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生，程主任那邊說今天白天安排了兩台手術，一台是上午九點半，一台是下午三點……詢問您什麼意思？」
方寒剛吃過早飯，在茶室和邵友亮喝著茶，劉建勛也過來了，正聊著，陳遠進來對方寒道。
「這個程雲海，倒是會安排……」
劉建勛笑著拍著馬屁：「兩台手術間隔時間挺長的，中午吃個午飯，方醫生您正好還能休息一會兒。」
方寒笑了笑，對陳遠道：「問一下程主任，能不能一起做，兩台手術連續做，做完也就沒事了。」
劉建勛的笑容就有些凝固了，感情人家方醫生不喜歡這樣的安排。
「行，我問一下程主任！」
陳遠點了點頭，道：「方醫生，那幾點開始合適？」
「兩台連續做的話，一點鐘開始吧，差不多九點左右就能完成。」
方寒想了想道。
「一台手術三個小時，方醫生您這計算的很精準啊。」邵友亮笑著道。
「嗯，按照昨天的進度，要不了三個小時。」方寒道。
「是啊，昨天的手術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小時四十分鐘。」邵友亮笑著點頭。
他現在越發的覺得自己當初和方寒接觸真的是相當明智的了。
方寒的水平很高，隨著時間的推移，方寒的名氣也會越來越大，再過一陣子，方寒這樣的醫生真不是一般人能請的動的了。
「行，我聯繫一下程主任！」陳遠點了點頭。
程雲海那邊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全力配合方寒這邊，方寒怎麼說，他自然是怎麼做了，怎麼可能有意見。
……
手術是一點開始，方寒自然不能一點鐘才到，午飯吃的稍微早了些，十二點不到就到了醫院。
醫院這邊的醫生自然是要圍繞著主刀醫生來轉的，主刀說幾點手術，所有人都要做好準備，哪怕是凌晨，所有醫生和護士也必須到位，因而方寒抵達的時候，程雲海這邊所有人也已經吃過午飯，做好準備了。
「方醫生，咱們先去看看患者？」
同樣的話，昨天方寒剛來的時候程雲海是強勢的，幾乎是命令式的語氣，下一步幹什麼，雖然是問，卻好像已經定了，可今天，程雲海卻完全是詢問式的語氣了。
「嗯，先去看看患者。」
方寒點了點頭。
病房裡面，患者正靠坐在病床上，患者家屬們也都在邊上等候著。
這種擇期手術，患者在沒做手術之前看上去是沒什麼太嚴重的問題的，沒上手術台，大多數患者都是能吃能走，能自己上衛生間，完全不需要人照顧的。
然而一旦上了手術台，那就可能有生命危險。
哪怕現在國內心臟手術的成功率已經相當高了，而併發症的概率卻比手術的失敗率還低，可這種手術卻依舊是等於在闖鬼門關。
別管多大的成功率，多大的失敗率，手術成功，那就是百分之百，可一旦失敗，那百分之一的概率落到自己頭上，死亡率那也是百分之百。
因而這種大手術，基本上家裡能來的人都會來，哪怕是一些親戚朋友之類的，能抽出時間的也都會到，病房是三人間的，不能讓太多人進去，不少人都聚在病房門口。
「程主任！」
程雲海帶著方寒剛到病房門口，患者的家屬就迎了上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七八個人。
「程主任，請的專家到了沒有，原本說好的九點半手術，這都十二點了。」問話的是患者的兒子。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江中院急診科的方寒方醫生，患者的這台手術就由方醫生來做……」
「這麼年輕？」
聽到程雲海的介紹，患者的兒子還沒開口，邊上一位四十來歲的男人就禁不住開口道：「你們醫院這是在開玩笑嗎？」
程雲海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方寒。
在確認方寒手術之前，程雲海可是和患者家屬這邊溝通好的，而且是再三確認，這才安排方寒做這台手術，沒想到還是在術前出了這種狀況。
這會兒程雲海的心情確實是相當糟糕的，生怕方寒生氣。
程雲海很清楚，方寒這個年齡的的短處，那就是年輕，很難讓人產生信任。
特別是在大醫院，方寒這種年輕專家想要開飛刀，真的是非常難的。
