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王府危機+我是好人

大堂之內,王府幾個高層環坐再此,嚴毢,詩語,阿嬌,季春生都在,嚴昆在酒樓暫時來不了。

何芊小姑娘正一臉著急的說著事情。

原來今早開始,有幾十個人在開元府衙門外堵著門敲鳴冤鼓,說是瀟王府斷絕他們祖傳手藝,不給他們活路,隨後還呈上很多工匠用血寫成的控訴書,上面還有眾人按下的血手印。

小姑娘說得又急又快,大家都能感覺出她言語中的急切。

嚴毢親自給她遞茶然後道:「何小姐慢慢說,不急。」

何芊喝口茶潤潤嗓子,然後才緩過氣來到道:「那些人跪了一整天,人越來越多,我走的時候大概都有百來人了。」

「小芊,都是些什麼人?」阿嬌一臉擔憂的問。

何芊一邊搖頭一邊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悄悄拿了衙門的卷宗,上面有他們的名字,他們來一個就寫一個,簽字畫押了才能報官,這是規矩。」小姑娘一邊說著一邊得意的從袖口掏出幾張紙。

阿嬌接過去看起來,然後道:「你偷偷拿出來不會出事吧。」

何芊搖搖頭,不在乎的道:「沒事,出門時候爹爹看見我了,不過也沒問什麼,都沒發現我藏的東西。」

眾人相視一眼,似乎明白什麼。

依次看過那串長長的名單之後,嚴毢道:「這馮同強是府上的鐵匠,之前世子把他趕走了,這名冊里大多都是匠人」

「何姑娘,何大人準備如何處理?」嚴毢又問。

「他們人太多,爹爹也不得不見,最後隨便說了幾句,就說要仔細斟酌,讓他們過幾日再來。」何芊說著微微皺眉,然後道:「不過父親在後堂跟判官說過,此事涉及諸多,只怕拖不了許久,要早做決斷,快點處理,恰好被我聽到了。」

大家點點頭,露出瞭然的神色,這每一句與其說說給判官聽,倒不如說是說給他們聽的。

「管他什麼人,某帶一百鐵騎,明天就去削了那些狗賊的腦袋!」季春生拍案道:「武德司有五百兄弟駐紮在王府後山,收拾他們綽綽有餘。」

嚴毢連忙道:「不可!季統領,這不是平日小打小鬧,上百匠人,這可不是小事,若鬧得滿城皆知,絕落不了好。」

季春生站起來,拍拍胸脯:「這有何好猶豫,這事某一人當著,明日就帶人過去料理了他們,直截了當,某能一人頂下來。」

「不可!」嚴毢再次出聲:「你可想過,此事一出,別人可不管是誰做的,定會算在王爺頭上,上百人的事,怎能輕易糊弄過去。」

「那嚴總管說有什麼好辦法?」季春生有些急,一急也來氣了。

「我正在想。」嚴毢板著臉道。

「哼,正在想?你沒聽說時不待我嗎,待你想出來,只怕王府已經不得不停了水輪,到時世子臨走時再三囑咐的遂發槍還怎麼造?全停不成!」季春生激動的說,畢竟世子離開之時還特意囑咐過他,要保護好那些作坊。

嚴毢敲桌道:「老夫沒說停水輪,我是說此事還有周旋餘地,不用如此衝動!」

「周旋,他們都寫血書了,這擺明是不死不休的架勢,如何周旋。」季春生瞪大眼睛。

眼見火氣越來越重,詩語連忙道:「好了,大家不要爭了,這事正如季統領所說,必須早點解決,不能坐以待斃,否則等到開元府一紙判文下來,再鬧便是與官府作對,挑釁朝廷威嚴,後果更加嚴重。」

她說到這,季春生連連點頭讚許,詩語卻話鋒一轉:「不過也正如嚴總管所言,此事茲事體大,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鬧,不管何人所為,哪怕季統領滿是好意想獨擔此事,外人都不會買賬的,只會算在那混……算在平南王頭上,故而不能魯莽行事,也不能由季統領來做。」

大家聽了都覺得有理,隨即點頭同意,唯有季春生皺眉:「那當如何是好?」

詩語看向阿嬌,畢竟如今李星洲不在,阿嬌就是家中最大的,阿嬌連忙道:「這類事詩語姐比我懂得多,便都由詩語姐定奪,諸位沒有意見吧。」

家母發言,眾人都點點頭,經此授權,大家都將目光看向詩語。

詩語覺得有些緊張,她從未想過,自己不過一煙花女子,有朝一日居然掌管數十萬產業,還要決斷一個王府的事宜,心裡不免有些緊張。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些,腦海里理了理思緒,然後道:「給他們教訓是自然的,不過不能是王府里的人,上次李星洲不是讓城西的孫半掌教訓詩會上的書生嗎,這次還讓他來做。」

