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卓存林嘆了口氣，也不和邵友亮多說了，是不是的，現在換人也來不及了。
好在今天不僅僅友華這邊介紹的專家要來，其他人介紹的專家也都是今天來，想來以友華這邊幾位的年輕面龐，應該不至於被選中吧？
只要不被選中，這個手術不是他介紹的人做，哪怕手術不順利，他的責任也能相對小一些。
邵友亮也不多做解釋，人他是請來了，至於人家用不用，那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了。
「方醫生，等會兒還有專家要來，咱們先等一下，喝點茶，吃點東西！」邵友亮重新回來，坐在方寒的邊上陪著笑。
方寒等人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人家海豐市第一醫院的會診室，可這個會診室很顯然已經被患者一方徵用了，會診室內還有人端茶倒水，桌子上也有瓜果點心。
「沒事。」
方寒並不介意，前來的時候邵友亮就說明情況了，說到時候不止他一位專家，等一等其他人一起前來，倒也理所應當。
「是卓醫生介紹的專家來了嗎？」
方寒和邵友亮這邊正說著話，門口就傳來了吵雜聲，緊接著卓存林就陪著人進來了。
「是友華的邵院長介紹的專家。」卓存林陪在身後。
「邵院長，方醫生，這位是褚明文褚先生……」
卓存林急忙給雙方做著介紹：「褚先生，這位是友華的邵友亮邵院長，這位是江中院的方寒方醫生。」
褚明文大咧咧的點了點頭，也不伸手，只是用目光在方寒和邵友亮臉上一掃，然後又往邊上看了一圈，問卓存林：「卓醫生，不是說專家已經到了嗎，人呢？」
邵友亮的鼻子都快氣歪了，麻|痹|的，老子和方寒站在面前這麼大人看不到嗎？
雖然生氣，可邵友亮卻沒有發作，做醫療中介的，首要的第一點就是要學會忍氣吞聲，要是沒有唾面而乾的臉皮，這一行絕對是做不長，做不大的。
中介賺的就是這個錢，要是沒有這個忍性，客戶早就被得罪完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友華接觸的患者又大都是比較有錢的，有錢的患者家屬目中無人的，不可一世的那也是相當多的，更甚者爭奪家產的，恨不得醫生把人救不活的也大有人在。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方寒，見到方寒也沒生氣，邵友亮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次是他們友華和方寒第一次打交道，他自己受點委屈沒什麼，要是因此讓方寒生氣了，以後不和他們友華打交道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剛才在外面，邵友亮給卓存林說的話還真不是亂說的，目前來說，方寒確實算是他們友華第一序列的專家，雖然在第一序列中不算靠前，可絕對是第一梯隊的。
友華能聯繫到的專家不少，有些專家是友華求著的，有些是求著友華的，越有本事的專家越是孤傲，越是難請，這一點是肯定的。
而友華之所以能做大做強，靠的正是口碑，口碑則是靠厲害的專家維繫起來的。
手術做的好，預後好，併發症少，這就是口碑。
方寒的水平邵友亮是知道的，做過的幾台手術視頻他也看了，絕對是一流水準。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方寒還很年輕，今年才二十六歲，二十六歲就如此了得，未來呢？
卓存林也有些生氣，不過他知道，這位是故意的，急忙又重新介紹了一遍，著重說明：「方寒方醫生就是邵院長青睞的專家。」
「哎呀……」
褚明文急忙賠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方醫生太年輕了，我還以為方醫生是邵院長的助手呢，你看著……」
方寒微微笑了笑，也不生氣。
「行了，那我就先走了，還有專家要來，等其他專家都到了，咱們在統一會診，看看用什麼治療方案。」
褚明文也就是進來轉一轉，見識一下卓存林所說的專家，現在見到了，他也懶得多呆了。
「邵院長，方醫生，我也先失陪了，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邊上的工作人員，也可以給我打電話。」卓存林告了一聲罪，也跟著褚明文出去了。