昨天那台手術屬於意外，是蘇學文極力推薦甚至擔保的，因此程雲海自己之前還一肚子氣，不怎麼服氣，由此可想而知。
程雲海正是清楚這一點，所以在溝通的時候，他已經和患者家屬說的很清楚了，方寒是哪家醫院的醫生，年齡多大，幹什麼的，都有什麼成就，昨天做了一台手術，患者已經醒了，狀態如何云云。
確認再三，為的就是避免方寒來給患者檢查的時候患者家屬質疑。
畢竟這是他程雲海親自安排的，結果到頭來患者家屬質疑，這不是看方寒笑話嗎？
「何先生，之前我可是和你溝通好的。」程雲海臉一沉。
「別瞎說！」
患者的兒子回頭瞪了說話的中年人一眼，笑著道：「程主任您別生氣，這是我妻弟，不懂事，您介紹的專家，我肯定是放心的。」
「方醫生，您好！」說著患者的兒子還笑著伸出手。
「你好！」
方寒和對方握了握手，微笑著點了點頭。
程雲海這才鬆了口氣，笑著對方寒道：「方醫生，裡面請，咱們先看看患者。」
說著話，程雲海正要帶著方寒進病房，剛才說話的中年男人又開口了：「我說姐夫，你不要被人家哄（騙）了，這麼年輕，會做手術嗎，依我看，肯定是新手，這是打算練手的吧？」
「別瞎說，程主任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患者的兒子呵斥了一句，不過這語氣，就是傻子都聽的明白，患者的兒子也有些懷疑了。
程雲海的臉色變的相當難看。
「程主任，要不這台手術還是您來做吧？」患者的兒子客氣的對程雲海道。
這一下不僅僅是程雲海，就是跟著程雲海一起來的幾位醫生的臉色也變了。
患者家屬這意思很顯然是信不過方寒啊。
患者要是別人介紹給方寒的，比如昨天的患者，患者家屬質疑，程雲海和西京醫院這邊的醫生指不定多開心呢，質疑好啊，質疑他們程主任就能親自上手了，免得被人說不如一個小年輕。
可此一時彼一時，見識了方寒的水平，程雲海已經從心了，今天他是奔著學習來的，患者是他安排的，這真是當眾打人家方寒的臉啊。
方寒沒吭聲，跟著一起來的陳遠開口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方醫生就先走了，我們方醫生是相當忙的。」
說著，陳遠急忙對方寒道：「方醫生，劉主任那邊還等著您呢，咱們這就去中醫院那邊看看吧？」
「嗯，好！」
方寒點了點頭，轉身要走。
「方醫生！」程雲海急忙喊了一聲。
「程主任，您這個安排真是別有用心啊，我們算是見識過了。」陳遠冷冰冰的回了一句，然後和方寒頭也不回的走了。
「什麼玩意！」江楓也回了一句，急忙跟在後面。
患者的兒子好像也覺得闖禍了，急忙對程雲海道：「程主任，我……」
「何先生，不好意思，這個手術我不敢做，而且按照之前的預約，你們的手術應該在半個月之後……」
說著程雲海急忙追了上去。
「方醫生，方醫生，誤會，真的是誤會啊！」
程雲海都快哭了，這他么都是什麼事啊這是。
他這邊是一片赤誠，沒想到卻出了這種事，剛才陳遠的話，那可不輕啊。
當然，程雲海也不怪人家陳遠說話重，這事別說方寒了，就是換了他，他也要生氣啊。
一邊眼巴巴的請人家來做手術，說一切都安排妥當了，結果人家來了，患者家屬不樂意，這是幹嘛呢？
知道的人知道可能是患者家屬變卦了或者怎麼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程雲海故意的。
「程主任！」
患者的兒子也急了。
這說好的準備做手術了，臨了臨了，醫生走了，這究竟是做還是不做啊？
「姐夫，別搭理……」
「閉嘴！」
患者的兒子呵斥了一句，也急忙追了上去，都是這小子整的，要不然怎麼會出這事。
程雲海說的不錯，按照之前的預約，他們家的手術還要等半個月的，而且還不是程雲海本人親自做。
這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請的到最好的醫生的，大多數患者都是按照流程走，挂號，預約，定手術日期，人家醫院安排誰主刀就是誰主刀。
西京醫院這邊患者多了，不可能每一位患者都是程雲海主刀，人家還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