「這會不會太麻煩?」季春生不解:「王府後山有五百武德司軍士,刀兵甲胄齊,何須去城西找什麼地痞無賴?」

詩語只是搖頭,然後道:「這不同,找孫半掌能不留把柄,怪不到我王府頭上,即便有人知道也無濟於事。

而季叔你那五百軍士,用來嚇住那些地痞就行,說到底還是武德司軍士之功,但是假借他人之手。」

嚴毢點頭,顯然同意詩語的說法,季春生想了想,最終也點頭,所有人目光都匯聚在阿嬌身上,阿嬌見眾人看她,便微微皺眉道:「詩語姐姐比我懂得多,我也覺得可行。」

一件事決定下來,詩語又忍不住想起那混|蛋。

他的一言一行,他的行事作為,若是他在,他會如何處理呢

不知不覺便又想到當初他與自己的交鋒,明明自己先下手,明明因為穩操勝券,結果想著想著,她突然靈光一閃道:「再讓人去把孫文硯找來吧。」

「孫文硯?」阿嬌有些不解的看向眾人,顯然她之前從未聽說過此人。

「稟王妃,這孫文硯是個京都有名的說書先生,之前替世子做過事。」嚴毢解釋道。

阿嬌臉色微微一紅,然後輕輕點頭:「詩語姐,為何要找說書先生。」

「先發制人只時權益之策,可說到底他們之所以有理有據,無非是口中有辭,說水輪以奇技淫巧奪他們飯碗,毀了祖宗手藝,不把他們的嘴堵上,即便少了他們,也會有別人」

阿嬌聽了陷入沉思。

另外一邊,詩語叫進來兩個下人,讓他們去準備兩瓶將軍釀,六兩冰片,六兩麝香,還有兩瓶香水,然後交到何芊手中:「何姑娘,這次多謝你來高知王府,這將軍釀,還有冰片、麝香都是上好的,何大人日理萬機,公務繁多,正好用得上,這兩瓶香水是給你做謝理的。」

何芊不滿的嘟起小嘴:「你們偏心,我爹爹又沒做什麼,你們送他那麼多,我辛辛苦苦跑過來報信,還沒他的好處多呢。」

大家都笑起來,其實在場的人心裡都有數,官文卷宗,豈是那麼容易拿的,再說何昭見她又不加阻攔,還說話讓她聽到,何芊自己想必不覺得,可外人聽得明白,都知道是何昭故意的。

阿嬌也笑了,上前拉著何芊的手:「小芊嫌少以後就來王府,隨便你挑,都是一家人,無須客氣。」

小姑娘這才笑起來,提著東西就要走,可走到一半總覺得話里好像不對。

楊洪昭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年輕的平南王,總體來說這年輕人給他一種毫無權欲,平平淡淡之感,他專心於放糧這種無關大局之事,對瓜州防務,權力都不上心。

可今早,他卻急匆匆進來,突然和自己說起蘇、瀘局勢,楊洪昭本想應付了事,沒想這平南王居然截獲一封他姑姑慶安公主親信。

楊洪昭看過之後也明白情況,但並無太多驚訝,畢竟逆賊打得必然是反天家的旗號,自然不會放過天家之人,只是他心中不免開始擔憂起來,怕平南王心急之下逼他出兵。

此時出兵時機未到,瓜州本來駐軍是戰敗之軍,後來的神武軍第三、第四廂則長途跋涉,人馬疲憊,加之蘇、瀘一代情況複雜,變化莫測,他也有些摸不清情況,不敢輕舉妄動。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楊將軍意下如何。」平南王問他。

大帳內光線昏暗,他不知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站在一個背光位置,看不清他臉上神色,不由自主的,他竟感覺有些緊張,於是小心道:「本將可以派人前去營救慶安公主。」

平南王搖頭:「我是問楊將軍對瀘州局勢的看法。」

「瀘州局勢?」楊洪昭有些懵,這不過是一封普通告急家書,怎麼一下就說到什麼瀘州局勢。

他見平南王收回家書,然後說:「此時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機會?」見他這般說,楊洪昭有些想笑。

這李星洲莫非以為他小小年紀,就讀了幾本書,會吟幾句詩便能出來指點江山,大放厥詞?

對方還不知他這是譏諷,自顧自的道:「小姑家書中說叛軍要求瀘州人殺了她,否則便踏平瀘州,楊將軍覺得為何?」

楊洪昭不屑一笑,心底也不準備認真應對,又是年輕人學得三分,便以為自知八成,開始賣弄,這種問題便是三歲小孩也能答上來:「還能為何,慶安公主貴為天家血脈,歹人既反天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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