這一跪地,起芳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她準備給這平南王下馬威來著

剛想不聽他話自己站起來,以此來表示自己的強硬態度,卻聽那年輕的平南王再次時機恰好的接話:「平身吧,本王沒那麼大的架子。」

頓時,起芳愣在原地,起身她就是順從平南王,可不起身,她還能一直跪著不成?

糾結之下,她還是站起來,她身後軍士們也弱了三分氣勢,因為在他們看來,自己這個都統都要完聽命於眼前的平南王。

起芳氣急,心中也奇怪,為何她總感覺自己從見這平南王起,一言一行都在他拿捏之中?可看他稚嫩的臉龐,十五六的年紀

錯覺吧,這一定是錯覺,大概只是巧合罷了,這平南王恰巧說了幾句合時宜的話,然後瞎貓碰到死耗子。

這麼想著,起芳立即先發制人,拱拱手道:「下官不知平南王駕臨,有失遠迎,只是有一事不明,平南王為何殺我城頭軍士,據我城防,如今瀘州局勢動蕩,叛軍虎視眈眈,每一個軍士都是保家衛國的重中之重,還請王爺給下官一個交代。」

她說得不卑不亢,同時不著痕迹後退半步,讓她身後林立的甲士更加顯眼。

起芳自小聰慧,跟父親學到很多,明白什麼時候如何說話,如何做事,如何借勢,話到這種地步,很多人都是扛不住的。

可慢慢的,起芳臉上笑意凝固了

因為年輕的平南王沒有半絲慌亂,似乎眼中帶笑的看著她,那輕視的眼神令她十分不爽。

「你這是在與本王說話嗎?」

「正是!」起芳也來了火氣。

「那也正好,本王也正想說此事,瀘州守軍居然拒王旗入城,想要關門將本王拒之門外,實乃大不敬之罪!

按景朝律當斬,本王殺他們合情合理,只是不知他們是一人所為,還是受人指使,即便沒有受指使,上官也是失職之過,起姑娘你說有道理嗎?」他淡淡的問。

起芳呼吸一滯,突然發現她居然被三言兩語逼到死角

「王爺!」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加重語氣:「這裡是瀘州,身為瀘州父母官,下官有權保瀘州城周全,守軍小心謹慎些也是應該,王爺遠道而來,舟車勞頓,就不要操心多餘之事」

這話說得更加直白,也直言不諱的告訴平南王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如果他聽得懂的話。

「巧了。」卻見年輕的平南郡王突然背著手上前半步,居高臨下看著她:「本王從來只吃廚中飯,不飲下游水。」

不知為何,面對著小小的孩子,她居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不由自主後退兩步,心底氣急。廚中飯是說主人家做飯接待客人,在廚房中先吃,下游水也是居下的意思,這平南王

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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