「什麼玩意？」
看著對方出去，江楓才忍不住輕聲吐槽：「邵院長，您讓我們方醫生來就是來受氣的，我可告訴您，我們方醫生雖然年輕，水平那可是一等一的。」
邵友亮急忙賠笑：「江醫生說笑了，實不相瞞，剛才這位和邀請我們來的並不是一路，互相較勁呢。」
「不是一路？」
江楓和林廣才都來了興趣：「邵院長，您給說說唄。」
邵友亮左右看了以下，壓低聲音道：「這人啊，有錢了什麼狀況都有，爭奪家產，什麼招都出，患者是海豐首富，資產數十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這老人家生病了，子女們還不都爭著搶著獻殷勤？」
「這次總共有三位專家前來，我們算是卓醫生請來的，卓醫生雖然是褚老的貼身醫生，卻和褚老的長子褚明海走得近，剛才那位是褚老的二兒子，褚明文，還有一位專家是褚老的女兒褚明艷請來的。」
「我懂了。」
江楓道：「我們算是長子褚明海這邊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各自都請了專家，在老人家面前賣好？」
「對！」
邵友亮笑著道：「褚老是肝內膽管結石，又不算要命的病，子女們這是爭著搶著展現自己的孝順呢，誰請的專家水平高，把老爺子的病治好了，誰或許就得了老爺子的賞識了。」
「嘖，這有錢人家就是複雜啊。」林廣才禁不住砸吧一下嘴巴。
他是窮家庭，正所謂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像力，有些事要不是親自遇上，都想不到。
邵友亮道：「這算什麼，還有更離奇更可怕的呢，有患者的病症比較複雜，算是危重的那種，爭家產的都巴不得患者早點死，選專家偏偏選水平最差的，你們能想像？」
「我去！」
江楓禁不住爆了句粗口，這事也有？
「噓！」
邵友亮輕聲緊噓，道：「所以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們這些做中介的也不是那麼好做的，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遇上，而有時候場面也不是我們能掌控的，褚老這邊還好，三個子女最起碼都是盼著老爺子早點康復，所以如果到時候是方醫生主刀，褚家人肯定都會感謝方醫生的，這也就是現在，相互較勁罷了。」
邵友亮這些話與其說是給江楓幾個人說的，事實上則是等於更方寒說的，他生怕方寒有什麼不滿。
海豐市第一醫院門口，褚明文這會兒也等到了自己邀請來的專家。
「宋主任！」
看到來人從車上下來，褚明文和卓存林第一時間迎了上去，滿臉帶笑。
「褚先生。」
宋喜山下了車，微微點了點頭，伸出手和對方握了握手，算是打過了招呼。
「宋主任一路辛苦，先去裡面休息休息吧，空調已經打涼了。」
一邊說這話，褚明文和卓存林一邊頭前帶路，宋喜山和一位自己帶來的主治一起跟著褚明文和卓存林進了醫院，到了會診室。
「宋主任，先在裡面休息一會兒，江中院的方寒方醫生已經到了，還有一位專家馬上就到，等人到齊了……」
一邊走，卓存林還一邊給宋喜山解釋著，只不過他這話說了一半，還沒說完就被宋喜山打斷了：「江中院的方寒方醫生也來了？」
「是，一位小年輕，宋主任不必……」褚明文笑呵呵的插嘴，話說了一半，又被宋喜山打斷了。
「褚先生怎麼不早說。」
宋喜山道：「早知道來的是方醫生，我就不來了，這不是白折騰一趟嘛。」
「宋主任這話什麼意思？」褚明文一愣，有些不妙的感覺。
「方醫生的水平遠在我之上，方醫生在，哪兒能輪得到我主刀啊。」
宋喜山道：「罷了，罷了，既然來了，正好和方醫生說說話，要是方醫生沒帶助手的話，或許我還能給方醫生打個下手，也不算白來一趟。」
褚明文有些獃滯，卓存林嘴巴微張。
這還沒見到人，聽說了人家名字，宋喜山這就甘拜下風了？
褚明文的臉色就有些不自然了，自己請來的專家很顯然有些鎮不住場子啊，你聽聽，自甘墮落，給人家打個下手，就沒敢說爭主刀。
卓存林也是吃驚不小，宋喜山他還是聽說過的，江州軍醫大的肝外科主任，肝手術做的還是相當不錯的，沒想到卻自稱不如方寒。
是啊，這位宋主任是江州軍醫大的，方寒是江中院的，都是江中市的專家，想來是相互認識的。
這一刻卓存林的心中多少有些安慰了，看來邵友亮確實是沒有糊弄自己啊，給自己請來了一位了不得的專家。
友華不愧是友華，這麼年輕，這麼了得的專家都能找得到。
「二哥！」